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當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躺在河裡飄蕩的時候,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微微抬眼看著有些灰蒙蒙的天色,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就是不知道自家孩子見不到自己會不會哭鼻子。
腦子不受控製的生成了太宰治雙眼通紅美人落淚的樣子,你有些莫名的興奮,捂著臉在水裡撲騰了好一會後又猛的翻身起來。
於是便發現,自己剛才還在腦補的人正在河岸邊呆呆的望向你。
看著那褪去嬰兒肥的臉和肩寬腿長的身材,你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崽?”
麵對太宰治審視的眼神,你條件反射的想捂頭裝深沉,卻被他輕輕擒住放了下來。
看著曾經和你差不多大小的手如今可以輕鬆將你的手全部包住,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
鼻子一陣熱流湧過,紅色的液體在地上綻開朵朵。
……
說真的這是你活了這麼多年最沉默的時刻,隨後絕望的抬頭和太宰治麵麵相覷。
你自覺自己曾經培養的媽媽形象全麵破裂,這樣的色中惡鬼形象估計要把這隻警惕的貓嚇得立馬跑遠。
大腦瘋狂思索怎麼狡辯時,卻見他忽然笑出聲來。
“你這人還真是…”
聲音清朗,那充滿少年氣的笑容仿佛讓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沒顧上疑惑他的轉變,你已經被驚豔到徹底失語,囁嚅半天,最後發現自己鼻血流的更猛了。
於是第一次和三年後的他見麵,你們兩人光忙著手忙腳亂的止血了。
待一切都恢複正常,你這才小心翼翼的瞄著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這幾年怎麼樣?”
沒有解釋自己的去向,光是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一切,但你沒有他那麼聰慧,所以隻能選擇詢問。
他動作頓住,半晌後才轉過身,細看才發現,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有些微微發紅。
“不太好,我一直在找你。”
你何時見過太宰治露出這樣的表情,腦袋嗡的一聲炸開巨響,這時你才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中徹底抽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又讓你一個人了。
聲音越說越哽咽,你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著,慢慢湊上去,抱住身形已經可以輕鬆把你籠罩在內的少年。
自己出現在陌生之地的無助,見到太宰治的欣喜,發現自己錯過了他人生中至關重要三年的愧疚,各種思緒加起來,你環著他的腰哭的泣不成聲。
抬手,他慢慢回抱住你,將腦袋輕輕搭在你的肩上,他有些悶悶出聲。
“嗯。”
眼皮輕抬,鳶眸中卻是布滿了晦澀難懂的情緒,唇角勾起笑容,但和你訴說的聲音卻依舊委屈又乖巧。
既然覺得對不起,那就用你的一生來償還吧。
你發現,三年後的太宰治好像不一樣了。
雖然傲嬌的本質屬性還沒改,但卻開始變得有些患得患失。
他開始不管你去哪裡都過問,喜歡黏著你,愛抱著你,還喜歡用一種委屈巴巴的眼神望著你。
上天恩賜!!!
不枉你行善積德,葷素搭配這麼多年。
你眼淚汪汪,嘴角幾乎要笑飛,自己一個人跑到角落對著天虔誠的拜了半天。
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抱著抱枕,有些好笑的看著你出聲。
“至於嗎?”
“你不懂。”
那種養了好久的小貓終於開始對自己喵喵叫著撒嬌,而且還會主動蹭上來求摸這種幸福感。
他根本就不懂!
再加上太宰治說之前你不見後為了等你,他就一直住在了你家直到現在,這種好事!
你更加虔誠的鞠躬,幾乎要再磕上兩個頭時,他走過來拉住你的衣角,輕輕晃了晃製止你越發誇張的動作。
“我餓了。”
“想吃什麼?立馬給你把人綁過來!”
沒想到他卻搖搖頭,指著你,一字一句。
“想吃你做的。”
這是你第二次這麼沉默,不怪彆的,實在是你的廚藝到了一種不敢恭維的程度。
“咱要不還是出去吃吧…我那個…手藝不太招人喜歡…”
衣角處的手垂下,相應的還有太宰治的腦袋,他聲音悶悶的。
“那算了,隻是我很想你,所以…”
話還沒說完,自覺被紮了好幾下見不得他這幅樣子的你猛的握住他的手,一臉誠懇。
“能做,你等著就行!”
他不動聲色的回握住,笑的乖巧。
“好。”
海口是誇出去了,但你廚藝也是爛的實打實,最後隻能站在案板前和那一堆食材大眼瞪小眼。
西紅柿炒雞蛋怎麼做來著?
沉思良久,你選擇看一下食譜,跟著一步步做,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這麼想著,你深呼一口氣,拿出十二分精力去應對那些食材。
終於,你忙的熱火朝天爆破聲把一直倚在廚房門旁含笑看著你的太宰治給吸引了過來。
將因為油水混合而蹦的火花四射的鍋關火,隨後還不忘扭過頭來調笑嚇得亂竄的你。
“這下□□需要炸彈,直接讓你拎著口鍋就能上了。”
見危險解除,你顫抖著手狀似瀟灑的一撩頭發。
“肯定的。”
“不,並沒有在誇你。”
最後這頓飯是在你們二人合力之下完成的,不過這隻是你的說辭罷了。
實際情況其實就是太宰治在那邊忙的熱火朝天,你在旁邊手忙腳亂的舞了半天,還幾次和拿調料的他撞到了一起。
最後收工,你摸了一把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自覺勞苦功高。
兩人同樣都是第一次做飯,你本已經做好了吃到一些稀奇古怪料理的準備,甚至連誇讚的詞都已經打好了腹稿。
然而上桌後卻發現,他做的飯竟然驚人的好吃,腦子的印象還停留在硬豆腐以及一些比較非人的食物,以至於你拿著筷子半晌都不會說話了。
太宰治則是一直看著你沒有動筷,因此也輕鬆將你的停頓捕捉在眼裡。
“怎麼了?”
嚼了嚼嘴裡的飯,你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你會做飯?我以為你跟我鬨著玩的。”
“沒有會不會,隻有想不想。”
修長的指尖輕點桌麵,他托腮含笑的看著你,最後給了致命一擊。
這對於一個廚房白癡來說算得上核武器級彆的傷害,你捂著心口扭過頭去暗暗咬牙。
可惡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