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要吵了,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們!”
你向左邊扭頭,中原中也已經站了起來,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將自己手邊的拉麵碗扣上去。
又向右邊看,對麵的太宰治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似是毫不擔心,嘴裡說出來的話依舊富含挑釁意味。
隻剩坐在中間目露絕望的你還在試圖勸說兩側快要打起來的二人,雖然毫無作用,但你卻發現自己被當球網用了。
其實很早之前你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但實在是沒想到這次的火力會是你引起的…
任務完畢,早已饑腸轆轆的你懇求好久,終於在得到首肯後便迅速拉著二人直奔拉麵店。
本來這時一切都還是很正常的,直到你不小心被店內一處較低的門檻碰了下頭。
作為大他們幾歲,自覺承擔起監護人義務的你立刻捂著自己發紅的腦門撲到太宰治懷裡哭訴。
“那裡好矮,我剛剛都被撞到了,巨痛!”
他用摸小狗的手法呼嚕了兩把你的頭發以示安撫,但那形狀姣好的唇吐出來的話語卻像抹了毒。
“笨蛋嗎?都不知道抬頭看。”
聞言你往他懷裡又鑽了點,隨後又抱緊了他的腰,聲音悶悶。
“所以我才來提醒你們要小心呀。”
太宰治摸你頭發的動作頓了一瞬,隨後點點你的腦袋,鳶瞳看向不知何時已經扭過頭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你們兩個的中原中也。
“這話你就和我說就行了,中也…完全沒必要嘛!”
你頓感大事不妙,默默的將自己抽出來,剛準備跑路,卻被太宰治死死按在座位上。
暴怒的聲音果然在下一瞬響起,你有些絕望的閉目。
“你這混蛋!我才十五歲,還在生長期,還會長的!話裡話外的暗含誰呢?!”
太宰治佯裝震驚捧住臉,端的是一派不可置信。
“啊?怎麼會,中也是不是太敏感了,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畢竟你看,你和小姐差的確實比較多啊。”
說著,他還煞有介事的比劃了一下你們二人的身高差。
看著他的動作,中原中也忍無可忍,“騰”的站起身,一隻腳踩在板凳上指著太宰治怒吼。
“你是一點不提我們之間四歲的年齡差,再說了,好像你就比他高一樣!”
“但是我最起碼比你高呀。”
……
於是便發生最開始的那一幕。
就在這時,老板頂著巨大壓力將你的麵送了過來。
你感動快哭出來了,深情的看著他正準備表達你的感激之情,卻被像長了第三隻眼一樣的太宰治百忙之中抽出手精準的將你的腦袋轉向拉麵碗。
“好好吃飯。”
他拍拍你的腦袋,語速極快的話裡你卻精準的捕捉到了那句對你說的話。
崽崽…
你眼淚汪汪的抱著拉麵碗狂炫,順便問老板要了瓣蒜。
卻又聽見中原中也在說出口中的一堆的罵聲中迅速插了一句。
“再幫我要瓶可樂。”
不是,你們不是在吵架嗎?
心滿意足的吃飽,你溜溜達達的拽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路同行。
終於他忍無可忍的轉過頭,但麵對你時還算語氣還算溫和。
“你們不回家嗎?一直跟著我。”
“誒~中也怎麼…唔…”
深知自家孩子說不出來什麼好話,生怕再次引發大戰的你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將太宰治的嘴一把捂住,無視他震驚中帶著些憤怒的眼神,你笑眯眯的看著中原中也。
“我們也在宿舍住。”
中原中也眉頭微挑,狐疑的眼神看向那邊不斷試圖掙紮的太宰治。
“他不是一直在集裝箱住著嗎?終於舍得挪窩了?”
“哪能啊,我硬搬的,那環境不適合小孩子住。”
罕見的,他聽了這話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去,清淺的聲音卻順著晚風傳了過來。
“也是。”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你有些欣慰的看向身旁已經泄氣的太宰治,笑意滿滿。
“他是個很好的孩子呢。”
“誰?中也?”
夜裡,伴隨著你均勻的呼吸聲,門口的鎖悄悄轉動,最後被輕鬆打開。
來人似乎是怕打擾到你,是光腳踩在地麵上行走。
動作就像一隻靈巧的黑貓,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便輕鬆的到了你的床頭邊。
透過窗簾,月光灑進來映出那人的臉——太宰治。
他沉靜的視線落在你的身上,在原地站了半響後才終於有了動作。
抬手,將你因睡姿不好而掉到腰間的被子籠了上去,在將你包的嚴嚴實實之後,他才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自從你們兩個成了鄰居,這便成為了每晚的固定行程。
起初其實手是懷著試探向你的脖頸處靠近,直覺一直在告訴他,這種莫名其妙卻來勢洶洶的愛意最為致命,即使這份灼目的愛從未刺傷過他,但他還是害怕。
怕某天自己陷進去後,你卻發現他靈魂的濃黑而收回。
怕會失去,怕你的離開。
越是珍視想要抓住的東西最後總會失去。
若是這樣,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擁有。
如果在毫無防備情況下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那不管是怎樣的人,都會嚇得從他身邊逃離吧?
不再猶豫,他將手徹底附上你的脖頸,但那不斷閃爍的視線卻猛地被床頭櫃反光的相框吸引。
“太宰治。”
那天,你罕見的叫了他的全名,聲音跳脫卻暗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可以和你拍張照片嗎?”
那會明明還不是特彆熟悉的,他卻看著你充滿希冀的眸子不由的失了神,應了聲好。
看到你驟然炸開驚喜的眼睛,他隻覺亮的嚇人。
太宰治想,就這一次,配合她滿足這個小心願好了。
隨後快門聲響起,膠片慢慢映射出你們二人的樣子。
眉眼彎彎,笑的開心。
照片此刻被主人珍重的放在相框裡,同那顆真心一起,映入那雙鳶眸。
“真狡猾啊。”
他笑著歎了口氣,放在脖頸處的指尖遊離,最後輕捏上你麵頰上的軟肉。
是認輸,也是預警。
從這一刻起,即使是死,他也不會放手。
直到現在,已經形成習慣般的,他每晚都會過來將你的被角牢牢掖好,似乎照顧你會讓他有種特殊的成就感。
但原本這個時候就該走出去的太宰治今晚卻仍在原地駐足。
指尖輕觸你的眉眼,細細描摹,他聲音喃喃。
“說起來這還是中也說的話第一次感覺戳到我了。”
停頓片刻,他再次啟唇,同年齡不符的,深沉粘稠的眼神一直在你身上膠著。
“呐,等等我吧,等到我長大那天,等到我比你高的那天”
“等你不再把我當小孩看待的那天…”
門被悄悄合上,隨後被恢複原樣。
夜晚的房間靜悄悄的,似乎從未有人來過。
第二天,房門被敲響,咚咚作響的聲音一直在寂靜的房間內回蕩。
站在門外的人等了將近三分鐘後終於不再有耐心,動靜極大的三兩下將門打開後。人還未至,聲音先闖了進來,但那看似碎碎念抱怨的話語中卻沒有一絲責怪之意。
“我說你啊,要睡到什麼時候去,太陽都曬屁股了哦。”
太宰治手裡轉著你給他的鑰匙,走進來時懶散的腳步卻在看到床的瞬間猛的頓住。
那上麵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