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喧鬨異常,隻見一腳踩高蹺,頭戴彩繪泥冠的男子,在變些戲法出來。這些女修紛紛跑到街上去看熱鬨。
這男子見來了不少人,再用粗布樹枝,變出漂亮的金釵。這金釵造型奇異,璀璨奪目,引的這一眾女修和在場的女子移不開眼睛。這泥冠男子,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說,我要把這支金釵送給在此的最美好的女子。
大家聞聽此言都紛紛瞧向楊琴晚,楊琴晚捋捋鬢邊的碎發,已經想好了如何道謝。
“咦!”秋翟見這男子踩著高蹺,把這支金釵立即遞進了自己手裡。她把金釵又遞了回去,“這金釵我不能拿。”話音剛落,那人已經飛身走遠不見蹤跡。看身法應該武功高強,卻並不是修士。秋翟隻身追去。
很快秋翟追上了那名飛簷走壁的高蹺男子。
“說吧,為何,引我到此。”秋翟直截了當的問道。
“因為在下有事相求,看街上人多嘴雜,恐驚了妖物。”這男子語氣甚為誠懇。
“哦,你為何信我能辦好此事?為何你認為我就會幫你呢?”秋翟直言不諱。
“看姑娘應該是古道熱腸,懲奷除惡之人。自然會幫我們當地的老百姓這個忙。”這男子說完彎下腰鞠了一躬。
一聲“秋翟”,讓她回頭看見了一個匆匆而來的身影,這個身影整是蘇南川。
“你怎麼來了?”秋翟邊問蘇南川邊掐了個訣,那男子被站直了身體。
“我聽說你追一個彩冠男子往這個方向而來。”蘇南川關心的看著她。秋翟努了一下嘴示意他就是這個人。
秋翟轉過臉正色道:“說吧,你有何事?”
那個男子趕緊道:“在下的要求對於你們修士來說再簡單不過,我們此處進些時日已經有多個乳母被人劫掠而走。我本想這劫掠的人應該是有嗷嗷待哺的子女,因為都是乳母,自然是為了這人奶。我見你們都是修士,定是古道熱腸,懲奸除惡之人。自然會幫我們當地百姓這個忙。本地的富商老爺譚憲卿有個乳兒,他的幾個乳母都在子夜不見蹤影了。應該不是普通人所為,因為來去無蹤應該是妖魔。所以委托在下尋些能人異士。也是為當地百姓造福。”
“既然你把金釵想要送給我,那我就應下你的請求。今晚我和他會到譚府中,免得夜長夢多。”秋翟答應了他的請求。
蘇秋兩個人進入譚府,蘇南川低聲與秋翟耳語道:“聽說譚憲卿是本地富豪,他家養著最好的廚子。”他話未說完,秋翟眼睛晶亮,“譚老爺請我們去捉妖,我們還不光明正大的吃一次。”
譚老爺在大門口就開始迎接兩個人,並把他倆引入大堂。這譚老爺一看年紀也不輕了,應該是小妾給生了個寶貝兒子。他怕這孩子有什麼閃失。他和蘇秋二人客氣了一番,然後,作揖鞠躬,說要是幫了她這個大忙,定要好好答謝,說著讓下人拿來了珠寶金銀,裝了滿滿一盤子。
秋翟直接了當的說:“聽聞府上有糕點聞名遐邇,今天有幸想請老爺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
譚老爺聽見秋翟有此要求,微微變了臉色,他彎下腰謙恭的說道:“二位義士有所不知,我們的廚子因病告假回家了,怕不能滿足二位的這個要求。街上有一家杏花樓,這家店的小波勃又名清水波勃,仿佛如玉免,紅眼白膚,玲瓏可愛,味同菊花餅。我讓下人買來些與二位嘗嘗鮮。”
蘇南川道:“既然如此也不用勞煩譚老爺,我們去小兒臥房布置一下陣腳,等那子夜時的妖物。”
譚老爺立刻鞠躬道:“勞煩二位幫老朽一家人除掉這個妖物,保我小兒平安。”二人應下。
蘇南川和秋翟兩人在臥房內準備好符紙,念好捉妖口訣,把符咒貼到門上,牆壁上。
兩個人做好準備,又對那府裡的糕點念念不忘。總覺得譚老爺有所隱瞞。
兩個人對了一下眼神。
蘇南川說道:“偷食不算偷。”他們兩個人於是一拍即合。他們潛入廚房看見糕點,秋翟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送人口中,咬了一口後,便誇口這是她此生吃到的最好的糕點。蘇南川拿起一塊覺得有異味,他拿到鼻子這嗅了嗅,趕緊道:“彆吃。”
秋翟停下手上的動作,“為何啊?”
蘇南川說:“這譚老爺看來在這糕點裡摻了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什麼東西?”秋翟也仔細聞了聞這糕點,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嬰兒血。”蘇南川冷聲說。
秋翟聽罷,扶著牆一頓乾嘔,想把吃進去的吐出來。這譚老爺為啥吃小孩子的血呢。
聽聞民間,有吃嬰兒血,治療百病,延年益壽,永保青春的功效。蘇南川也是很多事情都通曉一些。
秋翟惡心道:“沒想到這老匹夫這麼變態,怪不得一說糕點,臉色都變了。”
忽然此時二人感到符咒感應,應該是妖物已經到了。他倆奔到譚老爺兒子的臥房門前,看見一團綠色的光,被困在符咒所設的陣法中。
一雙炯炯的綠色眼睛看向他倆。蘇南川一道劍氣刺向對方,對方喵嗚一聲,翻身越上屋脊,蘇秋二人飛身追上。秋翟追上用千機傘戳向她的後背。她一道利爪,綠光襲來。蘇南川看秋翟冒進,怕她受傷,搶身一劍抵擋住攻擊,再左邊斜刺一道靈力隨著莫離劍紮入貓妖,這貓妖,甚為靈敏,往旁邊一閃,但也打中了她的右臂。蘇南川看她受傷立即念咒,把她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貓妖嘴角流出血來,顯然剛才受了傷,她開口苦苦哀求道:“仙長,能不能放了我,我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等著我回去。”她眼睛明亮閃著乞求,滿眼哀戚。
秋翟看著貓妖如此,心有不忍。於是勸道:“蘇南川咱們隨她回家一趟,看看她說的是真是假如何。”蘇南川點點頭。他猜想這貓妖應該沒有說謊,因為這乳母每次都是沒有生命危險,天亮就被送了回來。
他們用捆妖繩綁住了貓妖,隨貓妖走出譚府,往南走去。隨著月色漸濃,夜色漸深,他們來到密林深處,一座木屋前,這房子被一圈樹木圍住,甚為隱蔽。
他們隨貓妖進了屋,隻聽見嬰兒的啼哭聲。土炕上粗布被褥上有一個小小的嬰兒,他被娘親包在一個繈褓裡,周圍設了結界,應該是怕有猛獸之類傷害這孩兒。
貓妖看嬰兒哭的凶,心疼的聲音顫抖道:“這位仙長可以解開這繩子嗎,我絕不會跑,我自己尚且打不過你們,何況還帶著我的孩子。”
蘇南川看她說的甚為誠懇,可憐,於是就解開捆妖繩。這貓妖立即抱起孩兒,用臉去蹭那孩子的小臉,嘴裡咿咿呀呀的哄到,“元兒不哭不哭,娘親回來了,不哭奧,娘親沒用,沒有帶吃的給你。”
秋翟看見這嬰兒,好奇的問道:“這孩兒為何這麼小就化成人形。”
貓妖依舊緊緊抱著孩子,嘴裡輕輕道:“那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個人類啊。”
“什麼?”他父親居然是個人類。秋翟驚訝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個世界,人和妖形如水火,種族不同,絕無半點相融的可能。
“是啊,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哦?”蘇南川好奇的問,“為何這樣說?”
這貓妖便把與她孩兒父親的過往與他二人和盤托出。
原來,這孩兒父親是譚府的公子,有一日,上山追一隻麋鹿,失足摔到崖下,這貓妖救了他,並把他扶回了木屋。照顧他的這段時日,二人心生愛意,便私自入了洞房。可是好景不長,這公子發現了她是貓妖,於是嚇的連夜逃回府中,並叫高人在府院貼了符咒防這貓妖找來。
不久後這貓妖懷孕了,生下了這個孩子。蘇南川聽她如此悲傷的說出這樣的話,惻隱之心油然而生。
她又摟緊了懷中的孩子道:“請問你們來的人長什麼樣子?”
秋翟說:“和他一樣身材很高,她比了一下蘇南川,他眼睛有點小,額頭上一一小塊疤痕,會些武功。”
這貓妖緊貼孩子的臉上流下了淚水,她喃喃的說:“看來他一直不相信我,想置我於死地啊。”
秋翟看她的表情,恍然大悟道:“那個公子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貓妖傷心的點點頭,“被你們抓到了,我是活不成了,隻求你善待我的孩子,給他一條活路,他是無辜的。”說完她就想跪下來,祈求麵前的兩個人,她知道這兩個人術法高強,就連這個女子都打不過更彆提麵前都這位男子了。她衡量了一下,隻能祈求麵前這兩個修士能夠大發善心了。如果這兩個人依舊不放過她的孩子,她定要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的。
此時秋翟,看見她這淒慘的境遇已經十分同情她了,並不想收了她。她抬頭看了看蘇南川,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畢竟修士對妖魔都很有自己的原則。不料,蘇南川拿出銀子遞給了貓妖,“你去買一隻羊來,用羊奶來喂養這孩子吧,切莫再去擄走彆人的乳母,這譚公子也不會放過你,你還是帶著孩子遠離這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