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與君共飲一杯無(1 / 1)

小二,來一壺桃花釀,要一盤點心果子。秋翟說完坐在了一個靠窗的桌子,晚上無甚風景可看,可她還是喜歡窗邊。

“好咧,這位客官。”

“嘶……”秋翟倒吸一口冷氣,怎麼這裡也能看見蘇南川。

隻見窗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發色如墨,唇紅齒白,這時候的蘇南川微微沾了些酒氣,更有些漫不經心,斜睨著她,然後向她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秋翟不客氣的坐在了他對麵。

“看來你也喜歡這桃花釀。”秋翟看見他桌上有一壺桃花釀。

“確實,我認為這世間上最好的酒就是這桃花釀。”蘇南川眯著眼看自己的杯中酒。

秋翟喝了一口,這酒確實是口感醇厚,入口絲滑,芳香悠長。但是她偏偏作對的說道:“這酒隻能算好喝,但是說最,它可當之有愧。”

“哦,秋姑娘應該喝過更好的酒?”

“那倒也不是,隻不過,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酒外有酒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這姑娘說的確實不錯,這公子說的也不錯。”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哦?”蘇南川和秋翟同時望向門邊。

這時他們看見門外來了一個魔修,這人應該魔力磅礴,看起來深不可測。

一身玄衣,身材高挑勻稱,麵容精致,眼睛深邃。他張口道:“小二,來一壺桃花釀。”

“客官真抱歉,今日的桃花釀已經賣光了!”

“哦?就酒窖裡拿一壇便是了。”他一揮下擺坐在了椅子上。

“客官說笑了,這酒也是講究時日的,酒窖的酒都是時日不夠的,明日倒是正是恰好有一批酒口感正熟,客官如果喜歡桃花釀,還請明日再來。”

“你說什麼?”這魔修劍眉倒豎,揪住了店小二的衣領。

店小二嚇得趕緊求饒。

這時,蘇南川閃身出來,一把奪過店小二,和這魔修打了起來。

蘇南川抽出佩劍同塵對上了這個魔修的戟。

兩個人都身形極快,移動的時候如同兩道光,一道黑光,一道白光。

蘇南川把靈力灌入靈劍同塵,而那魔修的戟也魔氣四溢,兩人身法均如流水般流暢連貫,找不到對方的絲毫破綻,劍戟在空氣中劃出道道弧線。蘇南川以身運劍,宛若遊龍,劍若閃電,他每一招式的氣勢都仿佛要劃破長空,仿佛又雷霆呼嘯之勢。

可那魔修絲毫不弱,兩個人勢均力敵,鬥了很久,那魔修突然收回戟,“仰天大笑起來,痛快,痛快,好久沒有和人打得這麼痛快,要是能再喝上一口這名滿天下的桃花釀更是幸甚至哉啊!”

蘇南川飛手給他一壺桃花釀,那魔修接過,仰頭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喝的豪邁,那酒順著他的頸流了下來,他滿足的一擦,抱了抱拳,“多謝!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隱山穀弟子蘇南川。請問閣下?”

“炫祁。魔族一位散修,有機會再共飲一杯。”說罷他一陣風般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了,一句,好酒好劍,後會有期。

秋翟看見他走後,拉著蘇南川,結巴道:“炫祁,那不是魔尊嘯淵的兒子嗎?”

“正是!”蘇南川收回了劍。

“嘯淵現在不知所蹤,據說他的兒子術法高強,你居然和他能打個平手?你?你平時比試的時候可看起來沒那麼厲害!”

“比試比試,就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哪裡用得上拚命。”他往嘴裡塞了一小塊荷花酥,“起初我根本看不出他到了什麼境界,如果不是試探出他受了傷,就我這點修為早就被他的戟戳成篩子了!”

“那是好險,據說他把魔尊的位置拱手相讓,此生最好美酒,哪裡有好酒,哪裡有他的身影。”

“這個人倒是隨心所欲的很!蘇南川這一句應該是由衷的佩服。”

“我想如果他要不是魔修,你們兩個人倒是能做一對兄弟。”秋翟也同意他的看法。

“這離經叛道的話,也就你能說的出口來。”蘇南川示意她不要再提。

秋翟眨了眨眼睛,心想,我本來就是個妖,和你們這些生活在條條框框裡的人類有很大的區彆,至少我們妖不虛偽,不做作。可是人呢,哎這樣一想,做個人也沒什麼可向往的了!

這麼多年的修仙界宗門大賽,都沒有聽聞蘇南川的大名,可今日一見,他實力驚人。

秋翟覺得蘇南川這個人呢實在是不慕名利,彆人都拚命嶄露頭角,在修仙界存有一席之地,可他倒是好。

蘇南川懶洋洋的說自己是爛泥扶不上牆,不需要雕琢的朽木,一個喜歡曬太陽的鹹魚,不怕開水燙的死豬。有美酒有美景足矣。何須為了他人的品評讓自己猶如草木般沒有選擇自由的宿命。天地之大,自由若隻是甘心存在於束縛之中,那江河為何還拚命奔向海洋?

秋翟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圓圓的黑黑的,像葡萄有一樣,她調皮的托住腮,“我就是喜歡扶爛泥,雕朽木,翻鹹魚,燙死豬。”

蘇南川看著昏暗的油燈下的秋翟,她肌膚勝雪,臉如明珠般飽滿生輝,眉似青黛,目如秋水,唇如花瓣,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他低了低頭,又喝了一口桃花釀。

“我們該回去了,要宵禁了!他讓小二把剩下的點心果子用紙都包好,小心的揣到了懷裡,說,我看你喜歡這個果子,回去餓了你可以再吃幾顆。”

秋翟嗯了一聲,然後問道:“如果要是過了宵禁時間還能回去嗎?”

“不能。所以,快些。”說罷他已經念起了禦劍的口訣飛身上劍。

秋翟也趕緊跳上蘇南川的劍上,她說自己有點醉,怕自己禦傘飛行再掉下去。

蘇南川帶著她飛上雲霄向隱山穀上空飛去。她覺得自己像個鳥兒般自由,風在耳邊呼嘯,她看著底下的河流已經成了青黑色的絲帶,“蘇南川你看,那隻遊隼超過了你,快超過它去。”

秋翟興奮的手舞足蹈。蘇南川後頭看她一眼,嘴角輕笑,“你站好了,彆亂動。”

“我偏要亂動。”秋翟又扭了扭腳。蘇南川,心裡念決,加快了速度,劍如疾風劃過長空,秋翟“啊呀”一聲,差點跌下劍去,她嚇得抓緊蘇南川的後衣襟。“你要殺人嗎!”她氣呼呼的說。

“我已經告訴你,不要亂動,如若你摔下去變成一灘肉餅,我也概不負責。”

“蘇南川,你這個人,真是時時刻刻……”

“煞風景”還沒說出口。他又加快了速度,這個時候隻嗆了她一肚子的空氣。

飛到隱山穀的時候,正好趕到宵禁之前。

秋翟從他的劍上下來,抱著一棵大樹就吐了起來。

蘇南川看見有人來了,也不嫌棄她渾身臭味,抓起她的衣袖就快速的躲了起來。

“躲什麼,我們有沒晚。”秋翟白了他一眼。

“噓。” 今天齋戒日,不能喝酒。蘇南川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聲。

他們見人走遠了,立即回了各自的房間。

蘇南川剛想躺在床上睡下,這時候南軒帶了一群人衝了進來,蘇南川剛想使用淨衣術,也不甚方便了。

蘇南川在齋戒日居然偷喝酒,這次被南軒逮個正著,他這日早都派人盯著蘇南川,看見他有錯處,就想著整治他。

蘇南川辯無可辯,歪著頭笑了笑:“我確實喝了酒,甘願領罰。”

就這樣蘇南川被罰去掃一個月的學堂。

秋翟聽說了這件事後,知道蘇南川並沒有把她給招供出來,這樣看來,蘇南川為人就是平時雖然嘴上討賤,可這個人甚是光明磊落,不拘小節,頗有些個意氣。

而那個南軒整日苟苟嗖嗖就想著怎麼抓住蘇南川的把柄,這個人用心不可謂不夠小人十足。

而南軒恰好也長的獐頭鼠目的樣子,實在看了讓人生厭。堂堂七尺男兒不想著怎麼練習術法,提升靈力,整日就知道做些下作的事情。

秋翟琢磨著,哪天幫蘇南川出一口惡氣。惡心惡心這個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