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師(1 / 1)

上上簽 一江乍而 4571 字 2個月前

【包養不就是桃色交易嗎?真不懂你們為什麼要幫這女的說話,她當小三被包養,不就是要錢嗎?還是出賣身體,跟出來賣有什麼差彆?】

蔣宴脾氣很不好惹,這是她第二次見他時就得出的結論。

那次她正在培訓班上課,電話就這麼打了進來。

“喂?”

那頭很不客氣道:“許薑一,現在過來見我。”

她回頭看向下麵的學生,麵露難色,低聲試圖和他商量:“我現在還在上課,能不能晚點下班了去?”

“許薑一你搞清楚,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十分鐘我要見到你。”講完男人就掛斷電話,毫不客氣。

許薑一愣神,回過神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東西。”

雖說對於男人開出的天價她很心動,對於男人帥慘的顏值她也很心動,但許薑一還是覺得包養是一條走向墮落的路,所以那天她怕自己抵擋不住誘惑就溜走了,壓根就沒答應對方。

結果這家夥現在一副已經是她金主爸爸的姿態。

神經病。

許薑一收起電話不搭理這人,然後繼續給學生上課,正當她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十分鐘後電話又打了過來。

“喂?你有完沒完?”許薑一壓低聲音,臉色也不太愉悅,真把自己當大爺啊?

那人聲音微微拔高,聽上去是顯而易見的不爽:“許薑一你真有種。”

“謝謝,不用誇我,沒什麼事情我掛了。”許薑一嗬嗬一笑,迫不及待就想掛掉。

不想對麵像是氣到了,沉沉罵道:“你掛我電話?許薑一,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啊,跟我擺什麼譜?”

男人說話難聽,許薑一一下就被氣到,本來還覺得對方長得帥是有點動歪心思,結果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隨性她也不忍了直接開懟:“有幾個臭錢裝你媽大爺,真把我當無知少女啊?我以前當你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開襠褲呢,這麼愛現也不知道跟誰求關注,是不是缺愛啊,跟你媽要去跟我擺什麼架子,毛都沒長齊的心理低能兒。”

一通劈裡啪啦罵完,許薑一直接掛斷電話,心裡舒爽多了,轉身麵對目瞪口呆的學生時才發現自己嗓門有點大了,她尷尬得不行:“是......詐騙電話!對,是詐騙電話,這年頭詐騙電話太可恨了!”

學生一臉蒙圈,許薑一訕訕一笑趕忙繼續上課。

雖然罵完很爽,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罵太過了?

萬一對方真的有錢有勢把她這個無名小卒搞得很慘也不是不可能啊,電視劇都這麼演的。

不過誰讓這人講話這麼難聽,她平時脾氣蠻好的,屬實是對方先惹她的,這也不能全怪她。

可是...萬一對方報複她怎麼辦?

這一上午許薑一都惴惴不安,想東想西,生怕自己真得罪人招來麻煩。

直到好幾天過去,一切都好好的她才放心。

不想事情來得這麼快。

“薑老師。”辦公室外財務老師朝她喊道,“你來一下。”

雖說那人笑吟吟的,可許薑一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她拿起手機起身,對麵一位老師好奇地問道:“財務老師找你乾嗎?除了簽單的時候平時哪裡見得了她?”

“不知道。”許薑一搖頭,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咚咚咚——許薑一推門走進財務室,屋外天也暗了下來。

下午。

許薑一回家補覺,腦子有點亂,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恰好門被打開。

“薑一,睡了嗎?媽媽有事想和你說。”

許薑一擰眉從被窩抬起頭看向門外,一位中年婦女站在那,看著慈善神色有些局促,似乎是有什麼不好開口的話要說,許薑一幾乎能猜到是什麼事情,她起身回道:“怎麼了媽?”

許媽媽努力笑了笑,不自然也不輕鬆,她走上前坐在許薑一身邊:“薑一,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許薑一臉色一僵,目光避開,她反問:“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但時常會希望自己彆那麼準。

聞言許媽媽愣住,輕歎一聲,有些不好開口,而她難為的模樣落在許薑一眼裡很不是滋味,她直接開口問:“媽你說吧,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

聽女兒都這麼開口了,許媽媽握住許薑一的手躊躇著說道:“你弟最近要交學費了,其實咱們家平時也是交得起的,就是前段時候你奶去世花了很多錢也借了不少錢,這會有點周轉不過來了,你能不能借媽媽點錢,把你弟學費先補上,等過段時間有錢了媽媽馬上還給你。”

許薑一忍不住收緊指尖,心頭似乎有什麼壓著喘不上氣。

其實家裡最近的情況不用媽說她也很清楚,奶奶是因為癌症去世的,手術住院化療就把父母起早貪黑攢的那點錢全花完了,現在外頭還欠了不少賬,豈止是周轉不過來,幾乎是一個大窟窿要填,這幾天好不容易歇一會,弟弟又要開學交學費了,現在家裡哪還有多餘的錢。

可是......

許媽媽看她有些為難,馬上開口:“沒事沒事,媽媽知道你才工作沒多久,手裡也沒幾個錢,媽媽就是問問看,沒有就算了你彆多想,小孩子不想這些讓爸媽想辦法,你好好工作,早上一早上起來肯定累,你快睡吧。”

說罷許媽媽站起身要走,許薑一心裡更難受了,這種時候她怎麼能什麼都不管。

“媽!”許薑一拉住要走的母親。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輕鬆:“我有錢,我來交吧,我剛才就是在想我林林總總算起來有沒有,結果還真有。”

“真的?”許媽媽眉眼舒展,鬆了口氣。

“真的!”許薑一咧嘴一笑,抱住許媽媽安慰,“彆擔心了媽,我還是有點錢的,咱們一起渡過眼前的難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女兒講這些,許媽媽情緒一下就上來了,這段日子身心都飽受折磨,不僅天天熬著夜照顧病入膏肓的老人,還要到處借錢遭人白眼,現在還到了跟女兒要錢的地步,她心裡怎麼也不是滋味,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能多幫襯點孩子,女兒賺點錢也不容易要她拿出來也是欠了她,偏偏還這麼懂事來安慰自己。

許媽媽越想越難過,眼淚濕了眼眶,她抱住許薑一心疼道:“媽媽對不起你,以後家裡有錢了一定還給你。”

“沒事,媽,不過得讓老弟給我捶背端洗腳水!”許薑一笑著玩笑。

許媽媽被她逗笑:“好!我等一下就叫那臭小子給你捶背端洗腳水。”

聽出許媽媽的心情好了不少,許薑一也鬆口氣,隻是神色逐漸淡下,她不由想起早上在財務室的對話。

——“薑老師,不是我們為難你,實在是我們老師很飽和了,而且其他老師都在這乾了好些年了,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開他們的,如果不是最近經濟不好我們也舍不得你這麼年輕又優秀有熱情的老師啊!”

——“說什麼呢,我們當然不會開除你,咱們也是簽了合同的,隻是這個課我們肯定要優先給其他有資曆有生源的老教師。”

——“不過這個月排課就開始了,薑老師要不給自己放放假出去休息休息,前段時期聽說你家裡有事蠻辛苦的,不如趁這會放鬆放鬆陪陪家人?”

——“不然薑老師也可以跟其他老師商量,看哪位老師願意把自己的課讓給你。”

排課多課時費多,如果一周沒幾節那麼一個月下來就隻能賺保底的錢。財務老師來這麼一出,無非就是想要她主動辭職。

早上那會她憋著氣不敢吵,回來路上還在想大不了辭職再去找工作,結果這會就要她拿出幾萬,她才剛出來工作幾個月,手上真沒幾個錢,平時花錢也不是很節省的人,所以這會滿打滿算錢真的拿不出。好在沒有衝動辭職,不然真不知道上哪賺錢,這種時候有口飯吃都是好的,哪還有任性的機會。

不過問題是,她現在手上真沒錢,要怎麼湊到錢?

第二天。

許薑一坐在老板辦公室,她實在是厚著臉皮臉頰發熱:“老板,所以你看行嗎?關於我預支之後的薪水這事......”

老板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著麵善實際上很精算,他笑著請許薑一喝茶:“薑老師,不是我不願意,財務老師也和你說過了,實在是經濟不景氣,我們這個學期學生都少了一大半,而且這麼多老師每月開支還要一大筆錢,你讓我預支你好幾個月的薪水,實在是有點難為我,萬一其他老師知道了,開了這個頭也不好。”

許薑一聽出他的拒絕急得站起來:“不會的不會的!我肯定不會到處說的,實在是我家裡最近有點困難,老板我保證我會好好乾的,之後努力給咱們拉生源。”

聽了這話,老板仍舊笑眯眯,他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薑老師,我也想幫你,但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老板!”許薑一急急地喊了聲。

“要不然......”老板突然打斷,他喝著茶抬眼看著許薑一,眼中彆有深意:“你去問問彆人?”

“彆人?”許薑一一愣,腦中忽然電光石火般閃過很多細節,渾身一顫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是指......”

“許薑一,脫吧。”

奢華舒適的酒店,窗外高樓聳立,燈火通明,男人懶散不羈地坐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眼神充滿挑釁,不屑地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滿是窘迫的女人。

隻見許薑一雙手微微顫抖,渾身僵直,如同玩具被人戲弄般可笑又可憐。

她早應該想到,老板為什麼會讓她去見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工資為什麼突然發不出來,又為什麼想要辭退她,隻因為麵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暗中操縱了一切。

“有必要這樣嗎?為什麼非要是我?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你有必要費這些手段逼我嗎?”

她聲音發顫眼神露出怯意,仿佛落入虎口的羊,美麗的,純潔的,脆弱的。

男人輕笑,滿是嘲弄:“當然有必要,畢竟我最喜歡看彆人哭著求我。”

“如果你是因為我之前那些話想報複我,我給你道歉,或者你想讓我怎麼樣做?隻要你能解氣我都答應。”許薑一抬眸,往日清澈透亮的眼睛此刻淚眼蒙矓,全是害怕和後悔。

她顫抖著嗓子:“求你放過我吧,我現在真的需要這份工作,我需要這筆錢!”

男人站起身緩緩朝她走來,高大的身軀充滿壓迫感,他寬大的手一把掐住許薑一的臉,不重卻禁錮著她一動不能動,男人沉聲道:“缺愛,低能兒,許薑一,你不是很能罵嗎?怎麼現在不說了?”

他說完,許薑一害怕的嘴巴都發抖,她早知道這個人惹不起,當初她怎麼樣都不會去見他的,更不會頭腦一熱就罵他,現在不僅工作要沒,還被人盯上報複,可現在家裡還等著用錢,她該怎麼辦?為什麼她會經曆這些?她隻不過是想要幫家裡點忙,為什麼現在被人這麼羞辱?

許薑一越想越難過,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個不停,她哽咽著說:“對不起,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一定離你遠遠的,求你放了我吧!”

“太晚了。”男人鬆開手,許薑一腿軟地跌在地上,“許薑一,我現在非要和你好好玩玩。”

聞言,許薑一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男人,他看上去高高在上,對她的無助害怕熟視無睹,甚至露出玩樂的神態。

男人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他一隻腳翹起搭在另一條腿上,姿勢隨意輕佻,嘴角溢出惡劣的笑。

“脫吧,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