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費 年僅三歲的頂梁柱(1 / 1)

“這頓我請吧。”

夏油傑率先吃完麵,站起身來:“就當是學長的答疑報酬。”

禪院影擺了擺手,打著哈欠把幾張紙幣壓在調味罐下邊。

他聽說了這個學弟極具潛力,想必不久之後就能靠著祓除咒靈的報酬實現財富自由。

不過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咒術師的生活危險得離譜,他現在也隻不過是剛剛接觸陌生世界的半個普通人,兜裡揣著的想必都是爸爸媽媽給的生活費。

壓榨這樣的學弟,顯得自己也太壞了。

“你要回學校嗎?”禪院影把餐具歸在一起,隨口轉開話題,“明天就開學了,要不要去東京玩?”

“還是算了。”夏油傑遺憾地拒絕,“明天就開學了,還有很多課程沒來得及預習。”

“我可是本年級唯一一個非家係入學的學生。”夏油傑笑眯眯地說,“得比大家都努力一些才行。”

哇。是好學生。

禪院影用看珍稀動物的目光打量他,夏油傑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

其實這個學長並不算是難相處的類型,但由於相貌特異,確實給人以難以接近的印象。夏油傑想,尤其是他眼睛的藍色太淡了,被盯著看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怎麼了?”他試圖用玩笑話緩解氣氛,蓋過這種怪怪的感覺,“咒術界學校和普通中學不一樣,不喜歡努力型的學生嗎?”

“喜歡的。”禪院影嚴謹地說,“不過隻喜歡有天賦的那種。”

一個咒術師的上限,絕大多數情況下在出生時就已經決定了。就好比“六眼”、“十影”,甫一出世便撼動了咒術界格局。“努力”對於咒術師的成長來說,隻能算是錦上之花。

“嗯嗯。”夏油傑說,“還好我是。”

他真的是個善於讓氣氛變得融洽的人,禪院影欣賞這一點。

“走啦。”禪院影說,伸著懶腰往外走,“你要趕不上電車了。”

他邀請夏油傑“去東京玩”並不是一時興起。

東京咒術高專一二年級的開學時間是統一的,三年級開始以實戰任務居多,才漸漸降低了校內學習的比例,可以不用在固定時間出席課程。

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禪院影也要老老實實地待在學校裡了。想起某個不靠譜的親戚,他頭痛地揉揉眼睛,拉開已經在早餐店前等了十幾分鐘的邁巴赫車門。

*

叩叩。

禪院影敲門。裡麵很快傳來小孩子窸窸窣窣的動靜、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小板凳“咚”地放到門前,有人輕手輕腳地往上爬,大概是想透過貓眼確認來人。

他在車上睡過一小覺,終於感覺稍微恢複了精神,饒有興趣地往旁邊躲了一步,不讓貓眼看到自己。裡麵的人安靜了一會,還是遲疑地慢慢撥動門鎖,防盜門打開細細的一條縫,露出一顆毛刺刺的小腦袋。

“你又開門。”禪院影假裝沒有看見小男孩譴責的目光,搶先指摘說,“跟小惠說了多少次了,不可以給陌生人開門——”

小堂侄仰起臉來看他,圓嘟嘟的臉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可是上次我沒有開門,”他說長句子還不太熟練,反駁起來慢慢的,“哥哥在外麵,站了一個小時。”

“壞人就是這樣哦。”禪院影從門縫裡擠進去,把他從板凳上舉起來,熟練地恐嚇說,“會很有耐心地在外麵等一個鐘頭,小惠一開門就被抓走賣掉……”

“哥哥又嚇唬惠,快點放下來。”

禪院影舉著小惠低下頭,看見黑頭發的小女孩從臥室走出來。她頭上的小蝴蝶結紮歪了,抬著頭看他,猶豫了一會小聲說:“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就算五條悟做了一件好事好了。

十分鐘後,禪院影給津美紀紮著小辮子想,不然今天肯定又起不來床……唉。

他的堂兄禪院甚爾——或者叫伏黑甚爾吧,為了和禪院家徹底斷聯,選擇了帶著孩子入贅,正式更名“伏黑甚爾”。

然後在不久前,和伏黑家的小姐先後美美玩起了失蹤。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過幾天回來。那兩個小鬼,你想起來的話就去看看好了。”伏黑甚爾臨走前說,“我會給你一筆錢,不過如果他覺醒了術式,記得連本帶利還給我。”

——至少他還在失蹤前還跟自己交代了這麼一句。禪院影覺得會產生這種想法的自己也蠻可憐的。

“早飯吃了嗎?”禪院影往廚房看,乖乖坐在一邊看他給姐姐梳頭的伏黑惠以為他餓了,從廚房裡捧出米飯和味增湯擺在桌上。

“這個是午飯。”伏黑惠說,“哥哥是不是又很晚才起床?”

他的綠眼睛圓溜溜的,即使是皺著眉頭對禪院影的行為加以批評,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伏黑津美紀的小辮子紮好了,跑去鏡子前看。禪院影仗著胳膊長,遠遠地伸出手臂去摸伏黑惠的頭。伏黑惠顯得有點不高興,象征性地掙了兩下表示不滿。

他的頭發看起來紮紮的,摸著卻很柔軟,搖頭的時候像在蹭禪院影的手掌。

“小惠以後可不要染發哦。”禪院影說。

什麼啊。伏黑惠費解地看看他,又被揉了兩下。

“算了,”伏黑惠決定忍讓,“快吃吧。”

禪院影早就發現這是姐弟倆的午飯,他還不至於要讓小孩子餓肚子。他歎著氣把兩個小孩抱起來,猶豫著問:“我們中午出去吃吧……津美紀和小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五條哥哥?”

“另一個白頭發的哥哥?”伏黑惠皺著眉頭,抱著他脖子的小手微微握緊。

“嗯。”禪院影掂了掂他倆,用手肘把門關好,“喜不喜歡他?”

“我們要去找五條哥哥吃飯嗎?”津美紀問。

“不是哦。”禪院影說,偷偷抹抹腦後的冷汗。他一年來第一次見五條悟,就把那位大少爺點炸了,並沒有立刻帶著小拖油瓶去找他蹭飯的大心臟,“嗯……以後吧,過幾天你們爸爸沒回來的話再說。”

儘管禪院影帶他們去了周邊能找到最好的餐廳,飯後還陪著姐弟倆逛商場,買了不少零食(期間伏黑惠舉起壓縮餅乾、罐頭食品若乾,禪院影猶疑地買單,心裡痛斥伏黑甚爾),但回到家和禪院影告彆之後,津美紀依依不舍地關上門,轉頭去看弟弟的時候,伏黑惠那張小臉還是憂心忡忡。

“怎麼啦,惠?”津美紀說,溫柔地拍拍他的頭,“一直很擔心的樣子……是害怕爸爸一直不回來嗎?”

“沒關係的哦,我看到惠買了很多能存放很久的食物呢……”她說,“惠在擔心食物不夠嗎?姐姐有好好把貓貓哥哥給的零花錢存起來。”

“惠覺得很對不起哥哥……”伏黑惠說,低著頭把買來的東西碼好,“媽媽不見之後老爹就一直不著家。”

總不能一直靠哥哥養著啊,雖然哥哥總說自己很有錢,但是老爹賭博的本事看起來也實在技高一籌。

何況……禪院影問的那句“喜不喜歡五條哥哥”總讓伏黑惠耿耿於懷,是不是老爹終於賭馬破產了,所以媽媽才不見了,老爹也跟著失蹤了,哥哥沒有辦法,所以想把他們兩個托付給白毛哥哥?

……白毛哥哥也會被老爹的債務拖垮吧?

幼兒園有沒有賺錢的辦法呢?

年僅三歲的伏黑惠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