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金毛

臨近年關財務法務最忙的時候，陸景雁幾乎就要住在公司，即使不出差，還住在同一屋簷下，母女二人也見不到麵。林書周早晨起床洗漱時，總能看見桌子上涼透了的早飯，不過她本來也不喜歡早晨吃麵包沙拉的，不如暖和的雞蛋灌餅來得實在。

車棚就在教學樓後麵，林書周一般都是提前五分鐘左右到學校，這樣王靜言才有時間吃完雞蛋灌餅。今天來的早了點，停車的時候隱約聽見背書聲。林書周好奇的踮腳向窗戶裡看了一眼，那個女生臉色蠟黃頭發細長，坐在她的位置上背書。

林書周有些糾結，貿然進去可能會打擾她背書，但是那本來不就是自己的位置嗎？今天來的早，外麵這麼冷，感冒才剛好一點，總不能一直站在外麵等吧？

還在糾結著，一隻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乾嘛呢，周周？”

王靜言聲音不小，給林書周嚇得一激靈。

林書周自然地把灌餅遞給她，下巴指向窗戶。

王靜言比林書周高一頭，輕易就看到了坐在她位置上的女生。“我當什麼呢，這個位置靠窗，後麵又有樟樹林，空氣好。你沒來咱班之前就有好多同學坐在這邊背書，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餘春。她……”

以王靜言的性格很少會有難以啟齒的事情，餘春，林書周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剛才看到臉還以為是彆的班級的學生。

“她是鄉鎮中學選拔上來的，一直在成績單第二頁。平時也不和我們說話，孤僻的要死。”王靜言啃了口灌餅，繼續道：“感覺她比你還瘦，看起來就營養不良。都在一起上學一年半了，我從來沒見她吃過飯，都是低頭看書隨便啃兩口餅乾麵包啥的……”

林書周眨眨眼，不可置信的聽完關於餘春的事情。上課鈴響才跟著王靜言回到班裡，背書的時候眼神總不受控製的飄向餘春。

一中對校服抓的不算嚴格，集體活動要求穿校服外套，正式場合才穿整套。林書周放下課本仔細觀察，班裡穿著全套校服的隻有餘春，腳上的牛仔布帆布鞋也有些開膠。

金城的冬天沒有北方那般誇張，但近期下雪氣溫也有零下了，穿成這樣肯定冷。

想得出神，林書周甚至忘了用書遮蓋一下，英語老師在她身後站了五分鐘都沒發現。

旁邊的王靜言乾咳了好幾聲，動靜大到前排的同學頻頻回頭，餘春也跟著看過去，兩人對視的瞬間，林書周突然發現不對，然後就又被抓去辦公室了。

“林書周！”張老師怒不可竭又恨鐵不成鋼，儘量用標準一點的普通話說：“每次我的早自習你都要來一趟辦公室嗎？你說說，前陣子生病，老師心疼你，好幾次上課睡覺都沒叫醒你。現在好了嘛，大病初愈，直接放下書發呆了！”

林書周理虧，一句嘴不敢頂，餘光瞥見一道白色身影，想起今天她穿的也是白色羽絨服。

上課鈴響，林書周跟著張老師回了趟班裡，拿了上午要寫的作業灰溜溜的回到辦公室。每次都是周一被抓到，認真學習的時候老師是一點沒看見。

建議取消周一……

話說剛剛那道白色身影呢，林書周坐在張老師的工位上四處張望著，身後突然傳來幾聲乾咳。條件反射，林書周迅速地縮回腦袋。緩緩回頭，看到溫周尋似笑非笑的臉，氣得把手邊的作業本扔了過去。

“嚇死我了，你不會一直都在這邊吧？！”

溫周尋點點頭，替林書周收好本子，突然一張試卷掉了出來。

“哦，最近很忙，沒機會把試卷給你，錯的太多了，自己訂正去吧。”林書周裝作不經意的說。前幾次見麵都忘記給他，後來就一直夾在本子裡。

“周周，謝謝。”溫周尋笑著看向她。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啊？看起來好像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