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雪人

昨天鬨得太晚太累，林書周久違的睡了一次好覺。

如果沒有陸定遠的敲門聲的話。

林書周睡覺沒有鎖門的習慣。在自己家裡，媽媽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進來查有沒有什麼和學習不相關的東西。在舅媽家裡，哪怕不鎖門他們也會先敲門再進來，絲毫不會被打擾。

陸定遠敲了幾次門屋裡都沒響應，陸媽一把他拉回房間，說讓林書周好好休息。玩了會兒手機，隱約聽見樓下有小孩打鬨聲，跳到飄窗上向外看發現草坪已經有人在堆雪人了。他實在著急，沒穿拖鞋就去敲門，“林書周，再不起來樓下沒雪給你玩了，到時候彆又說我沒給你堆雪人啊！”

屋內傳來悶悶的回應聲，陸定遠風風火火地推門、拉窗簾、掀被子，然後拖著還沒完全睜開眼的林書周來到衛生間，關門之前還不放心的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塞進手裡，說：“五分鐘，我先下去了。”

舉著牙刷的林書周：？

客廳吃飯的陸爸陸媽：？

“大哥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陸爸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大聲的說：“小妹啊，你千萬彆著急，我去上班了啊！”

跨年夜人流量大，加上特大降雪，維持秩序的難度驟增，急需警力，陸爸把休假的機會都讓給手底下的年輕人，自己去站好今年最後一班。

說話的時候林書周正在洗臉，出來問了陸媽才知道元旦陸爸還要值班。

陸媽倒是看得開，邊倒豆漿邊說：“陽曆年站好最後一班，農曆年就能安心在家過年了。”

豆漿是熱過的，倒出來的瞬間霧氣竄上鏡片，林書周什麼也看不見，耳邊隻有陸媽爽朗的笑聲，“哦呦，小妹成迷糊博士了。”

笑聲中還摻雜相機“哢嚓哢嚓”聲，林書周著急的說：“舅媽，彆拍我醜照了！”

眼前逐漸清晰，林書周沒有看見開心的舅媽，隻有麵無表情的親媽。

陸媽臉上的笑容僵硬，拿著手機無措的站在一旁。

“嫂子，我上個月去R國出差給你和大哥帶的護膚品保健品。”親媽說話沒有表情，更沒有感情，林書周眼神亂飄。“還有這個，定遠喜歡的球衣，跑了幾家店才找到。”

陸媽接過兩個沉重的購物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景雁啊，以後不用帶太多東西，先不說破費，你帶回來也麻煩。”

麵無表情的說完沒事之後，陸景雁把給林書周外公的保健品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拜托陸媽幫忙帶回去。

陸媽欲言又止，想了一會兒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門被推開，“林書周，怎麼還不下去，雪人都……小姑。”

陸定遠還是風風火火的進來抓人，但看見腳踩十厘米高跟鞋波浪卷發大紅唇的林書周親媽之後，瞬間蔫了下去，老老實實的喊了聲小姑。

三個人跟罰站一樣站在陸景雁麵前，陸定遠不停地碰林書周的胳膊，都沒什麼回應，不知道的以為這條胳膊失去知覺了。正午升溫，雪人要是化了又要來鬨他。

陸媽一早看出倆孩子想出去玩，拉著正在看他們的小動作的陸景雁，說：“景雁，中午留在家裡吃飯，正好你大哥前些天釣了條草魚。裹些麵粉炸一炸，做你愛吃的酥魚。”

“我還要回公司，沒時間在家吃飯。”

陸定遠無比感激的用眼神感謝著陸媽，語氣誠懇：“小姑，這麼久沒回來了，就在家裡吃一頓吧。”

拒絕會不會太掃興？陸景雁大清早趕回家，拎著早飯站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裡，親女兒連個人影也看不見，電話也不接。來到這邊看著她和嫂子這麼開心，心裡當然不是滋味。這會兒林書周又低著頭扣大拇指關節，一句話也不敢說，陸定遠還這樣想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