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悄悄問:“哎呀,你叫什麼?”
“織田作之助。”
“喔。織田作。”
織田作織田作尚且還是一副少年模樣的麵龐上浮現出困惑:“我姓織田。”
太宰裝作思考的模樣:“但是織田作念起來更順口。”
織田作有些理解,但沒有完全理解:“可是我姓織田。”
太宰撐著桌子托腮,直接跳到下一步:“我叫太宰治。呐,織田作,你為什麼來參加呀?”
織田作在困惑中放棄了,“你好,太宰。因為我的老板讓我來。”
太宰驚呼:“什麼!因為老板讓來所以就來了嗎!”
織田作點頭:“啊。”
店裡的其他人都愕然地看過來,一瞬間兩人這裡成為了視線聚焦點。
大家麵麵相覷,為什麼沒有人吐槽啊,這明明很值得吐槽啊?!
你看看這兩個人像是很好惹的樣子嗎?我說吐槽就吐槽嗎?
於是大家又紛紛移開視線。
太宰笑意不達眼底,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織田作聊著。
軍警偽裝地富豪見狀,忍不住開口;“咳咳、各位好,我是這一次冒險的發起人,我是香山藤仁。既然我們這一次的冒險的人都已經齊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一路上一行人彼此交換信息,聽到太宰治隻是作為情報提供者,而不是什麼異能力者後,其他人終於略略放下心。
富豪選擇的地下城是最早出現的五個地下城之一,位於市中心的一處小巷,已經被官方封鎖了快一個月。
優秀的軍警要做好完全的準備,香山在心裡打了一萬遍腹稿,準備有人問起自己為什麼能讓官方放行,就務必非常冷酷、非常平淡地說出“我砸錢”這三個字。
但是發現零個人在意。
有些灰心地調整狀態,在口袋裡悄悄啟動記錄儀,繼續觀察每個人的狀態。
作為一名優秀的軍警,即使這一次有去無回,十死無生,也一定要為軍警傳回更多有用的情報。記錄儀作為異能科技產品,有著無視一切空間進行傳送的能力。
一旦他遭遇不測,記錄儀仍然可以帶回去。
地下城,顫抖吧!
沉浸在思緒中的香山沒有發現太宰路過一處街頭監控時,悄悄回身比了個耶,露出一個超可愛的wink。
監控另一頭的日向歌捂住心口,受到暴擊。
日向歌發現一路上太宰治都在和一個紅毛聊天,她露出欣慰的表情。
太宰,居然交到了朋友。嗯……雖然現在可能還在考驗期。
與此同時,一想到太宰交到了朋友她陰暗的心思便積攢起來。好難過,好難過。雖然阿治不會因為這個就疏遠自己,但是還是好難過。
看了一會兒網上的戀愛教學和故事之後,覺得自己受到了安慰,關掉網一會兒後,又忍不住陷入思緒,生氣地埋進床上的被子裡。可惡,不能就這麼放棄。
日向歌燃地切小號進入論壇求助板塊,鍵盤敲得嘩嘩響。
先是在怎麼介紹自己的情況上卡住,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怎麼介紹阿治,遂隻好用“摯友”稱呼,這麼用自己都覺得心虛,感覺不是很配。
難題陳述為“對方交了朋友感覺自己不能這麼難過”。
為了避免網友發現皮下是個小學生年紀的人,又上網去查了大學生怎麼說話的。
過了一會兒得到的高讚回答是:
【(欣慰)我現在的態度就是還在談就很好啊】
日向歌對沒用的網友表示失望,灌了一大口礦泉水,怒甩——輕甩鍵盤,怒而工作。
她放棄了,準備把解決問題的辦法交給時間。彆著急,彆著急,哄騙、下套、示弱和適當地強製,她也精於此道。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莫西莫西~”太宰治突然打來電話,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又因為旁邊還有其他人所以沒有喊她的名字。日向歌隻聽見一陣像是小雨一樣簌簌地敲擊聲。
是摩斯電碼。
剛、剛、在、做、什、麼?
日向歌又把鍵盤擺了回來,一隻手輕敲電話回應:
哼、在、工、作。
太宰:真的嗎?
日向歌:在看你做什麼。
太宰:進去了。
日向歌看到屏幕中太宰治一轉手機,跟隨隊伍進入地下城。與此同時,太宰治耳內的隱形耳機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到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生機盎然地綠色植被,衝天的巨木向上延伸,難以辨彆此處是否真的有天空。
樹木與樹木之間靠鐵索橋搭建,暗綠地藤蔓環繞著鐵索橋延伸,太宰的眼神在這個似曾相識的藤蔓上停留一瞬。緊接著,太宰治就看到了鐵索橋的每一個連接處都刻著的小小法陣。
得益於最近高強度的分析,大腦立刻判斷為控製法陣的一種。
看不到頭的樹梢間疑似飛鷹一樣的生物穿梭飛行,四周似乎時刻有著悉悉索索地動物在躁動著。
從未見過的魔幻般一幕在背著大小軍旅包的眾人麵前徐徐展開,空氣中似乎有著誘發人繼續前進探索的因子。
眾人的麵前先後出現了彼此看不見的控製麵板。行李在老實人織田作那裡的太宰含笑著看著這一幕。
香山富豪立刻看向太宰治,詢問道:“這個麵板,你知道嗎?”
太宰爽快地回答:“知道,這是地下城判定的進入其中的冒險者的初始實力。一旦深入介入地下城的體係,就會出現‘法力’這一數值。”
“‘深入’的定義指的是什麼?”
太宰治掃過所有人的神情,確認真的每個人都對這個問題感到陌生,沒有一個人的麵板上一開始就有法力一欄。
這意味著日向歌是目前唯一一個開局就有法力的人。
他斂下思緒:“殺掉地下城的生物。”
香山心下有了決斷。迄今為止對於地下城的所有猜測甚至是來自文學藝術作品,實際上目前所看到的一切也毫不誇張。
真真切切地如同一個異世界。
一種自己的世界被入侵的驚悚感讓他更加警惕。
他並不是真的來冒險的。他是有任務在身的。他繼續問:“這種場景,你知道嗎?”
太宰聳了聳肩,說:“很遺憾,沒有見過。”
“但是我建議,大家最好警惕一點,在這種地方,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尤其是到處刻有控製法陣的地方。根據最近的嘗試,所謂的控製,指的是作用於精神的控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從頭皮涼到腳底。香山果斷下令:“集體前進,看能不能迅速離開這裡。”
一眾凝重的氣氛中,太宰治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一側頭發現織田作正從背包裡拿出速食土豆咖喱,張嘴準備吃。
太宰治:!
織田作看到對方盯著看,恍然大悟:“太宰,你也想吃嗎?”
太宰積極地從背包裡翻出毒蘑菇進行介紹:“織田作!我推薦你嘗嘗這個哦!這個蘑菇吃下去之後會有一種快要死掉、登上港口高樓的感覺!”
前麵走著的mafia聽到關鍵詞後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如果你說的是那個三角大樓,這真的會有什麼很好的感覺嗎?”
雇傭兵:“……不,重點應該是都給我嚴肅一點小鬼們!”
織田作回答:“聽上去很特彆,但是我更喜歡吃咖喱。”
不,這種時候不要認同他啊!
輪到太宰疑惑地問:“咖喱真的很好吃嗎?”
織田作雙目突然有神:“啊,真的很好吃,很推薦太宰嘗嘗。”
太宰治正準備積極舉手要一包嘗嘗,一行人走到樹下——細看會發現是站在樹枝上,而十字交錯的橋梁正是將這些樹枝串聯起來的小路,看上去搖搖欲墜,呈“U”字形下垂,而一旦掉下去甚至就可能再也上不來了。
也正是因為來到了一處較為高的平地,原本在樹梢盤旋的飛鷹立刻向下俯衝。勁風隔著參天巨樹席卷枝葉,所有人都被吹得下意識抬起手阻擋。
除了太宰治,幾乎每個人立刻準備武器或發動異能力。
織田作之助在疑似魔物的東西靠近攻擊時,立刻舉槍,但是又在扣下扳機的前一刻,驟然收手,大喊:“不要攻擊!”
轉瞬帶著一動不動的太宰治迅速站回欄橋上。
但是其他人已經動手了。
接下來,太宰治和織田作目睹了極為荒誕的一幕。
隨著魔物的鮮血濺在他們的臉上,原本尚且理智正常的人們臉上逐漸湧起遠古崇拜般的狂熱,開始發瘋一樣地攻擊所有的魔物,魔物的眼睛似乎也發生某種變化,不要命地向人類衝去。
織田作立刻試圖上前將這些人打暈拉出來。太宰治則是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反控製的法陣悄無生息地散發著透明的光輝,緩緩以太宰治為中心旋轉著,抵抗著一旦站上欄橋就無時不刻存在著“殺吧”的暗示。
像是喚起人類對“狩獵”的原始崇拜,一旦開始,就必然無法停下茹毛飲血的血腥與暴力。
直到筋疲力竭,直到血肉飲儘,直到破壞反噬。
更可怕的是,這些欄橋的陣法似乎在不斷地加強作用,仿佛早已被從根本上扭曲,帶著深深的惡意。
這一切的發生像是不斷印證著太宰治的猜測,為他略顯青澀的假想填補血肉。
他略有些意外的是,織田作居然提前發現停了下來——是因為異能力嗎?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帶上他繼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