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看它又一臉豬相在田邊拱來拱去,陸堯喊了聲:“陸小二!”
小二腦袋一縮,遲疑了下,顛顛兒跑到陸堯身邊,睜著一雙清澈狗眼看著他。
陸堯知道它在裝無辜,但被這麼看著,誰還凶得起來。
陸堯捏著它的狗嘴筒子搖了搖,指著路邊的雜草,“不能亂咬這些東西,萬一有農藥,毒死了怎麼辦?”
雖然隻要持續用靈力改造它們的身體,就會不再懼怕普通的劇毒農藥,誤食了也死不了,但也還是要遭點小罪。
陸堯隻遺憾在修真界時沒跟禦獸宗的修士們學幾樣禦獸手段,不然就陸小二這種貪吃小狗,那還不是全方位馴得服服帖帖。
指尖漏出一點靈力,陸堯在小二狗臉麵前晃了晃。
嗅到靈力的味道,小二狂甩尾巴,激動地在身邊踮腳跳。
然後陸堯把靈力一收,“等你接下來一天都不亂吃,我就把這靈力給你。”
小二快饞死了,嚶嚶地叫,還抬起狗爪一個勁兒地扒拉陸堯的褲子。
陸堯沒得商量地背手往菜地走,“哭也沒用,反正你隻要亂吃就沒得吃。”
連最遲鈍的小一都能聽得懂他的話,小二自然也不例外。
見陸堯真不給,小二可憐兮兮地在原地刨地撒了撒氣,終於不再張著嘴巴到處拱,巴巴地追上陸堯,繼續今天的值班工作。
有看點的素材不一定時時有,平時也需要注意累積。除了小五帶著拍攝的胸背,陸雅也拿著手機在錄。
到了菜地,她對著三畝豌豆尖先拍了個遠景,又懟著豌豆尖拍了一段近景,然後發到群裡。
【@全員,新鮮豌豆尖,今日采摘,60元/斤,兩百克起購,每批次限購五十斤。謝絕講價,先報先得,明天八點-十一點,橋頭市場取貨。】
群裡的成員又跟炸魚了一樣,集體冒頭,發出了比上次還震驚的質疑。
【我滴天!60?!】
【吃不起,這回是真吃不起。】
【陸老板,你家的東西就沒有便宜點的麼?】
【以後的東西價格不會越來越高吧!】
【好貴啊,窮鬼流下了眼淚……】
質疑的多,但火速下單的也有。
章蓉女士直接就來了五十斤,還有香蕉老板吳飛,他要的不多,但也訂了十斤。
還有幾人也一斤兩斤的買了。
又因為兩百克起購,隻需二十四塊錢,有人覺得一斤多了貴了,但又想嘗嘗味道,這個價格倒也正好。
所以陸續也有十來個人少少地下了單。
豌豆尖越摘越嫩,通常來說第一茬的豌豆尖品質是最不好的,比較細瘦。
但和陸雅說的一樣,陸堯今年種的豌豆尖非常好,枝乾肥壯,葉片碧綠,根根脆嫩,摘斷的時候能聽到明顯的清脆聲響。
朱嫂子就一邊摘一邊誇,“今年的產量一看就要高不少,瞧這杆子的空心多大,一點都不像第一茬的。還沒用過藥是不?”
陸母回道:“沒呢,就半個月前和種的時候撒過一次肥料。”
摘豌豆尖要弓著腰,今天下地的就隻有陸堯、陸雅和朱嫂子,陸母在田埂上帶了張小板凳坐著,把摘好的再重新整理一遍。
彆說朱嫂子吃驚,她也又一次被陸堯拿出來的新型肥料震驚了。瞧這些豌豆尖,每根都胖胖的,嫩得能掐出水,光這麼擺著,就有一股豌豆尖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
她試著往嘴裡塞了根生豌豆尖,竟然直接就能吃出甜味。
“汪~”
饞狗小二神出鬼沒,前一刻還在田埂的另一頭刨蟲子,這會兒突然就湊過來一個狗頭,流著哈喇子看著陸母。
“你可是享福了,吃得比我過去幾十年都好。”陸母說著,丟了根豌豆尖給它。
小二嘴巴一張,精準地接住豌豆尖,三兩下就吞吃下去。
吃完還想吃,更加殷勤地往陸母身邊湊。
陸母一把推開狗腦袋,憂心忡忡地跟陸堯說:“你看它饞的,讓它來守菜地,靠得住麼?”
陸雅笑了下,“完了,監守自盜。”
陸堯把手裡的豌豆尖碼進菜筐裡,瞥了陸小二一眼,“它不敢的。”
這點他還是敢保證的,小二饞歸饞,但不會動菜地裡的東西。這是讓它們看守的,是任務,它每次跟其他小狗分組巡邏,但凡有一丁點那個傾向,彆的小狗都能把它咬哭。
豌豆尖隻能靠人工采摘,往常長勢不錯的時候,像陸母這種手腳快的人,一個小時能摘個十來斤。
換陸堯種的,一小時二十斤輕輕鬆鬆。
三個主力采摘的人,倆小時摘了一百多斤,夠明天賣了。
晚上陸堯家吃的麵條,一斤豌豆尖下鍋,燙幾秒就出鍋,香味直從廚房飄到外麵院子裡,饞得小二汪汪叫,其他小狗也有些躁動,齊齊盯著廚房的方向。
疤姐甩著原始袋,直接躥進廚房,細聲細氣地喵喵叫著,把廚房裡的人挨個蹭了一遍。
意圖很明顯。
陸堯拿了一把豌豆尖,把家裡的貓貓狗狗們都喂了一遍。
然後又給它們渡靈力。
陸堯私下裡多給了小二一些,“呐,這是你今天沒亂吃的獎勵。再接再厲。”
小二高興得直轉圈。
小狗傻傻的,完全不知道這本來就是它今天應得的值班工資,就像疤姐每次隻要穿了胸背,陸堯也會給它多渡靈力。
忽悠小狗,陸堯的良心……那是一點都沒痛。
.
隔天要去賣豌豆尖,又是一個早起。
他們出發之前,疤姐剛好從外麵回來。
陸堯去雜物房開車的時候,它在院子裡撅著屁股抻懶腰。等陸堯把車開出來,陸雅進車鬥的時候,它也跟著一跳,直接跳上陸堯的大腿。
“嗯?”陸堯低頭看它。
陸雅拿手機對著它拍,“疤姐,我們要出門賣菜,你下去。”
疤姐喵了聲,不僅沒下去,還在陸堯腿上調整了下姿勢,把兩隻小爪揣到肚皮底下,開始呼嚕。
陸雅:“啥意思,它要跟著去?”
“是的。”陸堯摸摸小貓,“你要去,就去車鬥裡待著,我這裡風大。”
疤姐直接往他衣服底下拱,鑽到外套裡麵去,就這麼掛在陸堯身上,閉上眼睡了。
還挺會享受,知道哪裡暖和。
陸雅低笑著對著這幅畫麵拍了又拍。
陸堯沒辦法,身上就這麼拖著一輛半掛,開著電三輪去坮市。
等到橋頭市場,疤姐也睡醒了一覺。
它從陸堯衣服底下鑽出來,先做了個全身拉伸,然後就蹲坐在放下來的車擋板上,開始舔毛洗漱。
陸雅摸摸它的小腦袋,把標著價格的紙牌立在車上。又找位置讓它和他們都進入鏡頭,把手機固定好,進行錄製。
這個時節正是豌豆尖開始上市的時候,陸雅去周邊攤子轉了一圈,看到幾家賣豌豆尖的,但品相和他們家的天差地彆,遠遠不及。
這兩天的豌豆尖物以稀為貴,本地的豌豆尖都要八塊錢一斤。但比起陸堯家的,一點都不顯得貴了。
最初幾個來問豌豆尖的,都是被它的好品相吸引過來的,但一問價錢,全被嚇走。
陸雅拉著他們先嘗嘗再說。
今天出發之前陸堯特意洗了一把豌豆尖,放在一次性碗裡,直接生吃就行。
這些人還沒生吃過豌豆尖呢,被拉著半信半疑地嘗了根,然後就被一擊入魂。
咋能那麼好吃呢,脆脆嫩嫩的,沒有半點生澀味,連葉片上的一點須都帶著明顯的甜。
明明隻吃了少少一根,卻仿佛享用了一頓鮮甜甘旨。
這些原本被價格嚇到的人,在嘗過之後,最後至少都買了兩百克的量。
不多,一煮更少,但下碗小麵打個肉丸湯,也夠了。
送走幾位客人,小群裡下了訂單的一些客人也陸續過來拿菜。
這些人在還不知道豌豆尖具體味道的時候就直接下單,是秉著對陸堯家蔬菜品質的信任。
他們也沒失望,等嘗過生豌豆尖,一些原本隻少少買了些的人,立即又掏錢買了一些。
六十一斤,那是真叫人肉疼,還好還好,有美味的豌豆尖可以安撫。
反正吃到肚子裡就是值的。
稍後,章蓉的助理過來把五十斤豌豆尖拿走,吳飛也過來取走自己的十斤。
剩下的幾百克一斤兩斤的賣,兄妹倆賣到中午十一點,也還剩下二十來斤。
陸堯也不準備繼續賣了,他的菜含有靈力,摘下就這麼放上幾天也能新鮮得像剛摘的一樣,今天沒賣完,明天繼續賣,不擔心蔫耷了破壞品相。
就在兄妹倆慢慢收攤的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士在攤子麵前遲疑地停下了腳步。她的身上罩著一層煩憂,似乎遇到了什麼不好解決的難題。
陸堯收紙牌的動作一頓,“你好,買菜嗎?”
女士看看他手裡標著價格的紙牌,又沉默地看了眼車裡的豌豆尖,原本沒什麼神采的眼睛微微一動,靠近了兩步。
“我能看看嗎?”她說。
“可以。”陸堯往旁邊讓了讓。
同時,他在對方身上聞到一股不太明顯的油煙味,像是剛從廚房裡出來。
而女士已經拿起一根豌豆尖嗅了嗅,眼中神采更亮,“好香的味道。”
然後又掰斷豌豆尖的枝乾,更加仔細地聞。聞完,她再把手裡的豌豆尖塞進嘴裡,細細咀嚼。
越嚼,她的神采越亮。
“這菜的質量非常好。”品嘗完生豌豆尖的女士眼中生出一股欣喜,整個人也像被振奮了一樣,“老板,這個價格能不能少?”
陸堯搖頭:“抱歉,少不了。”
女士也沒執著講價,“這是你自家種的?產量多不多?”
“自家種的,沒用任何農藥。”陸堯道,“產量不多,但我這裡也有限購,目前每批次一人最多可以購買五十斤。”
女士一聽,又追問:“幾天能供貨一次?”
陸堯:“八九天。”
女士露出明顯失望的神情,但想到什麼,她很快又收起失望,“老板,我想從你這裡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