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解釋完是去接待嚴庭深,崔淩才看到秦遊手裡拿著酒杯。

他忍了忍,沒忍住低聲說:“小秦總,董事長也到了,馬上你們一起切完蛋糕,董事長會帶你認識一些朋友,不會太久,在這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喝了。”

秦遊不以為意,先往場內掃過一圈:“哪一位是嚴總?”

來到這個世界,秦家是次要。

搞定目標,完成任務,他才能自由。

加上秦家這麼大一個靶子,內部又漏得像個篩子,沒人針對也是遲早崩潰,他這個被當成眼中釘的繼承人沒必要當得太認真。

而且他是要跟主角搶對象的反派,結局能在心狠手辣的嚴庭深手下保住自己就夠用了。

在任務之餘去打理公司?費力勞心,不劃算。

不劃算的事,上輩子為彆人做得夠多了。

這次“新生”,還是活得輕鬆點吧。

崔淩攥了攥拳,把他的三心二意看作不負責任的體現,聲音又低一度:“現在沒時間介紹,該切蛋糕了。”

聞言,秦遊隻好走向場中,迎接眾多賓客或真或假的讚歎。

崔淩隨著他走近,之後停在一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沒多久,看著董事長和秦遊順利切完蛋糕,之後董事長致辭、接著宣布總經理職位——

崔淩暗自鬆了口氣。

萬幸,這個二世祖平時是不著調了點,正式場合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就在崔淩打算暫時離場時,人群中忽然一陣喧鬨,又立刻呼啦散開。

場內。

秦遊也看過去。

兩麵之緣的表弟正抓著一個客人吐得昏天黑地,眾人散開時,他渾然不顧身上的臟汙,滿臉興奮地喊了一句什麼,下一秒解開皮帶,脫下褲子,當場蹲了下去——

這場麵千載難逢。

周圍的賓客就有不少喜歡看熱鬨的,礙於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角是名聲在外的秦老爺子,年長一些的客人還儘量收斂克製,隻是獨自偷看,年輕人們卻紛紛憋著笑掏出了手機。

角落裡。

正等著看好戲的幾人見到這情形,同時變了臉色。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的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下一秒又膽戰心驚,根本不敢去看秦老爺子對這件事的反應,隻能強忍著顏麵掃地的羞恥,想去把人拉出去。

可場中還處於亢奮狀態的表弟絲毫不配合,大笑大叫著堅持,兩三個人都按不住。

一旁。

眾星拱月般被圍在當中恭維的秦老爺子終於皺了皺眉。

不等他發話,管家已經匆匆過去,交代安保把人架下去,有條不紊地善後。

周圍人頓時極有眼色地轉移了話題。

大廳裡很快一片和諧。

秦遊離得不遠,察覺到老爺子也看了他一眼。

接著是崔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秦總,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秦遊收回視線。

書裡原本的劇情是原身大鬨這場壽宴,由於有人暗中設計,沒這麼容易收場。

如今輕鬆收場,但看樣子老爺子對他很不放心。

休息?

應該是亮相的目的達到,同樣“喝醉”的他不需要繼續留在這裡,免得像剛才那樣出醜吧。

不過這正是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原因之一。

他沒興趣待在這裡供人觀賞,也沒時間留在這裡空耗。

他隻問係統:【拍完了?】

【拍完了……】係統的語氣依舊小心,隻是換了一種態度,【可現在係統空間能量不足,視頻無法上傳至任何設備,需要宿主度過劇情節點,完成任務,獲取能量。】

又是能量不足?

秦遊說:【先保存。】

為將來打算,這些不利因素需要儘早解決。

再者,他現在是以另一個秦遊的身份活下去。

隻為這個“占用”的身份,他也該為原身曾注定要經曆的暗害做點什麼。

這個表弟第一個拿原身開刀,當然也該第一個付出代價。

秦遊看向已經安靜的門口。

想踩著原身去娛樂圈撈錢?

當這段足以摧毀偶像形象的視頻在網絡發酵,親愛的表弟,離你夢碎的日子不遠了。

【視頻已存儲。】

這裡的事告一段落,秦遊抬腕看表。

三十分鐘倒計時一直在繼續,他需要在這之前找到目標。

至少要看看人長什麼模樣。

畢竟他還要對著這個男人表演“一往情深”。

想到這,秦遊轉向崔淩:“你說的嚴總,他在哪?”

嚴總?

這是第二次問了。

二世祖為什麼會對嚴庭深感興趣?

崔淩狐疑地看了看他,回說:“嚴總已經回去了。”

秦遊說:“這麼早?”

崔淩點頭:“他和秦家沒什麼來往,今天會出席應該是嚴老的意思。小秦總應該記得吧,董事長和嚴老曾經是戰友,聽說今年嚴老身體不大好了,不方便出麵。”

秦遊會意。

這麼看來,提前見麵的確是沒機會了:“那——”算了。

剩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崔總不好了,嚴總的車在門外被攔了!”一個慌亂的人影匆匆過來,在崔淩耳邊低聲說,“對不起,我明白這件事不是你的工作範圍,可我實在找不到彆人了……”

崔淩當即皺眉,說話時已經走向出口:“怎麼回事?”

人還在?

秦遊不動聲色跟了上去。

“隻知道攔車的好像是嚴家一個分公司的總裁,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來人也是擦了把汗。

崔淩一路了解情況,直到了門外,才注意到秦遊也在,不由頭大如鬥:“小秦總,我是去辦正事的,請你先回去休息。”

秦遊說:“你辦你的,我看我的,互不乾涉。”

崔淩還想說什麼,可時間不等人。

嚴庭深絕不能在秦宅出差錯,就算攔車的人和嚴家有關,也要在離開秦宅之後糾纏。

他看了看秦遊,見對方不像酒後無事生非的樣子,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向門外。

讓他慶幸的是,當他趕到時,現場已經即將處理完成。

也幸好,壽宴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場的人隻有嚴庭深一個,宴會廳裡的熱鬨壓過這裡的鬨劇,周圍沒有無關人等。

他看見嚴庭深車前有橫向的輪胎印痕,應該是攔車的人之前橫向開車擋住了嚴庭深的去路,此刻已經被清離。

現在,嚴庭深車前隻剩一個大張雙手、滿臉淚痕的瘋狂男人。

他顯然失去理智,站在原地痛哭懺悔不成,又就近跑到汽車左側後座位置,拽著門把手敲打車窗。

“嚴總!嚴總!這麼多年,我對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這麼對我!”男人不知道蹲等了多久,麵容枯槁,眼底一片血絲,“這麼做是要我的命啊!”

現場是一圈工作人員,但都圍著他麵麵相覷,拿不準他究竟是不是今天的賓客之一,不敢輕易對他動手。

就在這時。

副駕駛的門開了。

一個身型精壯的高大保鏢跨步下車。

看到他,男人臉色更是絕望,拚命拍打著月色下昏沉的暗色車窗:“嚴總!嚴總!”

保鏢繞過車頭走過去,一臉冷酷地熟練把人反手按在車身。

男人漲紅著臉,像條脫水的活魚,在砧板徒勞掙紮。

崔淩恰好走到近前,打個手勢招呼左右去接人,冷不丁發現車窗緩緩降下。

男人又驚又喜,顧不上狼狽,忙喊:“嚴總!”

為免麻煩,崔淩還是交代屬下先把人控製住。

他看不出車裡的人為什麼要打開車窗,還在擔心男人會不會暴起傷人,就聽到耳邊悠悠傳來一句——

“這就是嚴庭深?”

語氣散漫。

活像是來逛街。

“……”崔淩慢慢咬緊牙關。

秦遊!

這個二世祖是看不懂氣氛嗎?

這種場合是介紹閒談的時候嗎?

“崔助理?”

崔淩深吸一口氣,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對。”

秦遊這才看進車窗內。

夜色下,他看不清對方的臉,轉腳走了兩步,也勉強隻看到一個男人的側影。

對方坐在車裡,看不出身量,也看不出具體長相,唯獨秦宅的路燈對得起價格,一束光投進車廂,照亮對方腕間的表盤。

墨藍表麵,白金外殼。

燈光下,表的主人微微往前,說話時語氣冷漠:“李總,好聚好散。”

聲音清冷。

說的話雖然簡短,但不留餘地。

嗯。

符合原身對嚴庭深的印象。

秦遊想著,視線轉向車廂另一側:【我把目標攔在秦家,豈不是可以規避這場車禍?】

係統說:【抱歉,防止後續事件偏移,且劇情節點一般為主角感情升溫的契機,禁止更改。】

秦遊皺眉:【即便明知會有危險發生?】

係統說:【……是的。】

秦遊說:【命可以丟,愛情不能沒有,你們單位搞這種歪門邪道?】

【……】係統忍氣吞聲,【這不是歪門邪道,是通往愛情之路必要的坎坷,宿主,隻有經曆風雨,才懂彩虹的珍貴——】

它很快聽到宿主直截了當的觀點。

【閉嘴吧你。】

【……】

車窗邊。

男人還想為自己辯駁:“可是——”

表的主人卻不打算聽下去,無情打斷了他:“否則就法院見吧。”

話音落儘。

車窗又升了上去。

“不——!”男人嘶聲大喊,“嚴總,你聽我說——!”

他奮力想掙開工作人員的鉗製,表情也變得猙獰,似乎試圖把頭探進車窗裡,可在幾人的全力按壓下無果。

保鏢已經回到車上。

下一秒,汽車啟動,緩緩駛離。

在男人漸漸無力的叫喊聲中,係統再次發出提醒。

【倒計時二十分鐘,請宿主儘快前往事發地點。】

秦遊說:【急什麼。】

他看過漸行漸遠的車尾,聞言轉眼看向已經被工作人員鬆開、踉蹌走遠的那位李總。

既然是認識的人,想必不會認錯。

目標確定。

危險不能阻止。

二十分鐘去追一輛不可避免要發生車禍的車,足夠了。

聽出宿主的漫不經心,係統確實急了:【拖延的時間越久,任務失控的風險就越大,請宿主儘快出發!】

秦遊也沒打算拖延。

他關了係統自動跳出的倒計時頁麵,不慌不忙轉身走向車庫。

考慮到酒後不能駕駛,他順路抓了一個司機,開車趕往地圖顯示的目標地點。

二十分鐘後。

盤山公路後段。

漆黑的夜,汽車在公路上穩健行駛。

車廂內。

後座傳來公事般平淡的交談。

“庭深——對不起,嚴總,事情有點不對勁,這一趟是私人行程,除少數幾個人外,按理說,外人不該知道你今天會去秦宅。”

“嗯。”

“還有李見航,他怎麼會有壽宴的請帖?”

“這些已經有人去查。”

“你……早就想到了?對不起,是我反應太慢——”

話音未落。

副駕駛兀地傳來保鏢對司機的急聲警示。

“停車!!”

但已經來不及了。

從陰影裡驟然竄出的黑色車影如同鬼魅,像飛射的炮彈猛地撞了上來!

“砰——!”

轟鳴聲呼嘯而過!

條件反射踩下刹車的司機被來車撞個正著,駕駛座一瞬扭曲變形,司機當場斃命。

高速行駛的汽車也被巨大的撞擊力量掀飛翻滾兩圈,又被推著滑向公路邊緣。

輪胎在地麵摩擦的尖銳哨音讓保鏢血寒齒冷。

所幸他們的運氣沒有差到極點,汽車撞倒兩盞路燈後,又狠狠撞上護欄,在滑落斜坡的前一秒停了下來。

來不及後怕,保鏢勉強轉過臉。

餘光看見那輛鬼影似的車開始後退,他瞳孔緊縮!

這絕不是一場意外。

對方想要他們的命!

可縱使他訓練有素,兩次接連的凶狠撞擊已經讓他頭暈目眩。

他的意識想開門下車,保護老板避開這場死亡追擊,然而意識之外,他一時間連一隻手都抬不起來。

“快……下車……”

保鏢拚儘全力地呢喃著,眼睜睜看著那輛車第二次撞來,不禁渾身肌肉繃緊,做好了滾落斜坡受到衝擊的準備——

驀地。

地麵疾速亮起。

又是一聲巨響!

保鏢渾身一顫,幾度經受折磨的耳膜終於罷工,耳邊“嗡”的一聲,短暫失聰了。

他掙紮著瞪大雙眼,看到是又一輛車,直直撞在行凶車上。

行凶車平移數米,冒著煙熄了火。

保鏢感覺到身側被剮蹭擦行,座下的車身也被牽連,有小小的震動,幸好一滑而過,沒有把他們逼落。

好險……

繃緊的神經陡然鬆弛。

保鏢慘白著臉吐出一口濁氣。

這輛車來得再遲一秒,就真的來不及了……

【宿主!】

路上已經被催了幾遍,秦遊知道係統想說什麼。

他安撫過受到驚嚇的司機,下車看到眼前的情形,眉間微蹙。

來之前,他沒想到這場車禍會這麼慘烈。

——汽車碎片崩落滿地,伴隨著一路暗紅血色,一輛幾乎看不清原形的邁巴赫倒停在公路邊,扭曲的車尾懸空探出坡道,後輪也探出一半,像是隻要稍推一把,就會沿著斜坡滾落。

秦遊走近兩步,發現破爛凹陷的駕駛座血跡斑駁遍布。

離得近了,血腥味濃鬱,刺鼻得作嘔。

無意踩在仍在彙聚的血泊,腳下發出黏膩粘連的稠響。

秦遊微停,才接著往前。

來時他遠遠看到這裡的場景。

這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

係統所謂的劇情節點,不純粹隻是主角愛情路上的坎坷,背後還有深層原因。

秦遊看向後座,眼底漸沉。

有人為車裡的人精心策劃了這場謀殺。

一條鮮活的生命已經為此灰白。

他該怎麼把這樣真實的世界,當成一場可有可無的任務。

“小……小秦總……”

跟著下來的司機走在秦遊身後,看得頭皮發麻,兩條腿不停打顫,舌頭也僵得發冷,“死人了……”

秦遊回頭看他一眼:“報警。然後打給崔淩,告訴他嚴庭深出了車禍,讓他通知醫院來接人。”

沉穩的語氣讓司機頓時有了主心骨,聽到交代連連點頭,抖著手掏出手機,忙不迭走向一旁,避開了車禍現場。

秦遊的方向正相反。

看到行凶車內的人已經暈厥,他繼續走向邁巴赫。

汽車左側正對著他,他沒再看慘烈的駕駛座,順手試著打開後座車門,可惜後座車門也嚴重變形,已經打不開。

他透過破碎的車窗看向車內,依舊是借路燈的光,看到對方腕上的藍色表盤。

是嚴庭深。

和任務目標無關,他沒必要過多插手。

秦遊鬆手走到另一側,不想繞過車頭時,看到引擎蓋內冒起微弱的火光。

他皺起眉頭,越過車頂對掛斷通話的司機道:“過來救人。”

司機又連連應是,小跑過來。

秦遊往前幾步,打開後座車門。

剛看進車內,他不由一頓。

或許位置不同,坐在副駕駛後的男人雖然額角也有血跡,但不像已經昏迷的嚴庭深,對方還清醒著。

昏暗中,那雙點漆如墨的丹鳳眸光仿佛受夜幕籠罩,深不見底,看不出絲毫波瀾。

在這種情形下抬眼和秦遊對視,他也神色如常,並不因目前的窘態局促,甚至沒有對逃出生天的慶幸。

秦遊眉頭微挑。

這就是任務目標?

他還記得少得可憐的資料裡對目標的概括。

裴笙,主角受。

三年前,從天之驕子淪落塵埃,從此銷聲匿跡。

三年後,以嚴庭深的助理身份,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

因為經曆變故,裴笙性格變得敏感封閉,內心的真實情感不再輕易展露。

按係統的話來說,就是裴笙性格太內斂,導致主角間的感情一直得不到進展,所以需要外部力量介入,指引他察覺到自己的感情。

秦遊對此不置可否。

其實這場遊戲的規則很簡單。

作為一個反派,他要做的,就是讓裴笙認識到情愛,從而對情愛產生興趣,之後通過慘烈對比,讓裴笙發現,嚴庭深才是那個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

簡而言之,是一個戀愛後暴露“本性”就能解決的現實故事。

但他沒想到,真正見到這個敏感、內斂的目標,對方和他預計的性格大相徑庭。

就眼前這個人來看——

一個在遭遇極端狀況,依舊保持絕對理智的人。

秦遊暗忖。

嗯……

有點不好糊弄啊。

副駕駛這時傳來司機扶保鏢下車的對話。

“快!車子燒起來很快的,趕緊下車!”

“救……嚴總……”

“你快先下車吧!”

“……救嚴總……”

“……”自認打工仔的司機難以理解保鏢這種奉獻精神,可這種時候哪有時間表示敬佩。

當他打算自行去解保鏢的安全帶時,才發現對方似乎隻是聽不見他說話,嘴裡重複著“救嚴總”三個字,行為上已經在配合,正努力出來。

聽著動靜,秦遊也俯身伸手到男人身前,先確定目標:“裴笙,還能動嗎?”

男人掃過麵前的手掌,目光在秦遊開合的嘴唇停留一秒,眉間微有痕跡,頓了頓,開口道:“謝謝。”

嗓音沉峻,語氣鎮定異常。

話落,他解開安全帶,動作時又皺了皺眉,片刻,才重看向秦遊,借力從後座起身下車。

秦遊這才看到他的全貌。

經曆過不測,男人本該失去從容,可此刻神情仍然冷靜。

不過相比處變不驚的表現,他的狀態看上去要狼狽許多。

原本整齊的頭發幾縷散亂,臉側帶血。

而除了額角眉尾的傷口,對方肩頸有多處劃傷,渾身衣料也錯落著破損裂痕。

秦遊視線往下一掃,借車燈的光,看到血跡沿他垂落身側的右手腕往下蜿蜒,從中指滑落。

其中最嚴重的,還是他右腹一道不知被什麼波及的深長血痕,他站定時抬起左手按壓,指間很快透出血色,猩紅的血漬暈染襯衫和外套,痕跡還在擴散。

秦遊看了看一旁的車。

行凶的人或是想要嚴庭深的命,或是受地形限製,這一側車身受到的撞擊要比駕駛座一側輕微,加上係了安全帶,男人算鴻運當頭,還能站起來。

“小秦總,裡麵還有一個人!”司機見保鏢恢複一些體力,下意識又去尋求指示。

隻剩一個嚴庭深了。

秦遊沒再看車裡:“把他弄出來。”

司機應是。

保鏢放下按耳朵的手,想說話時看到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他猶豫片刻,被司機拉了一把。

司機說:“發什麼呆呢,不是要救人嗎?”

發覺聽力恢複,保鏢又看一眼閃火星的車蓋,隻好也走向後車座:“來了。”

秦遊已經扶著男人走向安全的空地。

嚴庭深受傷是否嚴重,有忠心的下屬記掛。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身邊的這位主角受。

想到資料裡注明裴笙外冷內熱,秦遊看向男人看起來的確相當冷漠的側臉。

長得倒很不錯。

不過男人長得再好也是男人,跟看一塊豬肉沒有區彆。

隻是,目標要比他想的更高,幾乎和他平齊,身形也和他相仿。

他原以為書中這個“主角受”既然是受保護的角色,形象會偏向瘦弱。

當然,這樣更好。

至少比預料中順眼。

係統又開始催促:【宿主,彆看了,該說台詞了!】

對宿主的性格有了新認知,它適應得很快。

這樣挺好的,本來它還擔心宿主能不能勝任“霸道反派”這樣的角色呢。

男人也在同時不動聲色地拂下了秦遊的手:“謝謝,我已經好多了。”

秦遊回神。

轉而看到麵板上的文本,他沉默良久。

在係統的再一次催促下,他才開口:“阿笙——”

阿笙。

係統嘮叨一萬遍、原身對目標的愛稱。

這麼爛俗的自來熟,原身的失敗說起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聞言,男人眸光微凝。

他眉間的蹙痕微不可察,轉臉看向秦遊,神色不改,眼底意味不明。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秦遊又是一頓,索性把人攬進懷裡,以免暴露“一往情深”時的麵無表情,“太好了,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