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長和胡主任見狀不忍直視,紛紛勸道:“虞先生身份貴重,不能冒險,我們去看看。”
其實虞驚墨能掙脫,但他不知為何沒有動,沉默地盯著餐廳門口與窗戶。
田阮抱了一分鐘,隻有焦急。
田阮抱了兩分鐘,有些慶幸。
田阮抱了五分鐘,心跳加快。
田阮抱了十分鐘,手臂好酸……
兩人就跟雕塑似的,矗立餐廳三十米外,與哭天搶地、涕淚橫流、驚惶無措的學生形成鮮明對比。
花容失色的學生見此“愛的雕塑”,呆了一下,繼續逃走。
田阮:“……”主角攻受到底什麼時候出來?
虞驚墨見餐廳沒有二次爆炸,稍稍側過臉,“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田阮想鬆開,“啊,手、手麻了。”
虞驚墨提起他手裡的餐盒,拿開他一隻手。田阮木偶似的使不上勁,虞驚墨看到他手腕上的檀木串珠,終於像是有些滿意,攥住他手前後左右擺動。
田阮腮幫子微鼓:“我不是你的玩具。”
虞驚墨放開他,“有知覺了?”
“我是麻了,不是殘了。”
“不許頂嘴。”
“……”田阮閉上嘴巴,雖怕還敢。
虞驚墨鳳目一掃,冷厲的臉廓線條的放鬆下來,下頜微抬,看著自己兒子攙著一名少年走出來。
田阮眼睛微微睜大,原文寫,主角受路秋焰身高一米八,麵貌清俊,算不得特彆帥,但皮膚白,眼神冷,臉上時常掛彩,一身桀驁之氣引得這個年紀的男女生們征服欲爆棚。
路秋焰原本也是一個闊少,但在十五歲那年家裡破產,父親沉迷喝酒,母親想方設法才把他弄進德音高中,盼望多結交豪門貴族,將來能讓家裡東山再起。
為此路家欠了一屁股債,父債子償,路秋焰經常被高利貸派來的混混找麻煩。且貴族學校高昂的花銷他根本負擔不起,隻能節衣縮食,性子由此變得更為孤僻。
就在這時,虞商出現了,作為學生會主席,他有責任關照成績優異但家境貧寒的學子,路秋焰在年級前二十徘徊,很符合“關照”的條件。
就這樣,虞商開始了對路秋焰的關照之路。
路秋焰一開始很煩虞商這種各方麵都很完美的學生會主席,典型的豪門繼承人,與其說是關心他,不如說是為自己的學業增添光彩事跡。
虞商一開始確實也是這麼計算利益得失,他在商賈之家長大,接受利益至上的教育,從小到大真正的朋友根本沒有幾個。
但隨著了解的深入,虞商對路秋焰這個人產生了微妙複雜的感情——當然,這是後話,現在正是這對攻受感情轉折點。
看到兩個爸,虞商腳下一頓。
路秋焰趁此推開他,道了聲“多謝”,但腿還是一瘸一拐的,擼起袖口的手臂上也有玻璃劃過的細碎傷口。
虞商眉頭微蹙,“去醫務室看看。”
路秋焰不以為意:“小傷,現在醫務室恐怕爆滿了。”
“那去醫院。”
“彆婆婆媽媽的,我沒事。”
“……”
田阮真想給主角受豎個大拇指,也就隻有他和虞驚墨敢懟虞商。
路秋焰扭頭看到虞驚墨,垂了一下眼眸,沒有打招呼,欲要走。虞商拽住他,“學生會有藥箱,跟我去處理一下。”
“不用。”路秋焰拒絕。
虞商冷肅地看著他。
“……”路秋焰彆扭地挪開視線,“行吧。”
虞商介紹道:“這是我爸。”
路秋焰這才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叔叔好。”
虞商沒有介紹田阮,對虞驚墨說了一聲,便要帶路秋焰去學生會。田阮及時叫住,巴巴地將餐盒遞過去:“你們的飯。”
虞商接過餐盒,對自己父親說了聲便走了。
路秋焰倒是多看田阮兩眼,追上虞商問:“那誰?你弟弟?”
虞商:“……我看著比他大嗎?”
“是啊。”
虞商不吭聲了,心中兀自鬱悶。
坐車回去的路上,田阮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自作多情送飯了。否則對於偏離原本軌道的人,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未知的危險。
田阮自己就算了,虞驚墨要是出事,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虞驚墨接到助理電話,說:“告訴史密斯,我大概二十五分鐘後到。”
掛斷電話,虞驚墨就直視前方,似乎在放空,又似沉思著什麼——田阮真的很難從這張冰山臉看出多餘的情緒。
“好看嗎?”虞驚墨眼角餘光流轉,瞥了一眼田阮。
田阮下意識回答:“好看。”
“……”
車子轉個彎上山,穿過彆墅區,之前田阮沒注意這個富人專用區叫什麼名字,透過車窗迅速瞄了一眼橫陳的石牌:金玉滿堂。
果然是個財氣滿滿的小區名。
而這座山叫紅葉山,其上的廟宇叫紫雲觀,果然博了個大紅大紫滿堂彩,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感覺住在這裡的就會變成有錢人。
不得不說,虞驚墨就是當初還沒有“金玉滿堂”的時候,就慧眼識珠買下這片亟待開發的區域,賺了第一桶金。
金秋的景色飛快掠過,虞驚墨說了句:“車速慢一點。”
司機脖頸額頭冷汗直冒:“先、先生,腳刹踩了沒反應。”
“沒反應?”虞驚墨眉頭一皺,深邃的眼瞳黑沉黑沉的。
“是……是,沒反應……”司機開車三十多年,經驗豐富,方向盤穩穩把控在手裡,“我找個土坡撞上去可以嗎?”
“你確定?”
“……我不確定,抱歉。”
虞驚墨當機立斷:“棄車!”說罷,打開一邊車門,回頭拉住田阮的手,“跟我跳。”
田阮:“!!!”
還能不能活了?!
山野冷風呼呼而入,吹得兩人發絲淩亂。虞驚墨看出田阮眼底的慌張,安撫道:“沒事的。”
田阮都要哭了:“請你不要立flag。”
虞驚墨不再廢話,找準時機,帶著田阮跳下飛馳的勞斯萊斯。
摔下去的瞬間,田阮被虞驚墨死死按在懷裡,兩人順著水泥地滾下斜坡,落進一片鬆軟的鬆針林裡。田阮後心與後腦勺被一雙大手牢牢護著,一時間天旋地轉就跟做夢似的,回不過神來。
後知後覺地想起原文的內容,虞驚墨確實出過一次車禍,隻用三言兩語帶過——腳刹被人為破壞,虞驚墨棄車之下摔到了腿,居家辦公了一星期才回到集團。
當然,這有驚無險的事件很快就被解決,虞驚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對手斷了兩條腿,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在原文中不值一提的事,親身經曆後完全不同,田阮心跳得極快,恐懼得微微發顫,確鑿無疑感到命懸一線的刺激。
虞驚墨墊在田阮身下,慢慢鬆開手臂,胸腔發出一聲沉沉的歎息。
一分鐘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虞驚墨提醒:“你還要在我身上多久?”
田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