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小壞蛋，睡得如何？”

開門的聲音吵醒了半夢半醒間的達米安，這個時間原本也快要到了他起床晨練的時間，他坐起看著摩西從門口侍應生手中接過餐車推到床邊，十分自然地拿起隨早餐一同被送來的體溫槍在達米安額頭“嘀”了一下。

“98.2華氏度，在正常範圍內。”摩西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放下心來。以他對人類的了解，一般人類在經曆過這麼一番折騰後，很可能會生病，不過事實證明這小子的身體素質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TT”達米安跳下床，“想也知道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病。”

“是是是，偉大的征服者永不生病。”摩西敷衍著，他都快習慣了達米安的說話方式，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得快點把達米安送到他親爹手裡。

達米安不知道他的心思，自覺在口頭爭鬥上獲勝，滿意地走進衛生間去洗漱，沒辦法晨練多少讓他有點不適。

摩西將兩份早餐端上餐桌，順手給達米安倒了滿滿一杯駱駝奶。

左腿搭上右腿，一手叉起切好的蘋果塊送入口中，滿足地喟歎，一手拿著手機翻看星火之前發來的法外者星際漫遊照片，這還是摩西到達南達爾巴特之前的發來的照片。

當然，這並不是說摩西現在才想起來看，他還是記住了教訓，努力調整自己與常人不同的時間觀念，隻要有條件他就會聯係星火關心對方的近況。最近一次交流摩西得知他們法外者的三人小隊在太空旅行後打算分開一段時間，傑森要回老家哥譚，星火和羅伊把他送到後並未進入哥譚，而是開著飛船在周邊閒逛。

羅伊還攬著不耐煩的傑森硬插進摩西和星火的視訊裡，滿臉期待地告訴他在傑森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他們打算去獅子座三重星係玩一圈。

摩西翻看這些照片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他曾經在傑森身上也聞到過拉撒路之池的味道，隻是他當時沒太在意。

現在想來，拉撒路之池彆名奧古專用澡堂，拉斯就差把那池子隨身攜帶走哪帶哪了，傑森不可能繞過那老東西使用拉撒路之池，也就是說這倆小鬼很可能認識。

如果真有這麼一點交情在，傑森應該不會介意成為達米安融入家族的引導人。

並不清楚傑森這次回老家是為了報複老爹的摩西很樂觀地想著。

哦，他可真是太貼心了！不僅把孩子送到了，還考慮到了他之後的生活，塔拉真該給他一個五星好評，摩西又獎勵了自己一塊蘋果。

這張還算清晰，摩西幾乎翻遍相冊才終於找到一張還算令人滿意的傑森單人正麵照，他當然不會覺得是星火的拍照技術有問題，他隻會誇能在羅伊的搗亂和傑森的不配合下拍出照片的星火簡直太棒了。

“瞧瞧？我猜你可能認識他，你父親第二個養子傑森·陶德。”摩西將手機放在爬上椅子的達米安麵前，“他現在和我家公主是隊友。”

“陶德？他因拉撒路之池重返人間，母親說他是個優秀的戰士。”但達米安的表情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他很不情願地補充，“在我的記憶裡，他總像個傻子，但還算好用。”

如果傑森在這裡一定會把達米安吊起來打，在刺客聯盟的那段日子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主要原因就是糟心的達米安。

剛複活靠著一雙手生生把自己從六尺之下挖出來的二代羅賓像個智障一樣在犯罪巷遊蕩，沒能被蝙蝠家族找到，反而被潛入哥譚的刺客聯盟發現撿了回去。

差點被摩西一擊送走還在泡池子的拉斯對他的死而複生很感興趣，同意把他留下，但刺客聯盟不養閒人，傻子也得乾活，於是傑森被派去照顧剛出生沒多久的達米安，又傻又聰明的傑森複活後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達米安換尿布，他對這個有著熟悉麵部輪廓的嬰兒很是喜愛。

結果沒多久達米安被帶走送進實驗室催熟，再還給傑森時就變成了人嫌狗憎的壞脾氣小鬼，本就傻得可憐的傑森被打擊得人都灰敗了，好在塔利亞為他爭取到了拉撒路之池的使用權，又在他恢複後把他送去大種姓學習魔法，學有所成的傑森拍拍屁股直接跑路徹底擺脫了奧古這一家子神經病。

至於傑森有沒有後悔在離開時沒把達米安一起帶走，答案隻有他自己知道。

達米安的話讓摩西陷入了糾結，聽上去傑森也受過達米安的磋磨，他再把達米安交給傑森是不是太缺德了點？就算他們的初見並不愉快，但那到底是星火的朋友，他不能這麼過分。

摩西遺憾地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把我交給陶德。”達米安敏銳地察覺到了摩西的意圖，他肯定道，手中的刀叉用力到不像在切食物。

“沒有。”摩西斬釘截鐵地否認，並且毫不心虛，他又沒說謊，他隻是想讓兄弟兩個認識一下，再稍微互幫互助一下。

達米安狐疑地打量著摩西，想從他臉上找出說慌的痕跡，可惜他到底年紀小，道行淺，被心臟的年長者輕易騙過。摩西的表情行為自然極了，達米安沒能發現任何疑點，隻能不爽咋舌，低頭繼續折磨他盤子裡的早餐。

“彆忘了這個，多喝奶有助於長高。”摩西將盛奶的杯子推了推，“特意為你準備的。”

達米安的臉更臭了，但他還是拿起杯子一飲而儘。

嗬，男孩，摩西垂眸藏起眼中的笑意。

早餐過後，摩西再次叫來了大陸酒店的醫生為達米安進行診治，也再次得到了沒有大礙隻需休養的結果，這位醫生很有責任感，並不介意在這種絕大多數人都還在睡夢中的時間點被頂頭上司從床上喊醒，儘職儘責地完成了自己該做的，臨走時還不忘再次塞給達米安兩塊巧克力。

摩西假裝沒看到達米安盯著手裡的巧克力苦大仇深，幾次看過來確定他沒在看才偷偷撕開包裝把巧克力塞進嘴裡，又把包裝袋團成小球毀屍滅跡一係列行為。

“走吧，我帶你飛去哥譚，以我的速度，你還來得及和你父親共進午餐。”摩西坐在窗邊，對達米安伸手，“當然，如果你更想繼續和拉斯玩追殺遊戲，我也不介意再多陪你兩天。”

“沒有必要，這種毫無意義的選擇。”達米安握住摩西的手，隨他一起從窗邊墜落，又急速拔升衝破雲彩。

達米安被摩西的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隻剩下腦袋露在外麵，顯然他很享受這種一般人難以遇到的刺激體驗，翠綠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臉頰微紅，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整個人像隻炸毛的小貓，可愛了不止一點。

摩西輕笑，“接下來，閉緊嘴巴，可不要咬到舌頭，寶貝。”

羽翼震動，帶起的風吹散了沿路的雲彩，摩西還很有童心地帶著達米安與同路的鳥群打招呼，可惜鳥群被突然到來的兩人嚇到一哄而散，沒有摸到小鳥的達米安稍顯遺憾。

在跨越海洋時，摩西特意下落與海麵平行，他們很幸運遇到了一隻巨大的藍鯨，這位藍鯨女士呼吸時噴出的水柱高達十米，空氣都潮濕了幾分，水汽糊了達米安滿臉。

他們甚至還遇到了星火的飛船，羅伊正搬著個小板凳，用自己設計的高科技魚竿海釣，但看他身邊空空如也的桶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靠科技就能彌補的，星火打開艙門向急速飛過的兩人揮手。

一路上，一直有道白色的身影以不遠不近的距離綴在二人身後。

最後，摩西降落在韋恩島上，很不客氣地觸發了莊園警報係統，在瘋狂作響的警報聲中，他放下達米安，蹲下身幫他捋順頭發，“你到家了，達米安。”

達米安眼中的雀躍還未散去，他抓著摩西披風，發出想要的聲音，“我能養你嗎？”

本來還稍微有點不舍的摩西瞬間冷漠臉，“想都彆想！”

在莊園主人趕來前，他再次張開羽翼，向著星火飛船停泊的方向飛去。

最近的蝙蝠俠遇到了一點麻煩，雖然他絕大多數時候遇到的都是麻煩事，但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太一樣，哥譚新來了，或者說回歸了一個自稱紅頭罩的家夥，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拳打企鵝人，腳踢黑麵具，硬生生在哥譚地下世界占據一席之地。

紅頭罩這個代號喚醒了蝙蝠俠某些不太美好的記憶，畢竟上一個使用這個代號的人可是小醜那個瘋子，他傷害了無數無辜的人，其中也包括他的兒子，讓整個哥譚活在他的陰影之中。可就是這麼一個該被判處死刑的混蛋，憑借各種手段逃脫了法律的製裁，依舊與哥譚講著他那隻有他自己覺得好笑的笑話。

出於警惕，蝙蝠俠將收到消息特意回來幫忙的夜翼趕走，也拒絕現任羅賓提姆的幫助，選擇獨自調查紅頭罩的行蹤，成功惹怒了兩個孩子，也讓老管家很久沒給他一個好臉色。

昨天辛苦一整晚沒能找到多少線索，回到蝙蝠洞迎接蝙蝠俠的是老管家準備的一大杯蔬菜汁，他甚至用上了布魯西寶貝的態度沒臉沒皮地耍賴也沒能逃過，頂著一張痛苦麵具上床睡覺。

然後還沒睡多久就被突然響起的莊園警報聲驚醒，等他和其他人來到警報觸發地，隻看到了一個急速飛遠的黑影，和被留在原地看上去十分年幼的男孩。

那個男孩有一張讓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臉，和這座莊園主人有七八分相似。

男孩的目光冷酷地掃過現場所有人，最後停在布魯斯身上，他抬起下巴，倨傲道，“您比我想象中要矮一些，父親。”

“……”成為全場視線焦點的布魯斯難得感到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