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伯頓入職英國魔法部的第一天,像任何一個新人一樣,對這個英國魔法世界最權威的機構充滿期待與好奇。
上午的迎新指南以後,她擁有了一張屬於自己的雇員卡片。相片的位置上,年輕的黑發女巫側身微笑,很朝氣又年輕的模樣;往後她來到魔法部就不必通過一次性的通行證了——這張卡片會令她直接到達第八層大廳。
“如果你弄丟的話,就要花額外7西可補辦。”坎蒂絲看到指引手冊上這麼標記:“如果你的飛來咒十分出色,那就另當彆論。”
她順著引導著進入地下五層,未來所要工作的國際魔法合作司所在地;她被分配到合作司下屬的魔法法律辦公室,並得知暫時見不到直屬上司亞瑟·布萊克伍德,“因為和任何一個管理層一樣,他總有開不完的會議”。
坎蒂絲儘量讓自己顯得從容一些,以應對新的同事與環境,她照例從最低等級的專員做起,等到她能獨立地處理好某個專案,並提交另上司滿意的報告,或許就有機會升職了。
“亞瑟說你的魔法史成績很出色,寫文章也好。”鄰座的中年女巫對她友善地笑笑,坎蒂絲記得她負責貿易標準的洽談:“看來終於有人可以來幫忙做項目的計劃了。”
她當然暫時還沒有經驗與資質參與這樣的工作,即使有一張漂亮的N.E.W.T.成績單。接下來的一天,她不斷處理部門裡堆積下來的瑣事——把新版本的文件裡謄寫摘錄下來、或者去確認某個會議室是否仍有空餘。
下午四點的時候,坎蒂絲終於可以坐下整理收文籃裡的文件和信函。有些事公共新聞處的存檔記錄、或者訂閱的判例集、過時的協議複印件。偶爾甚至還有來自麻瓜的信件。五花八門,她需要一一瀏覽、分類,進行存檔。
她逐漸感受到枯燥,直到視線頓住在一封略有些厚度的文件上——魔法部內部的文件,總是附帶名片的,這一份也不例外;但令人驚奇的是,名片上職位被深藍色的墨水劃去了,她的眼神從潦草而快速的筆觸上掃過,那樣的字跡似乎迫不及待要擺脫什麼。
坎斯蒂的視線上移,名片主人的姓名倒是完好地保留了,是魔法部統一印刷赫爾維提卡體:紐特·斯卡曼德。
這是一份類似建議的文書,針對於幾個月前魔法合作司處理的一項涉及瀕危魔法生物的專案。作者詳細描述了對凱爾派(某種會變形的水生生物)的保護措施,指出這種神秘生物因棲息地的破壞和非法交易而麵臨生存挑戰。和並建議魔法部與其他國家的魔法政府建立更緊密的合作關係,以確保隱形獅鷲及其棲息環境的安全。
坎蒂絲循著編碼從檔案櫃裡找到記錄,發現這項提案早在一個月前結束了,而結果應該也大概不是這位奇怪的斯卡曼德先生所希望的。以她粗淺的經驗也不難評判,這封論述詳儘的建議,大概也不會再有機會遞到司長桌上,而是與其他那些無關緊要的資料被塞進辦公室文件櫃的最底層,不會有再見光亮的一天了。
坎斯蒂覺得有些遺憾,因為這是一份很詳儘而有邏輯的文章,而寫作者甚至在文件上補充了一幅凱爾派插畫,似乎是手繪的。她盯著被沾了額外墨水的名片,發現被劃去的那行字依稀能辨認出“魔法管控”等字樣。
她忍不住問身邊更資深的同事:“莉迪亞,嗨,你知不知道部裡的這位——斯卡曼德先生?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
“忒修斯·斯卡曼德?”同事轉過身,很有興趣地詢問:“法律執行司的那個?最近風頭正盛,外頭都叫他‘戰爭英雄’,聽說還有額外的表彰。”
坎蒂絲疑惑地皺皺眉,“對不上,應該是魔法生物管控司那裡的。”她把名片附帶文件遞過去,示意:“很奇怪,職稱被劃去了,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哦。”對方立刻恢複了興趣缺缺的樣子:“那個斯卡曼德啊。好像是因為不滿部裡的某些政策辭職了,神奇動物謎。他劃掉那行字是對的。怎麼離職了以後還寫這種東西。”
是什麼樣的意見衝突會導致直接離職呢,是因為那份沒有受到認真對待的意見嗎?坎蒂絲感到好奇,不過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被其他的幫忙請求吸引走了。
當她再一次按下電梯按鈕時,在樓層導覽上發現魔法生物管理控製司就在自己部門的上一層。紐特·斯卡曼德這個名字再一次浮現在腦海裡。她有了一些隱約的預見,魔法部,至少自己所在的部門裡,不是所有的意見都能得到足夠的對待。
但她暫時還有其他事要考慮呢,坎蒂絲對自己說,至少要先平穩度過試用期;那些被忽視的聲音,先前有,如今有,往後都會存在,她的首要目標,是令自己先被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