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天師哪兒有位不速之客，“小棧，這兩天往我這跑的挺勤快啊”老天師捋著胡須，邊琢磨著下一步該往哪兒走，

“不瞞您說，您這有個我想見的人。現在…應該快到了”，老天師瞟了眼小棧牧由，棋子樣圓溜溜的眼睛好像藏著點秘密。他想見誰，老天師大概有數，“你這樣乾，到時候公司要怪到我頭上啊…”

說曹操曹操到，趙瑾念本想著請人去跟老天師說一聲，結果趙煥金早早等在前山，直接把她帶到老天師麵前。屋裡還坐了個光頭，看樣兒像個不大規則的鵝卵石，

“老天師好”趙瑾念稍低頭，“前來叨擾，給您備了點薄禮，望笑納”

老天師笑嗬嗬的，讓趙煥金把禮物接過去，“這次本來是我請小友過來，誒…你看你是否有時間小住幾日啊？我讓人給你準備房間”

“那就打擾您了”趙瑾念乖巧應下，瞅著屋裡的兩個人不再應聲。老天師安排了個小道士把她帶到住處去。看著人漸漸走遠，“看來她不想搭理你啊！”老天師拿起茶杯吹走浮起的茶葉，抿了口。

“我鬥膽打聽一句，天師您找她來乾什麼啊？”小棧執茶壺給老天師的茶杯斟滿，

老天師正襟危坐，手執白子，端的一副八風不動樣，“你先說說你找她做什麼”，

“唉”小棧歎氣，“八年前，咱們就知道她。那回公司出動了很多人手，差點連天師您都驚動了。就是很多人失心瘋那回，攻擊神誌的手段可不常見，而且據說公司那些人一個都沒撈回來，肇事人還跑了，就是這位。現在再出現是公司的特殊收容人員”

那雙圓溜眼裡射出賊兮兮的光，“我打聽了，八年前根本沒有實際人員傷亡。那些人是這位清醒過來以後自己撈回來的，而且她躲在深山裡不見人，算是規避風險，再加上那手段沒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趙瑾念這個人在公司那屬於低風險人”，

手裡的黑子落下，小棧接著說“公司現在放出的消息也有敲打這些人的意思，頂上的幾位都知道八年前的事，這麼個人八年前就能跟十佬碰一碰，現在更是這個啊”，他手裡比出大拇指，眼裡有些揶揄“公司把她收容順便放到外麵這是震懾，但也隻是表象”

“這人加入公司不過月餘”老天師眼神犀利，舉一子落於棋盤，

“瞞不過您那”小棧賠笑，把玩手中棋子，目光鎖定在棋盤上，“她那天出現在龍虎山上本來就蹊蹺，公司沒查出什麼東西，她本人失憶，這都給了公司機會，把這個人留在手裡”，一子落，黑子成圍攻之勢“這是更深一層，公司掌握另一個底牌。不過那，趙總，陽謀啊！既給他外孫女的身份過了明路，把人送到公司裡安撫公司，還借著公司的力量給他外孫女上了層保護鎖”，

老天師擰著眉頭，似在沉思,小棧樂了您接著想，反正這棋盤上是沒路啦”

“你接著說”

“趙方旭這麼做也情有可原，小姑娘父親那邊之前也是異人家族，不過已經好幾代沒出過正經異人了，在圈裡屬於退隱狀態。在她之前還有對龍鳳胎，哥哥是個普通人，挺聰明但是先天性心臟病早亡，妹妹是個根骨絕佳的先天異人但是心智不全。當年圈裡有些人想收妹妹，使了很多手段，那家的勢力到不了圈裡，公司在圈裡的影響力還遠不如現在”

“我知道這事兒”老天師表情平淡，他索性放棄下棋，反正敗局已定，

“這小姑娘父母爺爺奶奶怕護不住她，給她找了位隱居的師傅，這是據說啊。消息是公司放出來的，具體情況也就趙方旭知道了吧。我主要好奇她的手段，據說，是家傳。這樣的手段這麼多年硬是沒露出來過，不正常啊”，小棧意味深長，

“極雲！送客！”老天師甩袖子走了，

“誒？您老…我這…怎麼啦？”小棧牧由不解，眼神在棋盤和老天師身上打轉，手足無措，極雲道長乾脆利索把他請出去。

老天師心裡是有些發悶的，好像打翻了調料瓶，酸甜苦辣鹹什麼都沾點，這姑娘何其無妄之災，雖然他也疑心公司故意敲打自己，但是人家以禮待他恭敬有加，又能挑些什麼錯出來。

安頓好之後，趙瑾念在龍虎山上逛蕩，山上似乎隻有她一位女客。老天師正在涼亭上，趙瑾念過去打聲招呼，天師請她坐下問她故地重遊有何想法。趙瑾念眼光發直，手扣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龍虎山被人發現的，“沒有”她誠實道，

老天師眼睛眯成細線，有些發皺的麵皮上看不出彆的端倪，“趙姑娘的這雙眼睛，…像你這麼年輕的，我也隻見過幾個”，

這話聽著像謎語，趙瑾念腦袋罷工，“我從小就這樣…，像…小傻子？”，

那眼睛確實有些沉，像顆佛珠，表麵上浮光掠影。老天師幽深的眼神藏在眼皮下，麵上笑著“你不問問當日發生了什麼？”

“已經問過了。公司說不知道”

“不再多問？”老天師打量她，看著不像說謊

“不問”趙瑾念攤手“沒用。沒好處”，哥哥說聰明人不多說話，人們會自動發揮想象力補全整個故事。

龍虎山的晨功跟武當很不一樣，趙瑾念跟在一堆小道士後邊學著動作，負責監督的業興道長見到後一分鐘八百個嘴部小動作，最後抿緊了嘴。趙瑾念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睜著眼睛左右亂飄，最後是趙煥金過來把她領走去見老天師。

身後議論紛紛，“你彆說…還真有點…”，“…像靈玉師叔啊…”，“說不上來哈…”。

趙瑾念在龍虎山待了三天，除了跟老天師聊些事情、下下棋，逮著機會就去看道士們練功，偷學去不少。山上沒人管她，老天師還親自指導過她的身法，“簡單了點…但是比之前進步大”，

三天後，趙瑾念下山，劉振國那裡已經不需要她過去了，趙瑾念直奔機場，東北的出馬仙。龍虎山一行，老天師隻是問了她當初羅天大醮在龍虎山出現的前因後果，趙瑾念一攤手：不知道啊，全忘了。再就是她的手段，趙瑾念手裡的炁好像冬天早晨的霧，輕盈飄逸，反手一丟砸暈個人。“嘿嘿，我自己琢磨的”趙瑾念表情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