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斌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說:“也就童年認為阿布是個需要關愛的傻子!”她乾嘛愧疚?司蒼布就知道在童年麵前裝弱智,對著他們依然是那個麵癱至上、少言少語的天子超餘兵人異者。
甄鳳笑說:“好啦,你也是,你就不能好好展現你的關心嗎?這下你放心了吧!沒有攝錄器童年也沒做什麼傷害阿布的事,他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走吧。”
趙然斌:“哼,真以為我有時間天天盯著他們的意識髓鞘咋的?煩死,還防備我。”
觀察意識島的舉動存在於高緯視角,門窗建築物沒有遮擋意義。
趙然斌在外麵看了半天,包括童年意識髓鞘上的各種吐槽和剛才司蒼布摔門的原因她都知道。意識箔片則是由特定匠人使用暗物質金屬夾雜尖端科技所得來的新材料,產量極少可用於防禦和裝修,作用是…屏蔽高維視角對意識島的觀察。
甄鳳:“行了行了,你夠分裂了,你又擔心童年會對阿布不利,又擔心童年會在感情方麵受傷害。你管那麼多乾嘛!我們需要保證阿布的情況向好,其他的事情…公私分明好不好!!”
趙然斌:“現在又要公私分明了?是你剛才和我說讓我想想阿布學寫字的時候?”因為這些破事她覺得自己作為導師的“瓶頸期”都要來了,在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成為第一批有意識爆裂趨向的超特人。
甄鳳笑著把滿臉寫著鬨心的趙然斌牽走,問:“阿布剛才為啥瞪我?”
趙然斌:“因為童年喊你哥,你還叫童年‘阿年,年年’。”她還沒緩過勁語氣彆扭,這是司蒼布第一次拒絕她的探查。
甄鳳:“喊我哥咋了?我叫年年咋啦?我比童年意識年齡大了三四十歲,叫哥我都吃虧。”
趙然斌:“我怎麼知道?結果童年一句‘我們也要睡了’阿布意識髓鞘立馬沒了排斥反饋,一個個那麼奇怪!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走走走,好啦。”甄鳳說著雙手搭在趙然斌的雙肩。
司蒼布房裡的氣氛卻異常安靜,童年和司蒼布仍站在玄關處,童年望著司蒼布而司蒼布看向落地窗外。
童年:“四級試煉任務有多危險?”
司蒼布:“還好…”
童年:“新聞剪輯畫麵左上角隻有一二三,代表試煉等級,對嗎?”
司蒼布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跳到這裡,但回:“是。代表試煉等級,試煉素材太多,這樣更容易找到出處。”
“為什麼四級不披露?因為很血腥?有傷亡可能嗎?”這才是童年想問的。
童年作為一個記者每日都會看定時定點看新聞,錯過了也會看回放,他因上午和布封的對話而猜出電視角標的意義。
回想至今,童年從未看到四級試煉的素材出現在電視中,他在三級試煉素材中已看到過打碼證明有血色浸染。
司蒼布沒回話抬腿往屋裡走。
童年無語:哪有人這樣,不想回答便無視彆人說的話。
童年:“我在說話,如果你不想回答你可以說不回答,不要無視彆人。”
司蒼布:“不回答。”
童年忽然覺得司蒼布沒朋友好像不是彆人的錯,就這交往態度能把彆人活活噎死,可轉念一想自己問了什麼剛運出來的氣便又泄了。
“今天…未來幾天你都躺床上吧,彆在沙發上睡了。”童年說著走到沙發處,他沒聽到司蒼布回話追說:“去床上睡。”
司蒼布還不說話。
童年探頭看到司蒼布麵無表情盯著果盤。
童年試探著問:“少將,你生氣了?”
司蒼布:“沒有。”
“真的生氣了?”童年說著尾音帶了笑意,司蒼布聽到笑意便回頭望著童年。
童年解釋道:“我不是笑你,昨天之前…你連一句正經的話都沒和我說過,今天就對著我生氣?”
截止於昨天,司蒼布對童年來說都是位青年將領,而今天司蒼布的形象急轉而下在童年眼中像是個會彆扭的小朋友。
“我沒生氣…”司蒼布不知道怎麼表達,他剛剛沒有無視童年,童年的質控他不接受,所以不想說話。
童年笑著壓低聲音說:“知道了,知道你沒有無視我了。你去床上躺著睡,行嗎?這幾天好好休息之後才能有飽滿的精力。”
兩個人說上了話才開始感受彼此的情緒,他們角度完全不同都自覺很難猜到彼此心底真實的聲音,他們認為彼此依舊屬於陌生人。
童年內心感慨,沒有任何辦法能延長司蒼布的休息時間,懸浮城如此重要沒有人能阻止英雄奔赴戰場。
童年越想心裡就越不舒服,他見司蒼布沒有動作便伸手拽住司蒼布的胳膊催促道:“快去!”
司蒼布不知是否請願反正被童年拽起來安置在床上。
童年看到司蒼布又在望著自己,那眼神讓他覺得無奈又覺得好笑。
童年在心裡暗自問自己:是不是今早他打碎了司蒼布不存在的外殼讓司蒼布鑽出來了?否則為何司蒼布總時時刻刻盯著自己。
童年忍不住問:“需要嗎?”
司蒼布:“什麼?”
“給你找個黃色的小鴨子掛在上麵?”這哄出口的話童年都覺得突兀可卻不能阻止這一個、兩個字先後溢出唇齒。
司蒼布哼了一聲閉上眼但心裡一沉,他見過黃色的塑膠小鴨子,曾經掛在某駕顛簸又搖晃的的車上。
車裡有個柔軟欄杆圍起來的空間,黃色的小鴨子掛在上麵被兩個小孩兒拽來拽去,後來小孩很快長大了,然後跟在他屁股後麵長大的的那個孩子,丟了。
童年感覺到司蒼布的情緒變化,說:“除了睡覺不要想其他。”
童年不等司蒼布回答便用透亮澈淨的聲音讓一首長詩將司蒼布帶入夢鄉。
對方逐漸睡熟童年慢慢收聲,他看著陷入柔軟被褥間的司蒼布,心道:原來無論多高大的人被埋在被子裡都會顯得很小。
司蒼布被子上壓著用毛線鉤織的毯子,沉思間童年忍不住拎起邊角撚了撚。
童年想知道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司蒼布更快速的恢複?最終他什麼解決方案都沒找到,今天一日他和司蒼布的交往開始出現飛躍式變化,但他依舊看不清哪怕一點點的未來,他們隻能被動的想到什麼便做什麼,甚至有時候做出的事情都不在自己思考的路徑裡。
隻有在這一刻童年很想知道,自己和司蒼布心裡的人得有多像才會得到如此的青睞?如果那個人還在多好,這樣司蒼布不會陷入無解的人生。
在司蒼布反複奔赴前線的背景下,童年自覺的知道他愛慕無關緊要,他衷心希望每一個為了他人拚命的人都能回來,他們應該得到心之所念的懷抱。
成為替身固然可憐,可需要替身的人…是不是更可憐?
想不通,童年即便糾結卻隻能繼續往前走,不然眼前連安眠都很少的男人會隨時陷入更無可挽回的危險。
童年走到沙發處窩在司蒼布經常躺的位置準備小憩,他知道會留宿特意帶了自己住慣的枕頭,隨手扯了一張毛毯蓋在身上,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夢鄉。
之後的幾日,司蒼布和童年的相處可謂非常順利。
童年下班去司蒼布的暫居住所吃晚餐,司蒼布仿佛放開手腳一樣在細微處照顧童年,會為童年預備合口的飯食和水果,連沙發上都放著疊好的被子。
有司蒼布在童年似乎什麼都不用做,碗不用洗、擦個桌子也要看他手快不快,早晨起來他還在醒盹被子就已經被司蒼布疊好了放在原處。
司蒼布現在會和童年一起看個電影,偶爾司蒼布會旁觀童年整理報社發下來的文案資料,但不在評價那些有的沒的還會沉默的幫童年挑出錯彆字。
童年有幸直麵感受了一次司蒼布開視頻會議時的模樣。
司蒼布和童年相處的這些日子一直穿著鴉青色的軍旅常服,顏色冷硬但布料柔軟,而此時司蒼布穿著正裝眼神堅定不苟言笑。
都嵌入了耳部神經傳感器讓童年聽不到視頻會議那端的內容,他隻覺得司蒼布偶爾說的兩三句話可能都是重點,會議另一邊的人似乎對司蒼布帖耳俯首。
視頻會議結束後司蒼布立時去廁所換了家居服,接著司蒼布再次變成需要童年往他手心裡放水果的“小朋友”。
這個奇異的反差感越過司蒼布俊朗的容貌再次擊中童年的喜好。
童年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喜好這樣的怪異,難道他喜歡外麵“人模人樣”而家裡幼稚無比的人?
童年,不知道。
童年隻知道他在享受這些日子,他儘可能的把少將的身影留在他的個人區塊中。他全心全意的享受照顧司蒼布的過程,這樣即使有天不再見麵至少他還有回憶的依憑,他不會感道荒蕪。
正如童年很順利的接受自己和司蒼布的交往過程,但他心底有個聲音也在持續的告訴他:他們終將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