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一滴水忽然滴在了俞辛的後脖子上,俞辛抬起頭,看到天花板濕了一塊,俞辛心裡有無數匹馬在奔騰,果然是便宜沒好貨,便宜的房子也漏水。
沒幾分鐘,水漏越多,俞辛的床都濕了一塊,俞辛走出家門敲開了樓上的門,沒多久一個老爺爺開了門。
“你好,你們家漏水了,都滲到樓下了。”
老爺爺頭發花白,說話慢吞吞的:“年輕人,不好意思,我們家的水管壞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家裡都是水。”
半夜漏水,加上前路謎團不斷,俞辛心情很差,可是一看到對方是個老人,道歉態度也很好,俞辛也不忍心指責他:“爺爺,沒事,你們儘快處理好就行。”
老爺爺點了點頭:“我們這裡是老房子,管道有些麻煩,我兒子過兩天就回來,幫我們處理漏水的事情。”
俞辛點了點頭下了樓,回到臥室,看到樓上還在滴水,床上濕的一片越來越大,俞辛拿起沒有打濕的枕頭,決定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
沙發隻有一米二寬,俞辛一米八的個子擠進去有些困難,一雙腳都搭在沙發扶手上。
俞辛本來睡眠就不好,這樣擠著蜷縮成一團,硬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好在剛給馮小花爆了一個大料賺了不少,可以給自己和許圓圓放一個大假,俞辛睜開眼睛,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眼下都是烏青,俞辛擦掉臉上的水,打算著白天去段昭趙尋家睡一覺。
“砰砰砰!”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俞辛打著哈欠開了門:“誰呀?”
一個哈欠讓俞辛滿臉的淚,江崇看到俞辛的眼淚,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俞辛,你怎麼了?”
俞辛一睜眼看到是江崇,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過來:“江崇,你來做什麼?”
俞辛打開了門,讓江崇進了門,江崇手裡拿著剛出爐的小籠包和豆漿,俞辛揉著眼睛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江崇什麼時候變得跟進自己家一樣了。
“我路過這,想著上來看看你。”
江崇看到沙發上的枕頭和薄被,有些驚訝地說:“你昨晚在這裡睡的呀?”
俞辛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聲音聽起來都沒有什麼力氣:“樓上漏水,我的床都打濕了,我就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
前幾日,俞辛的精氣神看起來還可以,今天一看,俞辛眼下的烏青又重了很多,一看就沒有睡好的樣子。
俞辛穿著短褲,一雙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氣中,皮膚細膩,就跟白色的珍珠一樣。
江崇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遞給了俞辛一杯豆漿:“你睡在這裡怎麼行,腳都伸不直,你搬去我那裡住吧。”
俞辛喝了一口溫熱的豆漿,豆漿沒有加糖,很符合俞辛的口味,俞辛一邊咬著吸管一邊搖頭:“沒事,我昨天晚上沒睡好,等會兒去段昭家睡一覺就好了。”
去段昭家睡,你還真不見外,你和段昭認識了多久,我們又認識了多久。
江崇氣鼓鼓的,絲毫不見外的走進俞辛的臥室,看到天花板果然濕了一塊,床墊也都濕了一片。
江崇坐在床邊,有些生氣俞辛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又生氣俞辛不搬去自己家住。
江崇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等他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俞辛正在吃小籠包。
江崇靠在牆邊,看著俞辛吃的滿嘴都是油,像小孩一樣,江崇心裡的氣一下子就消了,走過去坐在俞辛身邊,拿了一張紙給俞辛擦掉嘴上的油漬:“我找人來幫你處理漏水的事情,彆等過兩天了,萬一又漏水怎麼辦?”
江崇擦嘴的動作十分親近,俞辛絲毫沒有察覺到江崇的動作有什麼不對,俞辛在心裡默默的想到,果然是財大氣粗,俞辛家裡也有錢,也是也不敢像江崇這樣花錢。
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小型工程隊,七八個人拿著工具走了上來,江崇對俞辛說:“這是我家物業的人,你把漏水的事情叫給他們吧。”
俞辛帶著工程隊的人上了樓,幫著樓上的老爺爺處理漏水的事情,老爺爺還以為要收錢,俞辛再三保證說不收錢,老爺爺這才讓人進了屋。
俞辛在樓上,獨留江崇一個人在屋子裡,江崇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俞辛的臥室,上一次來俞辛家,隻在客廳裡呆了會兒,現在有時間,可以仔仔細細的看一下俞辛的臥室。
俞辛的臥室可以說是十分簡陋,一張床一個衣櫃就占據了臥室的大半個空間,衣櫃裡一邊掛著幾件舊衣服,另外一邊掛著幾件新衣服。
江崇記得,沒遇到趙尋之前,俞辛穿的都是舊衣服,趙尋來了康州之後,俞辛就換上了新衣服。
雖然趙尋名義上是俞辛的哥,也和俞辛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江崇一想到彆的男人給俞辛買衣服,心裡就酸溜溜的厲害。
江崇壓抑住心中的酸澀,目光從一個衣櫃移開,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深色的藥瓶,藥瓶上麵沒有任何標誌。
俞辛的身體看起來情況並不好,尤其是腸胃,辛辣刺激的不敢吃,吃的又少,之前被拘留起來,一出門就開始嘔吐。
那個時候趙尋還說,俞辛不能再受刺激,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前幾天忙著查案沒有心思去細想,現在想起來,會不會是俞辛的身體有什麼大問題。
江崇快速從深色的藥瓶中拿了一顆藥藏在了包裡,有繼續開始打量起俞辛的臥室。
在江崇眼裡,俞辛這間房可以說是跟貧民窟一樣,俞辛家雖然不能和江崇家相比,但也是條件很好,以前俞辛家也是彆墅,因為俞辛母親走得早,俞辛從小受到的寵愛比起江崇隻多不少,江崇歎了口氣,不知道俞辛是怎麼能在這個房子裡住下去的。
過了一會兒,俞辛下了樓,江崇裝作無意地指著藥瓶問道:“你怎麼了?還在吃藥?”
俞辛看到床頭的藥瓶,眼神閃了一下回應道:“哦,你說那個,是維生素,我的腸胃不好,吃不了太多生冷的水果,之前段昭就給了我這個。”
江崇將信將疑的點了頭,在樓上水管修好之後,開車離開了俞辛的家,轉道去了市局。
江崇走進法醫室,方敘正在用鍋煮人骨頭,方敘看到江崇進來有些驚訝:“你不是休假嗎?你來這裡乾嘛?”
方敘深吸了一口氣,皺著一張臉說道:“不會又有案子了吧,還讓不讓人活呀!”
江崇從兜裡拿出從俞辛那裡偷來的藥片遞給方敘:“你幫我化驗一下,這個是什麼藥?”
方敘看了一下藥片,就是普通的白色藥片,斜著眼打量著江崇:“你這是公事呢還是私事呢?”
“私事,要求你儘管提。”
這個時候,江崇在方敘眼裡,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待宰的羔羊,方敘搓了搓手,決定好好的敲江崇一頓。
“聽李芳菲說,你們上次去聚餐的那家餐廳不錯,我和我徒弟也已經好久沒有開葷了?”
方敘一邊說一邊朝著江崇靠近了些,還自以為很帥的揚了揚眉毛,江崇聞到方敘身上傳來的屍臭味,默默的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沒問題,一萬的消費卡,你隨時可以去。”
方敘這個人非常有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覺悟,把桌上的藥片收了起來:“明天,我就給你結果。”
送走江崇之後,俞辛開車去了段昭的家,家裡沒有人,段昭和趙尋都去了醫院。俞辛直接去了次臥,躺在鬆軟的床上,一覺睡到了中午。
俞辛看了一下時間,剛過了一點,睡了近三個小時,俞辛感覺到好多了。
俞辛點了外賣,在客廳一邊吃一邊看電視,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俞辛拿起手機一看,是江冉。
上次見江冉還是自己從警察局出來她來給自己送飯,已經有□□日的時間,俞辛有些不好意思,江冉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居然還來給自己送飯,俞辛打算等會請江冉吃個飯表示感謝。
“喂,阿冉。”
電話裡傳來江冉可憐巴巴的聲音:“小俞哥,你要救我!”
俞辛以為江冉出事了,立刻站了起來準備去找他:“你在哪?你怎麼了?”
“小俞哥,我這次物理考的太差了,老師要請家長,我完了。”
不就是請家長嗎?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俞辛從小到大調皮的狠,請家長跟吃飯一樣是常事,俞辛父親去學校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學校門口的保安都認識俞辛父親了。
俞辛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安慰道:“沒事,不就是請家長嗎?最多罵幾句就好了。你考了多少?”
江冉的聲音很小,跟蚊子飛一樣,俞辛豎起了耳朵才聽清楚:“考了二十二分。”
俞辛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差點噴了出去,二十二分,這也太差了吧,當年俞辛成績不好,物理也能考四十呀。
俞辛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說:“阿冉,你這.......”
江冉沒有俞辛的大心臟,更加哼哼唧唧的說:“小俞哥,你不知道,我爸媽出國去了,我要是請家長,就隻有找我哥,你知道我哥的,沒事的時候都愛說我,要是讓他知道我沒考好,他肯定會狠狠的教訓我的。”
俞辛歎了一口氣,對江冉的處境深深表示同情,江崇這樣從小到大的學霸,怎麼能理解像俞辛這樣學渣的心情呢?
江崇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俞辛和江崇完全相反,從小就是老師口中的極個彆人、某些同學,江崇拿了多少張獎狀,俞辛就請了多少次家長。
不過江崇因為性格太過古板冷淡,自己的親妹妹江冉反而更加喜歡俞辛多一些,畢竟俞辛會帶著江冉爬樹,會帶著江冉淌水,會和江冉分享各種不健康的小零食。
“那你讓我怎麼幫你?”
電話那頭傳來江冉神秘的聲音:“小俞哥,我老師沒有見過我哥,不如明天你來我的學校見老師。”
對於江冉的主意,俞辛下意識地就是拒絕,對於俞辛這樣的學渣,見到老師就跟見到閻羅王一樣,恨不得拔腿就跑,怎麼還會主動送上門。
“不行,這不行,你再想想其他辦法。”
“小俞哥,我求你了。”江冉開始了她的賣慘大業,像江冉這樣從小可愛到大的女孩子,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江崇這個不通人情的男人,會不吃江冉這一套。
“小俞哥,你最好了!”
“小俞哥,我隻有你了!“
”小俞哥,你肯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即使隔著電話看不到,俞辛都能想象到江冉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從小到大,每次江冉犯了錯,都會用這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你,讓人罵不出來打不下去。
俞辛被江冉磨得沒有辦法,隻有答應了她:”那行吧,先說好,隻有這一次,聽到沒有?“
江冉自動忽略了後麵的話,隻聽見俞辛答應了來學校,俞辛唇紅齒白,長得顯小,現在就還跟大學生一樣。
江冉有些不放心,怕露餡了,還特地囑咐了兩句:”小俞哥,你記得穿的成熟一點,正式一點,彆穿幫了。“
俞辛麵無表情的歎了一口氣,想起了江冉小時候的外號:”知道了,闖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