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的阿夜趴在沙發上,瞥了一眼電話:“備注是哥哥喵。”
鬆田千夏接起電話:“大忙人居然有空給我打電話,我尋思今兒個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
電話那頭,鬆田陣平“嘁”了一聲,沒心思跟她插科打諢:“你生病了?”
鬆田千夏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告的密:“哼,那家夥天天這麼閒,果然還是太安逸了。”
鬆田陣平隨手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沒抽:“鬆田千夏,你彆轉移話題,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河司說你的狀態很差。”
“沒有那回事。”鬆田千夏將悄咪咪摸過來偷聽的阿夜彈飛,聲音低了些:“最近天氣轉涼,又趕上時候……就病了,你知道的,過幾天就好,不用擔心。”
“你旁邊有人?”鬆田陣平雖是問句,語氣卻肯定,“早就說過給你請一位阿姨,現在你身邊沒人照顧,我怎麼可能放心?”
眼看鬆田陣平又要開啟嘮嘮叨叨模式,鬆田千夏頭大地扶額:“好了好了,我屋子那麼多危險物品,普通人來萬一出個差池,我可懶得跟你們警局還有特異局掰扯,麻煩。”
鬆田陣平知道她現在聽不進去,想到她現在還虛弱著,也舍不得多說,隻好道:“真是的……我大概在聖誕節前一天趕回去,順利的話能留在那邊過個年,還有,Hagi可能會來拜訪,把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收一收。”
見不得人的東西……
鬆田千夏嘴角抽搐,明明是一些魔法物品,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個味道。
“莫西莫西?聽見了嗎?”
“嗨——我知道了。”
鬆田千夏有氣無力地回應。
掛斷電話,鬆田千夏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月詠幾鬥,隨口問到:“月詠君打算怎麼過聖誕節?”
“誰知道呢。我該走了,回見。”
鬆田千夏目送他離開,沉思須臾,回到書房打開電腦,十指飛速敲擊,成片的文字信息與各種圖片交彙在她眼底。
“嘛,還真是個大麻煩啊……”
————
隨著寒假來臨,鬆田千夏注意到最近經常能感覺到壞蛋的氣息,月詠幾鬥也越來越忙。
不同於她家裡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隔壁月詠家還有兩名傭人,鬆田千夏宅家時無聊地注意過,無論是采購還是其他原因出門,家裡至少會留下一名傭人。
結合月詠幾鬥的態度,鬆田千夏猜測這兩個人是複活社派來監視他的。
“真辛苦啊,黑貓君。”
鬆田千夏抻抻懶腰,拖著終於養好的身體出了門。
她今天出門是為了采買過年的東西,還有聖誕樹的裝飾,回去之後她才發現聖誕樹比她預想的要大一些,之前買的裝飾不夠。
回家中途,一顆烏漆嘛黑打著白叉的蛋從她麵前飛過。
鬆田千夏拎著兩大袋東西,正尋思到底管不管這閒事,形象改造後的月詠幾鬥從天而降,抓住壞蛋。
鬆田千夏盯著他的貓耳:“哇哦。”
月詠幾鬥的貓耳顫了顫。
阿夜抱著另一個壞蛋姍姍來遲。
“幾鬥,這個壞蛋也太能折騰了喵,我快抓不住了喵……”
阿夜的視線被壞蛋阻隔,沒瞧見鬆田千夏。
“你身體好了?”月詠幾鬥打量著她。
鬆田千夏應了聲,將右手的袋子給他,抽出魔杖將兩個壞蛋淨化。
月詠幾鬥和阿夜緊盯著那銀藍色霧嵐。
鬆田千夏晃晃魔杖,一人一守護甜心隨著她的動作移動視線。
“好奇?”她逗貓似的道。
阿夜忙不迭點頭,月詠幾鬥要矜持些。
鬆田千夏笑了笑:“給我摸一下貓耳,我就告訴你。”
月詠幾鬥轉身就走。
鬆田千夏遺憾歎氣。
已經走掉的某人又回過身來,拎走她手上另一袋東西。
鬆田千夏一身輕鬆地溜溜達達跟著他。
阿夜恍恍惚惚地飛在最後,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回到家,鬆田千夏盛情邀請兩人進來做客,月詠幾鬥冷漠臉評價:“不懷好意。”
還是進了門。
鬆田千夏本著要想馬兒跑,先給馬兒吃草的原則,拿出許久沒有用過的茶具泡了一壺紅茶,又擺上剛買的曲奇餅乾巧克力之類的甜點,還專門給阿夜放了一碟小魚乾。
月詠幾鬥捧著紅茶,沉默須臾:“沒下毒吧?”
已經幸福地啃上小魚乾的阿夜身子一僵。
鬆田千夏幽幽回答:“下了,還是見血封喉的毒。”
月詠幾鬥放心了,優哉遊哉喝起茶。
自覺喂完草的鬆田千夏,開始理直氣壯地使喚起馬兒。
“歪了歪了,往左一點。”
“嗯……往上一點點。”
“OK,下一個。”
鬆田千夏指到箱子裡哪個掛飾就飛起來哪個,月詠幾鬥吐槽:“明明自己就有魔法,還叫我來。”
鬆田千夏控製著一顆星星掛飾飛到他手邊,“你不懂,我得看準每個裝飾放在哪,自己放得來來回回調整,麻煩。”
裝飾完聖誕樹,鬆田千夏訂的午飯也到了。
她招呼兩人:“過來吃飯。”
窩在沙發上的月詠幾鬥跟貓似的,腦袋搭在抱枕上,眼睛隨著鬆田千夏走動而移動。
鬆田千夏覺得,如果他現在是形象改造的形態,那條尾巴一定在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對著月詠幾鬥招招手:“黑貓君,有你喜歡吃的小魚乾哦~”
月詠幾鬥半月眼:“這是招狗的動作……”
鬆田千夏毫不在意:“都一樣啦都一樣。”
飯後依舊是月詠幾鬥收拾餐桌。
鬆田千夏窩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裡忙碌的人,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直到現在,她也沒想明白自己和月詠幾鬥怎麼就莫名其妙熟絡起來。
月詠幾鬥就像貓一樣,來去無蹤,他本人也擁有貓兒似的警惕性,其實很難將其他人納入自己的圈子。
至於鬆田千夏,她雖然致力於扮演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少女,但夜深人靜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回不到過去的。
她應該平等的將每個人都納在那個溫和的麵具之下,但意外接二連三,先是鈴木綾子,後有月詠幾鬥。
他們撕破那張假麵,觸碰到她真實的血肉,即便那隻是一部分。
鬆田千夏偶爾也會惶恐,如果他們有一天看見了完整的她,會不會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