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這老家夥想殺我!(1 / 1)

蹲在蘆葦從後麵的兩個清爽好看的少年麵麵相覷,還在沉默。

半響,直哉清了清嗓子,彆開目光:“咳,但我們禪院家沒打算殺你。”

這話不假,他來時高層確實想讓自己直接殺了他,但家族裡的長輩也說過,可以先觀察觀察,試探看看晴天是否可以他們所用,是個可用之人的話,就吸納到禪院家來,不是的話再殺了也不遲……

他強行找補完,怕晴天不信,下頜微揚,漂亮的臉上又露出了個帶點囂張的神情,低聲道:“而且本少爺懶得動手。”

“請恕我直言,”晴天無語的看著他:“你這樣子真的很沒有說服力。”

他就差在臉上寫著“反正你也不太聰明的樣子,我隨便騙騙你得了”這種話了。

簡直過分!

我爸可是什麼都能做好的五條悟!我媽也是高專的優等生!竟然這麼侮辱我的智商!

他在心裡狂喊,聽得一清二楚的宿儺:???

晴天:[咳,我能不能有點隱私?]

“我還沒嫌你吵呢,”宿儺無聊的盯著生得領域裡晴天曾躺過的猩紅水域發呆,語調懶散:“剛才的交易呢,還殺不殺了?”

[我改計劃了,他是高層派來的人,我要是殺了他,豈不就回不去了?乖,你先安靜點,讓我想想~]

想到待會兒說不定還要用到宿儺去救那些村民,晴天換上了一種哄小動物的語氣。

莫名被擼順毛的宿儺:???到底是誰不安靜?

腦海裡沒有宿儺的聲音後,晴天拍了拍直哉的胳膊:“算了,反正你也殺不死我,隨便你怎麼樣吧,而且你也不願意死,咱們還是想想怎麼解救河裡的那些村民吧。”

直哉:……這話怎麼聽著那麼不順耳?

這些村民的症狀和彆的中詛咒的情況不太一樣,晴天發現他們肚子裡的菌絲和血肉長在了一起,不是一天之內長出來的,估計是在過去的一年之內緩慢的生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取出來怕是有點難。

那種菌絲也沒在村子裡其他地方看到,它們是怎麼不留下痕跡就進入的村民肚子裡的?

食物?

晴天邊思考便從草叢裡探出腦袋往神社那邊看。

山上樹木茂密,月光幾乎滲不下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神社前也沒亮幾盞燈,除了鳥居旁邊各有一盞石燈外,就沒有彆的用以照明的東西了。

神社裡也和彆的地方不太一樣,一盞長明燈都沒有,一樣黑漆漆的。

晴天隻一眼便看出來那裡頭不對勁,在神社的地底下有一條巨大的形似蛆蟲的咒靈。

它體型幾乎占了整個神社的位置,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紫黑色咒力和村民肚子裡的菌絲一模一樣,看來就是它導致了村民木化。

神社門口有六個健碩的村民手裡拿著斧子柴刀一類的工具守在那兒,這些人身上雖然也有咒力殘穢,卻不是他們本人的,也不是在肚子裡,好像隻是因為接觸過帶有咒力的物品,所以在皮膚表麵沾到了些。

一般情況下非術師碰到詛咒之物也是會受影響的,不知道這些人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無事。

這幾人中間的空地上,村長帶著兩名侍從站在那裡,他對麵的地上跪著一個青年,被粗糙的麻繩綁著。

他身上受了很多傷,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直哉,他是不是就是那個聯係了咱們‘窗’的人?”

直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應該是。”

兩人確認的功夫,村長進到了神社裡,從裡麵捧了一碗水出來:“哼,村子裡的叛徒,看看你給大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本來你隻要乖乖閉嘴,等著分錢就好,現在……帶著你的愚蠢和你的家人一起化作樹木吧!”

“唔唔!”被綁著的青年滿臉恐懼的掙紮,兩邊的侍從立馬上前抓住他。

“把他嘴給我掰開!”

村長端著水碗命令道。

晴天趕緊起身想過去阻止:“不行,那碗水裡有菌絲,就是咱們剛才在河道裡看到的那些人肚子裡的東西,不能讓他喝……”

他步子沒邁出去就被直哉按回了草地裡,晴天正欲掙紮,從兩人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兩人之前都見過的侍從提著燈籠急匆匆的從旁邊路過,朝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座神社邊跑邊喊道:“村長,不好了,那兩個咒術師不見了!”

那邊正在灌水的村長聞言動作一滯,手裡的水碗被青年用腦袋撞開,摔在了地上。

碗裡的水潑出來後很快乾掉,那水裡手指大小的菌絲蠕動了片刻後迅速的乾扁枯萎,一眨眼就化成了灰。

“一群廢物,連人都看不好!”村長怒罵道,本就布滿皺紋的臉因為生氣顯得更加皺巴巴。

他舉起拐杖狠狠的抽了那個侍從一棍子,又給那綁著的青年打了一巴掌,這才喘著氣對身後看守神社和紫檀樹林的村民們吩咐道:“你們幫忙去找,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碼頭那邊也派人去,不能讓他們離島!”

“是,這兩人敢耽誤咱們賺錢,非殺了他們不可!”守在邊上的村民氣勢洶洶的下了山。

神社前隻留下了村長和那位被綁起來的青年。

之前還對直哉滿臉堆笑的村長,此刻臉上儘是狠戾,他從懷裡掏出了一粒用布包著的褐色藥丸吞下,又抬手朝著神社拜了拜,重新進去端了碗水出來。

他口中一邊低聲念著什麼一邊用指尖沾水往天上灑,不一會兒晴天便感覺周圍的氣溫變得更低了,夜色中有輕飄飄的雪落下來。

“下雪了?”直哉看了看指尖上沾到的冰涼的雪,輕輕撚了撚,雪很快被他的指溫化開。

“不對,這不全是雪,”晴天的爬起來,運用咒力裹住身體:“裡麵也有那種菌絲,沾到了咱們說不定也會被寄生!”

直哉也很快反應過來,釋放出咒力來,奇道:“這老頭不是咒術師,他為什麼能使用術式?他剛才吞的東西不對勁,說不定背後還有人,我去把他抓來問問……”

這個村子咒靈不是最優先需要處理的,很顯然這些被利益熏心的人才是。

兩人剛要動身,神社前的村長突然睜開眼,猛的轉過頭來,大聲喝到:“在那邊!抓住他們!”

他一聲令下,山下從不同的方向都傳來了動靜,還有兩人之前聽到過的那種樹皮摩擦的聲音。

“哼,”直哉冷笑了聲,抬起一隻手來慢悠悠的活動著手腕,完全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想殺了我?就憑你們?”

晴天看著山下的方向,發現河裡的那些村民居然也動作僵硬的朝著這邊來,趕緊告知直哉:“河裡的那些人也都上來了,咱們分開行動,你去引開那些人,我去解決村長!”

他說完縱身一躍,跳上前方橫伸出來的樹枝,像隻輕巧的貓似的蹲在那兒觀察四周的情況。

“少來命令我,”直哉看著他清瘦的背影,不接受他的安排,臉上掛著譏諷的笑說道:“用不著你出手,這些廢物本少爺一個人就能解決。”

晴天站在樹枝上都準備走了,聽到他的話重新蹲了下來,掏出自己的手機低頭在上麵劃拉。

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看的直哉懵懵的,乾巴巴的問道:“你乾嘛?”

“啊,找到了,”晴天翻了一陣,把手機屏幕轉向直哉,認真道:“看到沒,咒術師準則第9條,這上麵說不能故意對非術師動手,會被視作詛咒師!還會被判處死刑的!”

直哉:“……”

“還好我來的路上有好好看完,不然差點就要被你坑了,”晴天一邊嘀咕一邊收回手機,拍著心口慶幸。

要是自己不記得,然後被當成直哉的同夥怎麼辦?那這一趟豈不就白來了?

“你快滾吧,再不滾我可能忍不住想先揍你了……”直哉被他氣的腦瓜子嗡嗡的。

蹲在樹上的少年蒼藍的眼眸一彎,笑嘻嘻的又囑咐了遍:“切記,不可以把他們都打死了哦,隻能打暈……”

他話沒說完,直哉受不了先走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山下傳來村民們的慘叫和重物倒地聲。

“好了,”晴天拍了拍手重新起身:“接下來讓我去看看,這神社裡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他輕盈的往下一躍,赤著腳踩著枯葉悠哉的走著,黑暗中村長隻聽到了周圍傳來了腳步聲,卻看不到人,一下子慌了神,後悔沒留幾個人在身邊。

“滾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他!”佝僂著背的老人臉色慘白的抓著被捆住的青年戾聲威脅。

“呀嘞呀嘞,不要這麼緊張嘛,”晴天笑眯眯的從黑暗中走出來,停在了漆紅的鳥居下。

村長一見是他,明顯沒剛才那麼害怕了:“嗬,禪院家少爺拋下你跑了嗎?”

“誒?”晴天疑惑的歪了歪頭,懶得理他,臉上笑容依舊,但眼神卻透著股寒意:“老頭,我問你,是不是那個木材收購商教你的這些,讓你這麼乾的?他在哪兒?”

他總有種直覺,那人說不定就是從高專偷走東西還嫁禍給自己的人。

村長警惕的抿著嘴沒出聲,之前路上他還沒仔細看,現在離得近了,總感覺這張臉有些眼熟,但很快他便被晴天透著瘋勁的笑容滲的脊背發寒,忘了思考。

他有點看不透這少年是邪是善,總感覺他會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宰了。

村長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突然心一橫,拖著那個奄奄一息的青年退到神社裡,準備把他獻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