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說著手突然擴到嘴邊,用講悄悄話的語氣繼續說道:“高專存放的一個特級咒物,就在剛才被人偷走了,你應該也聽到警報了吧,夜蛾氣的要命,不巧的是,你房間剛好有動靜,以及……”
“我們在失竊的地方發現了你的咒力殘穢。”夏油傑接著五條悟的話說道。
“啊?”晴天緊張過度,腦子已經在剛才放空了,反應慢半拍的發出了個疑惑的音節。
他聽到五條悟的話,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原來是虛驚一場~大家不是因為宿儺來的,不用被誤會和那家夥有一腿,也不用被當成詛咒對待了~
這得多虧了宿儺現在是自己的咒靈,他身上染得全是自己的氣息,應該不會被發現。
哈哈,晴天暗喜,心思單純的揉了揉被宿儺掐的發酸的腮幫子,笑眯眯的坐起身。
起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五條悟在說什麼,瞬間笑不出來了:“等等,高專失竊?我的咒力出現在現場?”
“不是我乾的!真的,我發誓!我剛才一直在房間裡,我前麵還在寫檢討來著,你們看,我檢討還沒寫完呢,就在書桌上,而且我才來,我根本不知道咱們學校存放咒物的地方在哪裡,你們相信我,我……嘶……”
晴天指著書桌的方向,急急忙忙的解釋。
抬手間動作幅度稍微大了些,扯到了腰上被宿儺咬出來的傷口,那尖銳犬齒刺穿的皮肉立馬湧出了更多的鮮血來,痛的他倒吸了口涼氣。
衝到晴天房間裡的幾人,在看到他受了傷倒在地上後就收了武器,也不似剛才趕過來時那般神情嚴肅。
早川秋離他的書桌最近,他彎腰從剛才破門而入時被殃及到,此刻變成一堆爛木頭的書桌廢墟裡,撿起了一張紙,掃了眼,紙上字跡雖然潦草,但確實是沒寫完的檢討。
“才幾百字不到,你這速度和電次有的一拚,不過比帕瓦一個字也不會寫要好。”秋幫他把檢討夾在了書裡,以防他之後想找找不到。
五條悟還挺意外:“竟然真的會有人乖乖寫檢討!”
這是什麼絕世好寶寶?
夏油傑的視線從晴天身上掃過,細心的發現他哭過,因為白色的眼睫是濕的,眼眶還有些紅。
他臉上也有道細細的劃傷,嘴唇腫的很明顯,脖子上以及手腕上都有被掐過的痕跡,更彆說他腰上那麼大一個的傷口,從肋骨下方橫跨到胯骨上方,呈弧形,看著像被什麼東西咬的。
夏油傑相信東西不是他偷的,這一點其實在趕過來的路上他就這麼覺得,出於直覺。
他直覺晴天不是壞孩子,可他這裡肯定發生過彆的什麼事情。
從他剛才慌亂的神情看,多半還是些不希望他們知道的事。
夏油傑思忖了片刻,蹲下身,湊近查看了下晴天腰上的傷,仰頭和五條悟對視了眼。
高專存放咒物的地方很隱蔽,尤其是兩麵宿儺的手指這種危險的存在,學校回收後都會放在連他們這些學生都不知道的地方。
首先,到達那個房間就有一定的難度。
其次,要從那裡以極短的速度返回到宿舍,還要不驚動自己和悟,並且身上帶著傷的話,幾乎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五條悟回應著夏油傑的目光,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墨鏡下蒼藍的眸子微彎,朝著他點了點頭。
夏油傑移開目光,衝外麵說道:“夜蛾老師,我們判斷咒物失竊的事跟晴天無關,他受了傷,不如先讓硝子替他處理一下傷口?”
“哈哈,等爺當上了校長,爺就同意給他治療。”帕瓦完全在狀況外,她和電次是在等秋做宵夜等到一半,突然被那吵得要死的警報聲拉來的,心裡還惦記著沒吃到的好吃的。
聽到斜劉海在說要給新同學治療,她想起在晴天的背包裡吃到過好吃的糖,覺得晴天是個好人,就順嘴接著夏油傑的話說道。
宿舍外短暫的沉默了下,夜蛾背著手來到了走廊邊,神情嚴肅的看向晴天:“宿儺的手指失竊和現場發現晴天的咒力痕跡這兩點,是事實,高層不會接受你們一句簡單的判斷,晴天,你知道什麼的話,最好現在立刻告訴我們。”
“那些爛橘子一天到晚怕這怕那的,才不會在乎什麼調查結果,給他傷口止下血又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五條悟哂笑了聲,提到高層就有點來氣。
夜蛾依舊謹慎,畢竟晴天確實來曆不明,而高專又有很多不具備戰鬥能力的輔助監督在,他得確保那些人的安全,最好的辦法是現在立刻用符咒將晴天抓起來。
他歎了口氣,堅持自己的意見:“以防萬一他傷到彆人……”
“哈,”夜蛾話沒說完,就被五條悟的一聲嗤笑打斷。
他姿勢隨意的蹲在二樓斷掉一半的木板上,手指勾下墨鏡,露出了那雙在昏暗環境中也依舊璀璨的藍眼睛,笑的囂張:“以防哪個萬一呢,我不是還在這嗎?”
夜蛾:“……”
無法反駁。
晴天從夏油傑說相信他開始,就一直沒吭聲,心口暖的不行,鼻尖又酸澀的想哭。
這種情緒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幫他爭取先處理傷口的問題時達到了頂峰。
爸爸媽媽怎麼可以這麼溫柔……
晴天低著頭,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這一次並非淚失禁體質,而是真的想哭。
這讓還想說些什麼的夜蛾也說不出話來了。
“彆怕,事情跟你沒關係的話,你不會有事的,我和悟會抓到真正的盜竊者的,”夏油傑低聲安慰。
晴天在他麵前乖乖的“嗯”了聲,他一點兒也不怕,他隻是太感動了。
片刻後,硝子從她自己的宿舍那邊趕過來,替晴天處理好了傷口。
他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這才被夜蛾帶著,關進了高專特製的房間。
房間位於高專的地底下,有很多很多間,晴天之前在他那個世界的時候見過好多回,高專有時候抓了詛咒師或者咒靈,會把他們關在這種地方。
這裡有特製的封禁符咒,相當於一層結界,用來限製裡麵的人離開,而被關進來的人,高專多半還會給他們身上再加一道限製咒力使用的符咒。
不過晴天這次被關進來,手腕上隻是被象征性的鎖了手銬,還是普通的那種而非有特殊能力的咒具。
門一關上,房間就變得十分昏暗,隻有幾盞老舊的油燈燃燒著,火光偶爾搖曳。
晴天腦子裡還是亂的,要殺的仇人突然進到他身體裡,受束縛影響兩邊都沒法殺死對方,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辦法解除束縛,有點不知道該拿宿儺怎麼辦好。
他盤腿坐在房間的空地上,低著頭沉思。
而在宿儺生的領域內,那不可一世極度囂張的詛咒之王,此刻正眉頭緊鎖,同樣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他不過是咬了那個小鬼一口,喝了點他的血而已,身體竟然會這麼燥熱?
像在強烈渴望著些什麼,比如那被他強行掰開的嘴,被他拽出來的粉潤舌尖,又或者是晴天跨坐上來的雙腿。
灼灼欲/望全部集中到了腹下,宿儺越是回想被晴天吸收回來的那個瞬間,欲/念就越洶湧。
腫脹的,充血的,存在感超強的擾亂著他此刻的思緒。
“嘖,”他略顯煩躁的咂了咂舌。
倒不是因為自己立了這件事。
畢竟長了這玩意兒,它自然是會有它該有的反應的,雖然沒用過。
宿儺煩且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沒動這種念頭,欲/望卻突然不受控製?
他向來行事全憑自己心意與喜好,沒有什麼道德感,也不會用人類慣常有的那一套思維來約束自己,在很多事上,他其實算的上是百無禁忌的。
可即便如此,他對自己的想法和身體都享有極高的控製力,沒理由會對一個奇怪的小鬼有無法克製的念頭才對。
“既然想不明白,”宿儺殷紅的眼珠子緩緩下移,看向了腳踝上的紅色鎖鏈:“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