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我是個廢物啊(1 / 1)

現場一片寂靜,誰都不知道這個空有虛名的“大公”哪裡來的勇氣和自信,對於自己是廢物的傳言不僅不澄清,反而還沾沾自喜、引以為傲。

晏塵笑得輕佻,狹長的眼尾上揚,眼睛微微眯起,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他一手搭在蘭斯洛特的肩膀上,然後對著拜索嘲諷:“誰不知道我是個廢物啊,拜索,你該長長腦子了。”

拜索:“……”誰該長腦子,你不清楚嗎?

蘭斯洛特一手拍掉晏塵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後麵無表情地警告拜索:“若是沒有證據,男爵大可不必如此汙蔑冕下。”

周圍的蟲們也是各自成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拜索見蘭斯洛特維護那個廢物,心中鬱氣更甚,他也不管一邊沃克利的眼神示意,怒氣占了上風,讓他口不擇言。

“這裡到處都是攝像,你們敢不敢調出來看看!”

蘭斯洛特瞬間握緊了拳頭,他看向拜索的眼神裡充滿了警告和威脅。

“沒事。”

晏塵不希望這個時候有蟲出來壞事,他隻能儘可能地穩住蘭斯洛特,讓他不攪合進這場好戲。

隻要沒有意外發生,他就能在這場明爭暗鬥中贏得一籌。

蘭斯洛特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輕聲道:“請證明給我看,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

既然鉑爾曼家族要讓他用婚姻換一個強大的合作對象,那麼他也有權利選擇一隻聰明的蟲。

蘭斯洛特和晏塵都明白這個道理。

晏塵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幾滴淚,他語氣慵懶,一手搖晃著高腳杯,杯子裡的紅色酒液打著漩兒隨著他的手轉動。

“要查快點查,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廢物,要回家睡覺了。”

說罷他端著杯子走到了距離最近的桌子邊坐下,翹起二郎腿,舉起酒杯,像是在邀請拜索共飲,然後將它一飲而儘。

拜索看得額間青筋暴起,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不尊重!

一邊圍觀的沃克利簡直對拜索無語至極,情緒不穩定的廢物,即使是母蟲的親子也絕對不如中等雌蟲,蠢笨如豬,也怪不得母蟲不肯給予他一點封地。

偏生這時,拜索還一臉期待地看向他:“沃克利議員,拜托您了!”

拜托?蟲屎!不管是這裡原本的監控,還是他們安裝到每個房間、每個角落的監控,沒有一個是好的!

這會兒調監控到底是要害死誰呢!

沃克利臉色漲紅,麵對在場之人和這對新婚夫夫的目光,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極其不情願但又咬牙開口:“我們……調查過了,大公無罪。”

晏塵挑了挑眉,眼裡滿是興味,他看了眼身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的蘭斯洛特,瞬間安心,短時間內,蘭斯洛特不會向他發難。

“怎麼可能!你們甚至沒有查!”拜索滿臉不相信,公然和沃克利叫板,完全忽視了周圍的議員們朝他投來的同情眼光。

“我們查過了,還請男爵不要汙蔑議會!”沃克利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他怒視著拜索,後者反應過來的時候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嗤——”晏塵翻了個白眼,滿臉無所謂地走到教堂正中央的高台上。

他輕咳兩聲,對著那個話筒道:“既然沃克利閣下還我清白了,那麼眾人就不要糾纏我這個‘廢物’不放手了,我還要跟我的雌君共度新婚之夜,而不是陪你們在這裡玩大偵探的遊戲。”

說完這句話,他踱步下台,行至蘭斯洛特身邊的時候,順手拍了拍他。

他們準備一起回去。

“冕下對子民毫不關心嗎?”沃克利叫住了一隻腳踏出門外的晏塵,語氣幽幽的,綠色的眼睛裡是說不清的情緒。

“不,沃克利,關愛子民是我要做的,但是探查殺人凶手可不是我這個廢物該做的。”

晏塵走到門邊卻被喊住,他沒回頭,隻是象征性給了沃克利一個回應,然後帶著身後的蘭斯洛特離開了這個地方。

移動飛船上,晏塵和蘭斯洛特麵對麵坐著,相顧無言。

晏塵在瘋狂回想著自己離開那個房間後遇到的人或事,企圖找到那個挖掉了歐文眼睛的人,但是,毫無線索,毫無頭緒。

“那是什麼?”

蘭斯洛特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晏塵思緒徹底斷掉,他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什麼?”

“殺死歐文的東西,我看著像植物。”蘭斯洛特看著晏塵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波動裡找出那麼一點關於那個奇怪生物猜測的反應。

“我說是天生的,你信嗎?”

晏塵看著蘭斯洛特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實在好奇,昨天見到的那個瘋子,和現在禮貌的君子模樣,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

“嗯……關於蟲母的恩賜,說法有很多。”

蘭斯洛特抿了抿唇,然後一本正經地試圖用專有名詞給晏塵灌輸“恩賜”的知識。

十分鐘後,他們的飛船停在了大公領地城堡的門前。

晏塵迷迷糊糊地睜眼,對上了蘭斯洛特透亮的眼睛。

“所以你想要樣本?”

蘭斯洛特:“……”所以講了那麼多,晏塵的腦子裡隻有“植物”這兩個字嗎?

他抿著唇沒說話,跟在晏塵的身後下了飛船。

關於植物的問題,晏塵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蘭斯洛特想要研究,就分他一株毒木藤,作為利益交換的同時還能順便監聽監視他,多好!

倆人慢悠悠進了門,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隻是等到要睡覺的時候,他們才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勁——整個城堡,除了傭人房,隻有一間臥室。

晏塵難得擁有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空間,於是在來的第一天就對整個城堡進行了大規模的改造——去掉了一切的客房,分彆改裝成了室內遊泳池、健身房、衣帽間、儲物間、圖書館甚至是實驗室。

晏塵:“……”

看來真的是“共度新婚之夜”了。

“蘭斯……我這裡沒有彆的臥室了……”晏塵平日裡浪是浪了點,但是也沒有到那種可以隨時隨地叫出來“你跟我睡一張床吧”這種地步。

不過雌蟲倒是很坦誠,他一路直奔頂層的臥室,打開門,他們齊齊怔住——奎克將蘭斯洛特的物品全部搬到了他的臥室裡,原本屬於晏塵的臥室此刻充滿了兩個人的痕跡。

晏塵沒說什麼,他剛想問需不需要自己出去睡的時候,蘭斯洛特率先脫了衣服進浴室了。

晏塵一臉疑惑,遠古雌蟲確實跟後世的不一樣哈……不僅能手撕雄蟲,也沒有那麼……嗯。

或許任務想要的,就是介於兩者之間的一種狀態吧。

等到蘭斯洛特穿著睡袍出現,晏塵還坐在窗前發呆。

“洗澡。”蘭斯洛特擦著頭發,喊了一聲晏塵,“洗完了我們談點事情。”

“好。”晏塵一口答應,剛好他也有事情要問問蘭斯洛特。

就在他收拾好衣服準備去浴室的時候,突然看到蘭斯洛特身後的窗戶外有些銀白色、閃亮的光點。

“小心!”他脫口而出,將手中的睡袍毛巾飛速拋下然後隻見衝著蘭斯洛特跑去,一把將其抱住,巨大的衝力讓兩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一枚閃光彈破窗而入,直衝著蘭斯洛特的後心而來,晏塵將他撲倒後也拽過毛巾遮住頭,接著催動精神絲和藤蔓在房間內掃蕩。

漆黑的夜,唯有這座城堡的頂端像是一顆璀璨的明星。

晏塵感受到懷中的蘭斯洛特有些發抖,他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他在害怕。

晏塵忽然覺得係統口中的“叛逆者”在這一刻鮮活起來,他才明白,人設也不是能全然概括一個人的。

“砰——”

幾個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現,皆是半擬態化的蟲族,一雄三雌,都身著黑色作戰服,閃光彈的光芒消失,他們就趕緊發動了攻擊。

地上的蘭斯洛特早就站了起來,隻是他的麵色陰沉的有些不正常,特彆是看到了那隻雄蟲的尾勾的時候,他的眼裡仿佛要冒出火來。

但是他並不明白蘭斯洛特為什麼會對這隻雄蟲有這樣大的惡意,特彆是那隻雄蟲嘗試用精神絲攻擊他們之後。

晏塵用自己的精神絲抵擋住那隻雄蟲的攻擊,這是刺客,不用猜就知道是議會派來的。

晏塵本來想和蘭斯洛特商量商量作戰計劃,卻看到蘭斯洛特仿佛一隻暴虐的獅子,一拳頭捶在了那隻雄蟲的臉上,雄蟲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任由蘭斯洛特的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蘭斯洛特不對勁,晏塵很清晰地認識到蘭斯洛特的瘋狂。

他看著眼前三個蠢蠢欲動的蟲族,肌肉有些僵硬,隻能慶幸他們沒有露出複眼,隻是觸須利刃和骨翼羽翅而已。

精神絲和藤蔓悄無聲息地繞到三人的背後,為了以防萬一,晏塵閉上了雙眼。

“咚——”

藤蔓狠狠掃過他們的腳踝,將他們絆倒,然後捆住其中一個。

他靠著精神絲感受敵人的位置,精準打擊、拳拳不落空。

晏塵看著倒地不醒的幾隻蟲,眼神暗下來,他們今日不死,明日消息傳出去,死的就是他晏塵了。

等到他挨個將三個雌蟲的精神域搗毀的時候,他轉頭看見了正一爪子生生掰斷了雄蟲尾勾的蘭斯洛特。

那雄蟲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是尾勾斷裂的那一瞬間還是叫出了聲——“啊啊!啊——”

淒慘程度,聞者落淚。

蘭斯洛特殺紅了眼睛,直接捏著他的喉嚨,就像第一次見麵那樣撕裂了雄蟲的喉嚨。

“篤!”

晏塵吞了口口水,看了眼興奮起來沒多久就“篤”得一下插在地麵上然後乖巧得像是不存在似的尾勾。

沉默了。

【好……好殘暴……不愧是蘭斯洛特·鉑爾曼】

係統被蘭斯洛特的狠厲震驚。

【宿主,尾勾斷裂比碎蛋疼上一千倍……】

晏塵:“……”

彆說了,大概能懂。

就在此時蘭斯洛特的眼神幽幽轉向晏塵。

晏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