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狼用具(1 / 1)

“這些是什麼?”諸伏景光不死心地進行最後確認。

“防狼電擊棒,防狼警報器,星羅給我特製的辣椒水噴霧。”長穀川優挨個介紹,“專門對付變態斯托卡用,超有效的!”

好幾個斯托卡都是被他這麼擊倒的呢。

諸伏景光瞧了眼受到辣椒水餘波導致眼眶紅紅鼻頭也紅紅的橙發青年。

看出來了,確實很有效。

揉揉鼻尖,長穀川優從小背包裡又翻出另一瓶噴霧,對準眼前的人噴了噴。

諸伏景光下意識抬臂擋住。

“是食醋。”長穀川優給人噴完後才往自己麵前的空氣中也噴了噴。

嗯,鼻子好受多了。

聞到一股醋味的諸伏景光:……

他不會再有“期待”了。

略過停止癢意的鼻子不提,諸伏景光把電擊棒和無論按幾次都無法停止,一直在吱哇叫的警報器丟到橙發青年懷裡。

“長穀川君要怎麼處理他們?”說著,他的視線落到眼睛完全睜不開的幾人身上。

“報警。”長穀川優理所當然道,同時拿出了手機。

“長穀川。”諸伏景光站在原地,眼神幽暗,“你是忘了我們的身份嗎?”

“可是我打不過他們。”

長穀川優實話實說,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身旁的男人,後半句的聲音陡然變小,“蘇格蘭前輩又不擅長近戰。”

就算看不見,幾個大男人的反抗能力也不容小覷。

諸伏景光:……

他彎腰撿起從北條手中掉落的槍,把它塞進青年手裡,“會開槍嗎?”

手法不熟練地握住槍柄,長穀川優下意識搖頭。

“用食指扣下扳機就好,很簡單。”

諸伏景光一隻手搭上他的手背,帶著不容分說的力道緩慢而堅定地調整好青年的握槍手法,“就像北條先前對準你時那樣。”

黑漆漆的槍口移向躺在地上不停流眼淚的十七八歲的少年。

黑發藍眸的青年嗓音低沉柔和,用替人著想般的語調開口,“在米花町,不會開槍可不行。”

對方的體溫分明是比自己高的,可長穀川優卻打了個激靈。

他握緊槍柄,看向以自身為誘餌企圖拐騙他的北條。

“……”橙發青年濃密的睫羽顫動一瞬。

他先是把另一邊手上的防狼用具收進小背包,隨後用空出來的手壓下握住他手的那隻手腕。

黑漆漆的槍口又被移向了地麵。

“北條君已經失去了行動力。”

長穀川優直直望向那雙如蒙塵的寶石般的藍瞳,“或許他該死,但‘審判’罪犯的人不應該是我。”

話音落下,有警笛聲遠遠響起。

“而是警察和法律。”

諸伏景光垂眸,避開那抹似要把人融化的橙金色。

他的目光不自覺被手背上的線條小狗圖案創可貼吸引。

“……”

片刻後,諸伏景光收回唯一貼近青年的那隻手。

從始至終都與對方保持著極具分寸感的冰冷距離的他妥協般道:“我知道了。”

隱約感覺蘇格蘭前輩的話並不強硬才這麼說的長穀川優撓了撓後腦勺,鬆口氣。

就算不是人類,讓他去殺人也是做不到的,有的底線就是不能破。

假設前輩強製命令他一定要這麼做的話,長穀川優……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難道這就是他失敗了那麼多次的原因?

想到這,長穀川優有些沮喪,不到三秒又振作起來。

起碼這次前輩同意了他的話!

沒去管長穀川變來變去的臉,諸伏景光在思索是誰先打的報警電話。

以往這群條子的出警速度基本是半小時起步,今天太快了。

看來是巷子口的那小孩不希望他滅口。

想了想,諸伏景光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在如今的日本,各類犯罪團體層出不窮,爾虞我詐、爭鬥、血腥、暴力、死亡是常態。

這種不入流的人販團夥諸伏景光雖瞧不上眼,但隻要旁觀就好,過不了多久他們自然就會消亡於某個黑夜。

思至此,他瞥了眼橙發青年。

今天倒是遇到一個“異類”。

這樣的異類,在米花町能活多久呢?

Boss手下竟然還有這種人嗎?諸伏景光感到不可思議,因此選擇旁觀,不再插手。

三分鐘後,響了許久的警笛聲終於駛到路口。

與警察們一同到來的還有亞拉臘的播報聲。

【目暮十三,當前崩壞值100%】

【高木涉,當前崩壞值100%】

【佐藤美和子,當前崩壞值100%】

長穀川優微微睜大眼睛,樂觀地想:他們崩壞後依舊是警察耶,扭轉難度肯定比其他紅方人物小叭!

走在前頭的胖警官捂嘴打出個哈欠,隨意睨了眼地上的人,語調散漫,“就這幾個?”

麵無表情的女警官抓住其中一個欲要反抗的男人的頭發,狠狠砸向地麵,乾脆利落地將人砸暈後銬上手銬。

跟在後麵的瘦高警官拿著一根警棍,警棍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比長穀川優包裡的防狼電擊棒有威懾力多了。

三位警官把罪犯押上車後並未管現場痕跡,徑直開車走人,連筆錄都沒找人做,全程異常冷漠。

沒來得及把手上的槍上交的長穀川優眨眨眼,“蘇格蘭前輩,我們……”

“留著吧。”

諸伏景光收起手中的手機,打斷他的話,意義不明地輕笑一聲,“某方麵來講……米花町不禁槍。”

但凡有點門路的普通人都能搞到它,實在太多了,警察也懶得管。

顯然有武器傍身要比是否違反法律這種事更重要。

瞬間拉回飄遠的思緒,諸伏景光雙手插兜,“走吧,我送你去安排好的安全屋。”

“欸?……啊!”

長穀川優後知後覺記起什麼,整個人大驚失色,“完蛋,降穀前輩要我一個半小時之內到他那的!”

“今天不用見了,他會再聯係你。”諸伏景光語氣淡漠,轉身就走,“跟上,記得把警報器關掉。”

響這麼久,他腦袋裡全是嗚嗚叫。

長穀川優拍拍胸口,呼出口氣,“好哦。”

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一處停車場。

“嘿咻。”

把沉重的行李搬上車後備箱,長穀川優在副駕駛位上坐好,係上安全帶,“謝謝蘇格蘭前輩。”

諸伏景光默默啟動車輛。

一路無話,車子很快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公寓樓門口。

聽著骨碌碌的滾輪聲逐漸遠去,諸伏景光沒有立刻開車走人,食指輕輕敲擊方向盤,片刻後撥出一通電話。

“怎麼,我們人緣不錯的蘇格蘭打算幫我帶新人?”降穀零調侃的嗓音從電話另一頭響起。

“論人緣,斯佩塞威士忌可在我前麵。”

比起在長穀川優麵前,諸伏景光話語裡的情緒變得真實不少,“現在有空了?”

“嘁,就斯佩塞那家夥……剛開完一場無聊的會議。”

降穀零話鋒一轉,提起正事,“根據收集到的資料,新人表麵上的身份是剛從國外回來的一位練習生,圈內查無此人的那種。”

言下之意,和Boss之間的關係他並沒查到。

“是嗎?”諸伏景光不太信以長穀川優的容貌和氣質會是查無此人。

除非觀眾全部眼瞎,不然就算業務能力再爛,光憑臉也能有討論度。

但不排除是Boss故意為之的緣故……

“他是有什麼異常?”降穀零敏銳察覺到好友話裡的不讚同之意。

剛要回答的諸伏景光眼眸一轉,念及最開始把他思路帶歪的就是電話另一頭的人,到嘴邊的話便拐了個彎,“嗯……是個特彆有趣的人呢。”

“?”

“等zero見到他就知道了。”

憑好友比他還多疑的性子,諸伏景光期待對方發現真相時的樣子,“可以查一下‘星羅’這個名字,這是他今天提到的人,我偏向TA是女性。”

掛斷電話,諸伏景光聽到耳邊傳來響亮的呼喊聲,差點以為長穀川優沒走。

“蘇格蘭前輩!”

“……”諸伏景光從車窗探出頭,就看到橙發青年在十多層樓高的公寓陽台上對他揮手。

“我到家了!”

“。”諸伏景光收回頭。

看來業務能力爛這塊需要待定。

這麼清晰的男高音般的嗓子,八成差不到哪去。

轉動方向盤準備離開時,諸伏景光無意間又看到了那片線條小狗圖案的創可貼。

封閉的車廂內還有股似有若無的醋味,是從他袖子上飄來的。

把創可貼從手背上撕下丟一邊,諸伏景光踩下油門,決定先回去換件衣服。

總共才接觸沒多久,怎麼能搞得身上到處是小狗痕跡。

目送車子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長穀川優從陽台回到一室一廳的房間裡,直接盤腿坐到地板上。

拖過行李箱,他把拉杆上的白色小狗玩偶端端正正擺放到旁邊的茶幾上,“一介先生,這裡就是我的新住處啦。”

茶幾上的玩偶外表形似線條小狗,渾身絨毛卷卷的,卻是滿嘴的鯊魚牙,以及一副“(◣д◢)”的憤怒表情,極具反差感。

長穀川優和玩偶說完話,便從包裡拿出化妝鏡。

在他的視角中,鏡子裡的橙發青年頭上有一頂不過人巴掌大的半透明藍色小皇冠。

這是“靈魂之冠”,是他死亡和締結契約的證明。

隻記得這點信息的長穀川優呈大字型躺倒在地,“亞拉臘,這裡的每個人都像一顆灰撲撲的寶石耶。”

【不錯的比喻。】

聽到他話的長穀川優鼓起一張包子臉。

他宣布,撤回亞拉臘也像一顆灰撲撲的寶石這句話。

橙發青年從地上翻身而起,整理行李箱。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締結契約的對象,他有點感覺不是亞拉臘。

當然長穀川優是願意相信對方的。

長穀川優在心裡得意的哼哼,等回去以後看沙羅姐姐還會不會笑話他的臉藏不住事。

這不就藏住了嗎?亞拉臘什麼都沒問。

他的演技絕對進步了!

亞拉臘看著單純整理行李箱也能一會笑一會得意的青年,使用出沉默是金的美德。

算了,他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