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是在故意挑釁我?”賀雲幽幽開口,“挑釁”二字,被他咬得極深,卻是故意在曲解寧真的話。
“我……不是的。”寧真嚇得身子僵硬,連忙搖頭,膽怯地望著他。
“班長,我,我沒有要挑釁你的意思。”他以為賀雲沒聽清楚,便再次重複了一遍。
“嗬……”賀雲冷哼一聲,眼中閃著一絲詭譎的光,他握著寧真的手,緊了些。
而後,在寧真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下,他就著寧真的手,一把將他推倒在桌麵上,動作無比強硬。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頭磕在了桌麵上,發出“砰”的一聲。
寧真彎著腰,呈詭異的姿態,貼在了桌上,仿若一隻待宰的可憐羔羊。
他無助地睜大了眼睛,恐懼地望著賀雲,瞳孔微縮,身子,也開始不聽使喚地發起抖來。
“班……班……”他瑟瑟地發著抖,聲音微顫,“你……你要乾什麼?”
可賀雲卻冷冷地瞧著他,也不說話,而後,在寧真驚恐的眼神下,他竟是直接將整個手掌狠狠貼在了寧真的唇上。
他的大掌是如此的霸道,直接將寧真的小臉,全部都包裹住了,隻剩下一雙,泛著紅意、略帶濕意的眼。
“你既然這麼喜歡聞,那我就滿足你,讓你聞個夠。”賀雲冷笑一聲,唇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而後,他便用力地將手朝下壓去,根本不顧寧真微弱的反抗。
寧真要崩潰了。
所有情緒,都掩埋在賀雲的大掌之下。
他努力地用鼻呼吸,可吝嗇的空氣卻不肯賞賜他分毫,不肯從賀雲的手指縫中鑽進來,可憐可憐寧真。
無助的寧真,隻能自救,他費力地張開嘴,紅著眼睛,用力呼吸。
好不容易呼吸到了一點空氣,暫時得了救,賀雲卻不肯這麼便宜他,雙眸一冷,手又狠狠地壓了下來。
這一下,卻是任何縫隙都沒有了。
無數甜膩的、讓人發嘔的氣味因子,瘋狂地朝寧真的鼻尖鑽去,不要命似的,仿若要將他溺斃。
可甜膩的香味中,又摻雜著一絲珍貴的氧氣,使得寧真無法固執地屏住呼吸。
隻能悲哀地敞開自己的鼻和唇,如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妓.女般,迎接著甜膩恩客的寵幸。
逐漸失氧。
寧真雙眸渙散,雙手無力地抓住賀雲的手腕,卻是再怎麼,也掙脫不得。
唇更是無力地張開,似乎再也沒有力氣閉合,殷紅的舌尖,微微探出,抵著賀雲溫熱的手掌心,在其間留下一串微小的水痕。
黏膩的,帶著一絲淡淡味道的,卻並不讓人感到討厭。
賀雲神色一動,掌心的觸感,讓他心中驟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滿足之心,他不禁輕輕在其上摩擦片刻。
微熱的舌尖,便頻繁觸著賀雲的手掌心,柔軟的,脆弱的,仿佛能輕而易舉被賀雲掌控。
賀雲手掌微動,寧真的舌尖,便無力地隨著手掌轉動的方向,輕輕舔去,仿若貓兒般柔順。
“嘶……”賀雲眼睛微眯,唇中發出一聲微微的喘息。
寧真紅著眼,他明明不想的,他完全是被脅迫的。
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讓寧真覺得,他仿佛就是個可憐而又可恨、毫無尊嚴的玩.物。
“唔……”
他口齒不清,可憐地嗚咽著,有氣無力,就連身子也軟綿綿的。
賀雲本來是有潔癖的,可寧真沾在他肌膚上的口水,他意外的不排斥,反而,還想讓他露出更多的失控反應。
他伸出拇指,用力而又曖昧地勾著寧真的唇,而後,狠狠地按下去,將殷紅的唇,變得更加紅潤。
“唔……”寧真禁不住吃痛。
他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濕意變成熱淚,無聲滾滾流下,浸染了賀雲的手,在他的指腹上留下一串濕潤的痕跡。
就算寧真的肌膚再冰冷,他的淚水,也是溫熱的,就和他唇中的溫度一樣。
滴答。
時鐘擺動的聲音,尤其明顯。
老師,要進來了。
賀雲紅唇微張,唇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囈語,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舍之色。
或許,就在這一刻,賀雲突然明白了什麼。
一直以來所困擾他的難題,就這麼被解決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心中那頭暴躁了多年、被關在心籠裡的野獸,也緩緩平息了下來。
籠子,早就失去了囚禁的鎖,野獸,揮舞著尾巴,眼中閃過一絲,屬於獸類的貪婪與狡詐。
在老師進來之前,他紳士般地將手放下,緩緩地坐在原位之上。
全然不顧寧真,躺在桌麵之上,神色恍惚,意識失格,一副快被玩壞了的崩潰模樣。
他再也不想要吃蛋糕了,他再也不會,奢望著去吃蛋糕了。
就在這一刻,寧真忽然就覺得,這世界上,或許再也沒有其他食物,比蛋糕這種東西,更惡心了。
那股讓人反胃的甜膩,隻要一想起,便會讓他生理性惡心,直接吐出來。
他紅著眼眶,將對蛋糕的最後一絲渴望,埋葬在了意識的邊緣。
這時,寧真的右手手指,突然動了,它枉顧主人的控製,直接帶動手臂,將寧真整個人從桌麵上拉了起來。
寧真泛紅渙散的眼中,頓時彌漫上一層清醒的恐懼之色。
是小鏡來了。
小鏡,將他的右手蠶食了。
雖然表麵上,右手還屬於自己,可實則,它被意外之中交易了。
那日,將王大強打飛之後,他便想回去詢問小鏡,可小鏡卻不知去向……
這一次,小鏡又出現了。
它,到底要乾什麼?
寧真神色驚恐地感受著,自己的身子仿佛被右手拉得筆直,頭被迫高高揚起,一副睥睨天下的、不可一世的模樣。
這種傲然的姿態,從來不屬於寧真。
他總是怯懦的,垂下頭的,身子微佝僂的,幾乎不敢與人直視,有人隨意將目光掃向他,他也會條件反射性地垂下眼簾。
如今,他卻……
寧真不敢往下想了,他不敢想象,不屬於他的右手,究竟會做些什麼……
就在他膽戰心驚之時,右手,突然微微抬起。
同時,一絲奇異的光影,將賀雲吸引。
他忍不住朝右看去,卻被迎麵而來的狠狠一巴掌,拍了個眼冒金星,一臉懵逼。
平日裡總是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俊臉,此刻卻像是傻了一樣,帶著一絲小麥色的右臉肌膚,瞬間便紅了一大片。
配上賀雲茫然的表情,竟顯得有一絲奇異的滑稽。
全班同學都震驚了。
這響亮的一巴掌,是如此的雄渾有力,甚至於,回聲蔓延在了整個空曠的教室中,久久不息。
“天……”有人小聲驚呼,“我是在做夢嗎?”
“你,你沒有做夢。”
剩下的人,卻是閉口不言,麵色或驚訝,或害怕。
這……這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寧真嗎?
他是怎麼有膽子,敢打班長的啊。
而且,還是打臉。
要知道,賀雲總是矜貴的,他若是看不慣誰,從來都不會親自出場,自有看他臉色的小弟,直接衝鋒上陣。
因此,他從來都是如中世紀的貴族般那麼優雅,班上的人,也從未看到過他或瘋狂,或狼狽不堪的模樣。
而寧真,是第一個,得到了賀雲親自欺辱殊榮的人,也是第一個,敢在眾人麵前,直接扇賀雲耳光的人。
不管他從前到底有多麼怯懦,如今的寧真,倒是在眾人麵前,扭轉了一絲形象。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寧真接下來,將會死得很難看。
這一掌,同樣也讓寧真懵了。
右手,倒是沒有一絲痛感,可清脆的巴掌聲,徹響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曾消散。
他,死定了。
而更加糟糕的是,右手,又開始恢複了知覺,小鏡,離開了……
隻留下寧真一人,硬生生麵對這可怕的場景,麵對著無數的財狼野獸,他,再無退路。
連忙收回手,寧真顫抖著呼喚賀雲的名字:“賀……賀雲。”
賀雲被打偏了頭,右臉上火紅的巴掌印,在寧真看來,是如此顯眼,也是如此的……解氣。
心中許久以來的鬱氣,倒是因這驚天動地的一巴掌,消解了不少。
道歉的話,他竟是莫名的說不出口了。
賀雲欺辱過他這麼多次,他打他一巴掌,又怎麼了。
心中冒出些許陰暗的想法,可寧真性子軟弱,暢想過後,又開始害怕後悔。
“賀……”他結結巴巴的,竟是連賀雲完整的名字都喊不出來了。
冷著臉,許久。
好似後知後覺,賀雲唇中輕輕發出“嘶”的一聲,他抬起右手,撫摸自己火辣辣的臉頰,終於緩緩,將頭轉了過來。
他一雙漆黑如夜的眼,冷冷地盯著寧真,眼中一片陰森,好似要將寧真千刀萬剮似的。
“你……”
賀雲緩緩抬起矜貴的右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在半空中扭動,他就連蓄力,也是這麼優雅無害。
看著賀雲的手掌,寧真已經可以完全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他是知道賀雲的力氣有多大的,之前的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想至此,他便怕得身子小幅度顫抖,忍不住雙手交纏,恨不得將他自己縮成一團,不被任何人看見。
見他這般恐懼的模樣,賀雲嗤笑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寧真這家夥,竟然敢在眾人麵前打他的巴掌,下他的麵子,那他,也應該對他後來的報複,做好準備。
賀雲唇角邪惡地勾起,眼睛一眯,手掌朝寧真一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