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串序列號雖然拗口，但是林媛是知道的，乘帆集團發布的最新產品，所有研究員心中的夢中情“本”。

據說功能是剛才她聽過所有產品的總和，還是+++加強版。

果然，隻有陸教授這樣的水平才配用，給她上信息數據庫的教授說，這個本的價格能抵得上他在軍校教書的三年工資。

林媛對陸宸禮貌的笑笑。

陸宸對她說：“沮喪什麼？送給你和林嚴的。”

林媛“啊”的聲音幾乎整個展廳都聽見了，她忙道“對不起對不起”，隨後捂著嘴巴對陸宸小聲說：“陸……老師，這怎麼可以？！”

陸宸又揉了林媛的頭，“你和林嚴都叫我老師，送個禮物給你們怎麼不可以。”

林媛還是撥浪鼓地搖頭。

陸宸：“你們都是好學生，它們在你們手裡會發揮應有的價值。”

“不用想著還我，”陸宸已經通過終端交完費了，“這二十年專利賣了很多，錢花不完。”

直到拿到筆記本的時候林媛還覺得夢幻，為了不辜負陸宸的希望，導購員講解的每一項功能、注意事項她都聽得很仔細。

陸宸閒得無聊，在給家裡定了一堆七七八八後，從前台拿了兩張彩頁。

星際時代，很少見這種紙質版的彩頁了，效用低、不環保，不過據說，是因為乘帆總裁喜歡山的品牌logo疊加乘帆集團logo產生的立體感，這種立體感隻有通過紙質媒介能看出來。

陸宸將兩張彩頁重合，兩個logo的印製區域都是透明的彩窗，當兩者重合形成新圖案的一瞬間，陸宸聽到來自他大腦保護係統的提示音：[請問您是否確定重新導入全部記憶？]

“陸老師……？”一開始林媛以為陸宸在想事，直到陸宸一動不動在原地發了五分鐘的呆，林媛才輕輕拍了陸宸的肩。

“係統裝好了？”

林媛：“對。”

她水平不夠，看不出陸宸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直覺告訴她，陸教授心裡有事，林媛隻好把感謝的話先藏在肚子裡。

她和陸宸的終端相碰，加了聯係人。

“老師，我們明天還能見麵嗎？”

陸宸心不在焉：“明天？”

林媛：“對，明天軍校有籃球賽，結束之後我們都沒課，我和哥哥想請您吃飯。”這是林嚴從得知陸宸在軍審時幫了林媛後就和妹妹商量好的，還不包括超算筆記本的份。

臨到離店，林媛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如果上將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來。”

陸宸記得兄妹倆要對慕煥表示感謝，“最近慕煥比較忙，有時間的話，我會讓他去的。”

最後他們約定了再聯係，陸宸把林媛送到軍校門口，才驅車離開。

一路上，陸宸恍恍惚惚，開了自動駕駛，一直盯著手裡的彩頁。

“Uri，幫我查一下乘帆集團的老板。”

很快，Uri告訴他：[乘帆集團的總裁名叫賀乘帆，除此外一切不詳。]

“沒有照片？”

Uri：[沒有。有人絞儘腦汁偷拍過，但是都被他的大塊頭保鏢遮擋得很嚴實。]

“乘帆總部的地址？”

Uri給出來，[隻是注冊地。查不到乘帆老板的實際辦公地點，各星球都有乘帆的分部，其中數赫多的乘帆辦公樓最氣派，但是賀乘帆從未現身。]

晚飯後，慕煥到家的時候，發現整個家黑漆漆的連燈都沒開。

黑暗中，莓莓的金屬鐵皮反射著滲人的光亮，“噓——陸教授心情不好。”

慕煥敲了下莓莓的鐵皮頭，“你惹他了？”

莓莓捂頭抱怨，“怎麼可能，難道不是你？”

慕煥有點心虛，他躡手躡腳上樓，在陽台上逮到了和送他出門時同樣穿著的陸宸。

“老婆，我回來了。”

“嗯。”

慕煥委委屈屈，“老婆，你怎麼對我愛答不理。”

慕煥還沒開始對下午的事情認錯，先一眼看見了陸宸手裡的酒杯。桌子上放著一瓶度數不低的葡萄酒，裡麵的液體少了一半。慕煥拿起酒瓶的樣子像發現了什麼新奇大陸，“老婆，你喝酒？”

“喝個酒有什麼稀奇。”

陸宸轉過身來，半仰著下巴倚靠著陽台的圍欄，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的杯柄，月光將陸宸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晚風拂麵，吹散陸宸的發。

慕煥牢牢盯著陸宸，盯著他瑩潤飽滿皮膚，盯著他水光輕啟的雙唇。

“沒見過？”

慕煥癡癡的：“沒有。”

陸宸把手裡的半杯一飲而儘，喉結滑動，“今天讓你見見。”

慕煥的喉結也跟著滑動，一下又一下，“老婆，你喝酒的樣子好性感。”

“……”

陸宸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抱到床上的，隻知道慕煥扒了他的衣服，把他裹到被子裡。

“還沒洗漱。”

“一會兒我抱你去。”

慕煥在被子外抱著被裹成粽子的陸宸，依賴地說：“陸宸，我好愛你。”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味，沉悶、慵懶，慕煥又把頭挨著粽子蹭了蹭，說：“陸宸，我好愛你。”

陸宸就這麼被抱著，時間一點點流淌，安靜、沉寂。

“陸宸，”環抱的手臂一點點收力，“你感覺得到嗎？”

“我愛你。”

他們維持了這個姿勢許久許久，直到陸宸被捂出一層薄汗。

陸宸終於開口，“我要去洗漱了。”

慕煥堅持道：“我抱你去。”

“我有腳。”

“我想抱你。”

大概是酒精麻痹的作用上來了，陸宸有點懶。

慕煥一邊抱著人還一邊說：“以前你累的時候，也是我抱你洗的。”

陸宸知道慕煥在說什麼，問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疑問：“你不累嗎？”

慕煥：“不累啊，你限製著我時間呢，而且根據同行標準，我這是應該的。”

陸宸很想知道慕煥的同行標準是什麼標準。

“而且，我喜歡給你洗。”

既然是自願的，陸宸就沒辦法了。兩個人洗漱回去，慕煥很貼心的換了被子，“我知道外衣沾過不乾淨，而且陸教授不喜歡酒味。”

他們躺進被子，如果這個貼心能更全麵一點就好了。

陸宸提醒道：“睡衣。”

慕煥故意把他的胸肌腹肌三角肌肱二頭肌展露出來：“不用了吧，我也沒穿。”

陸宸：“……不是這個道理。”

可是慕煥不管，“外邊好冷。”

陸宸：“室內恒溫26度，赫多四季如春。”

陸宸一把抓過被子，慕煥又趕緊跟著著鑽了回去。

陸宸被慕煥逼到床邊，慕煥對他展開雙臂。

“……”

陸宸覺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才會在慕煥說要“貼貼”的時候沒有把他一把推開。

“熱。”

慕煥真誠建議道：“要不然，陸教授再脫一件？”

脫脫脫，還有得脫麼！

陸宸感覺有隻手捏到了他的內褲邊緣，脫口而出：“滾。”

滾是不可能滾的，慕煥不知道貼得有多用力。

陸宸又抱怨：“你硌。”

慕煥：“哪裡？”

陸宸：“……”

慕煥連挨了三巴掌，還叫屈，“我是真不知道你嫌我腹肌硌還是彆處硌，陸教授，彆看我的身體很衝動，但是我的大腦很純潔。”

陸宸懶得理他，翻過身去。

純潔的大腦發出真摯的報警，“陸教授你這個姿勢很危險。”

陸宸：“……”

這麼插科打諢過了一個小時，陸宸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能浪費時間。

不過，心情的確好了一點。

慕煥問：“陸教授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陸宸：“不知道。”

慕煥捏捏陸宸的臉，“陸教授彆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抗，你是個人，不是鐵人。”

“隻要是個人就會難受會受傷會頹廢會沮喪，很多事不是靠一個人可以完成，所以不要什麼責任都想著獨自承擔。”

陸宸偏回頭看向慕煥，囂張的五官配合磁性的聲線，在夜晚愈發的蠱惑人心，愈發攝人心魂。

慕煥輕輕抓著陸宸的手，陸宸不反抗，慕煥就隨意的拿著那隻手親吻、把玩。

“慕煥。”在陸宸叫出他名字那一刹那，慕煥正準備用陸宸的手按住自己的腹肌。

“我看了軍部關於帕爾星爆炸對我的判決書。”

秀麗欣長的手指被捏著一不小心戳到腹肌上，慕煥撐起身，激動道：“慕鬆江給你看的？他是不是有病！我要去找他理論！”

“彆走。”陸宸拉住慕煥的手腕。

慕煥自然不會離開陸宸，他隻是要下床去拿通訊器，罵那個腐朽頑固的老頭一頓。

“陪陪我。”

慕煥趕緊躺了回來，他輕拍著陸宸的背，安慰道：“我不走，陪你。”

“彆理他們，軍部是在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根本沒有證據。”

“彆難過。”說完這句慕煥自己都覺得可笑，怎麼可能不難過，陸宸為了聯盟付出多少，他一個旁觀者都咽不下這口氣。

陸宸：“可是我解釋不了判決書上的一次次通訊。”

慕煥：“那又怎麼樣，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你能不能相信自己，就像我相信你。”

見陸宸不出聲，慕煥又更改道：“就當是相信我，反正我相信你。”

陸宸的嘴角終於揚起一點點，“你在說繞口令嗎。”

慕煥的瞳眸在黑夜裡特彆的亮，像是陸宸向往的星辰，“你懂我的意思。”

“慕煥。”

被點到大名的上將差點一個“到”，“……”

陸宸捏著他的鼻子，“我有沒有說過你特彆可愛？”

慕煥被堵著呼吸“嗚嗚”的搖頭。

陸宸：“我以前的眼真瞎。”

慕煥：“……”

陸宸又捏捏他的嘴巴：“看上你除外。”

被誇了的慕上將有點點高興，他也懂陸宸的意思。

雖然慕上將覺得自己和可愛不沾邊，隻要在陸宸那是個好詞，他願意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