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公子,這群人真可惡!”

待到四下無人後,曹峂有些憤憤的說道,造反就造反,還說什麼要幫他家殿下討回公道,真以為彆人看不出來他們的伎倆嗎?

彆到時候還要連累他們家殿下的名聲!

楚王搖搖頭:“那咱們怎麼辦?還能衝過去警告他們不成?”

拿楚王當筏子造反的人遠在福州,再怎麼樣也沒辦法立刻飛過去找人家麻煩,同樣也用不上,畢竟寧朔帝再怎麼昏庸暴戾,也不至於連有人造反都無動於衷。

而且楚王對這事實際也不是特彆在意,如今世道很明顯已經開始亂起來,想造反的估計後麵還有的是,他眼下最關心的事之一,還是能不能夠找到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彆到時天下再亂起來,收到的消息又都化為烏有。

思及此處,楚王說道:“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本來也沒剩下多遠的距離,加快腳程後很快就到了地方,行走在城中人煙稀少的街道上,楚王眸中不自覺透出幾分沉思之意,他一路走來途經多處城池,很多卻都受到了水災、饑荒以及疫情影響,卻唯獨這裡看起來竟和受災之前沒有太大差彆,看來當地必然有人費了不少心思。

主仆二人找了間客棧住下,順便與這裡的夥計打聽起了消息。

“您問我們本地的那個宋家?嗨!最近他們家可是發生了件不小的事,他們家管事的那位大夫人因為忙於安頓城中流離失所的百姓,不小心染上了痢疾,如今正召集城裡的大夫看病呢。”

店夥計搖搖頭可惜的說道,轉頭就去忙著幫其他桌端茶遞水去了。

這個時候的痢疾算是比較嚴重的病,死亡的幾率不低。

楚王聽了這番消息後沉思片刻,當即拍板決定:“我們也去幫那位宋大夫人治病!”

在之前打探到的那些消息中,楚王的那位同母異父的姐姐就是流落到了這一帶,而當時作為當地富戶的宋家堡堡主性格仁善,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孤兒,如果沒料錯的話,他那個姐姐若是還活著,或許便能夠在宋家得到消息。

假如能夠將那位大夫人治好,也方便到時提出請求。】

看到這裡,天幕下不少人都無意識皺起了眉頭。

一個女子流落在外二十多年,若是還活著,就算好一些卻也必然早已經嫁人生子,差一些……那可就什麼都說不準了。

有一個這樣的姐姐,這讓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多少有些替楚王感到顏麵無光,更擔心這種身份會給對方增添麻煩。

殷閔卻根本沒想這麼多,說實話這些問題他不是想不到,但當年世道那麼亂,失散後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時隔二十多年還能找到隻有高興的份,作為血脈相連的親人,假如答案不儘如人意,他難道還要因此嫌棄對方嗎?

【楚王說罷便拎起藥箱往宋家的方向走去,看守大門的下人見迎麵走來一個相貌氣度不凡的年輕人,還以為是誰家的少爺公子前來拜訪,連忙就要上前恭迎,結果還沒等開口,就聽麵前的年輕人說道:“在下是來給你家夫人看病的。”

看守大門的下人錯愕,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您說什麼?”

楚王也沒有不耐煩,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道:“我是來給你家夫人看病的。”

他麵容俊美,身材挺拔高挑,說話間自帶一股不徐不疾的腔調,與其說是醫者,還不如說是個書生可信度高些。

下人的表情頓時欲言又止,明顯對於眼前這個光看精神麵貌都不太像大夫的青年不是很信任。

隻是無論楚王的醫術究竟如何,終歸都跟他一個負責看門的下人沒什麼關係,思考到這一點,於是在打聽了一番他們他們的來曆之後,二人就被順利放了進去。

宋家大夫人的臥房中,又一個老大夫皺著眉頭走出了屏風外,明顯也是被這個病給難住了。

滿屋的大夫都愁眉不展,恰在這時,門外有人跨步走了進來。

屋內幾乎所有人頓時都抬起頭看向了來人,隨即頭頂冒起問號。

這人是來乾嘛的?難不成是宋家大夫人的親戚?

結果下一秒,卻聽對方說自己是來看病的大夫,不少人直接:“??”

有脾氣不好的人沒忍住甚至冷笑起來:“宋家可不是隨便誰都能來騙吃騙喝的地方。”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現其實倒也還算正常,因為醫生這個行業本就極其依靠個人經驗的累積,越是年紀大的大夫就越是吃香,而實際上就是楚王之前行醫的時候,要不是看在他不要錢的份上,很多人在治療之前也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年輕人能有多高明的醫術,雖然最後都自打臉也就是了。

楚王情緒一向穩定,哪怕是這種難聽的話也沒能動搖他分毫,見此其餘人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但有那好事者卻看不得對方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主動讓出位置,斜著眼道:“我倒要看你能治出個什麼來。”

楚王隻拿對方的話當耳旁風,直接上前便診治了起來,隔著一道床帷,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脈象也比較微弱,想是已經病了許久,卻總也不好,一直拖延到現在才嚴重成這樣。

忽然,楚王皺起了眉頭,對一旁靜立的侍女道:“剛剛病人喝的藥在哪裡?”

侍女看了眼旁邊還沒撤下的藥碗,連忙端過來道:“在這。”

屏風外,有人聽見這句話不由心中震動,也有幾個老大夫露出恍然一驚的表情,這藥已經一連喝了好幾日,再加上誰也沒想到這裡會出問題,如今聽對方這話,難道是被誰做了手腳不成?!可是對方一個年輕後生又怎麼可能比他們還先發現問題!

楚王將藥碗拿過來,輕輕嗅了嗅,還沒等說話,卻突然聽見床帷後從開始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那位宋大夫人沙啞著嗓音道:“可是藥有什麼問題?”

此言一出,屋內空氣霎時一靜,聽的人心一懸,就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起來。

然而那個年輕的醫者卻仿佛對自己卷入這場未知風波的情況絲毫未曾察覺般,聲音仍舊自如平緩的回應道:“有一味藥用錯了,將有清熱止瀉作用的野葛用錯成了粉葛。”

宋大夫人沉默片刻,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又似乎在壓抑著怒火,隨即隻聽她冷冷的“嗬”了一聲道:“去查。”

屋內立即就有人領命而去。

她轉過頭,隔著薄薄一層的帳子打量了一番楚王的相貌,接著開口道:“你叫什麼?從哪裡來的?”

連問都沒問,她似乎就已得知了楚王不是當地人。

“在下姓薛,從豫州來。”楚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回答道。

“姓薛……”宋大夫人似乎在想著什麼,但還沒等她說出口,站在屏風外的一名老大夫卻驚呼一聲道:“你可是在豫州救治了數千名百姓的那個薛青?!”

這一路上耽擱的時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回報,至少豫州一帶有個年紀很輕,醫術十分高明的大夫在倒貼錢行醫的事,還是在一定範圍內傳揚了開來,以至於這裡甚至有人能夠準確叫出那個名字。

這也就是同行相輕,換成普通人高低得按照慣例稱呼一句“薛神醫”。

楚王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卻在這時,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隻聽宋大夫人驚疑道:“你叫薛青?!”

楚王腦中靈光一閃,他之所以會用薛昭儀的這個名字在外招搖,就是抱著一份微弱的想法,看到時有誰會對這個名字起反應,原本隻是試一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這位宋夫人居然……說起來,他那個姐姐在與母親失散前也已經是個半大的孩子,能記清生母的名字了,而且算算年歲似乎也與這位夫人差不多,都是在三十多歲。

所有念頭在腦中轉動,卻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楚王當即說道:“其實這是我母親的名字。”

手腕上的手頓時僵住了。

楚王心中了然,沒想到竟會這麼巧,對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他隨之道:“馮默言。”

宋夫人隻是冠夫姓下的叫法,對方的真名,則是馮默言,她,就是楚王要找的人。】

畫麵就此定格。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場行醫問診發展到最後竟會成了親人相認的場合,那位宋夫人居然就會是楚王同母異父的姐姐,也就是在這時,天幕突然開口,而說出的內容卻讓所有人麵色一僵。

【殷閔往青州走這麼一遭,當然也不隻是為了充分展示自己作為大夫的才能,他的最終目的其實是要親自去找自己同母異父姐姐,也就是後來幫助他立下汗馬功勞的永康公主馮默言。

說到同母異父,不少不通史實的人就會進入一個誤區,什麼殷釗這人口味獨特,專門喜歡納寡婦,有幫他說話的人就會辯解,說不喜歡蘿莉喜歡熟女才是正常審美,畢竟十幾歲的小女孩放咱們現代那不純純戀潼嗎?

糊塗啊!你這不是變相幫他承認喜歡寡婦了嗎?實際上人家有記載納的寡婦總共也才隻有這麼一個,就是因為兒子太出名連帶著帶上了老子娘,又讓人寫進了書裡,最後莫名其妙的就搞出了這樣一個離譜的洗腦包,今天咱就在這裡辟個謠啊。】

皇帝:“???”

殷閔:“???”

父子二人麵色同時一僵。

天幕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