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又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彆急,慢慢說。”我一股無名火。
“苒苒,我……你哥……你哥他……”
我的又瞳孔猛的一縮,“我哥怎麼了?你說話啊!”
“對不起……”接著又是一陣抽泣聲。
“不是,你這人,”我簡直無語了,“你tm會不會說話?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我哥怎麼了?”我顧不上她是不是我長輩了,滿嘴臟話亂噴。
“……”(抽泣聲)
“大姐!我求你了,你tm倒是說話啊?”
(艸,沒長嘴啊?)
“你在哪?”
“Y市……醫院……”
(我內心大感不妙。Y市,你逗我呢?)
“行了行了,我馬上過去。”
我立馬訂了張機票,什麼也沒拿就趕到機場。
說實話,我還得感謝慕阿姨,謝謝你讓我親身體驗了一次“如坐針氈”。
眼淚早就在心裡蒸乾了,我感覺現在的我隻剩一具屍體,身體重重的。
飛機剛落地,我就衝出機場,正準備打個車,突然想起來什麼。
“她沒說是哪個醫院!”我給了自己一巴掌,“溫苒,你能乾什麼?”
我打開手機,沁兒姐發來一條消息,“市醫院,308”
我冷笑一聲,我尋思聲音怎麼不對,你個4白蓮花,還“對不起”,我還反思自己對長輩不敬來著。
是你的話就算了,慕兒姐,你tm給我等著。
可能是老天開眼了,一路上都是綠燈,很快到了醫院。
我直衝308病房,路上還摔了一跤,我的虎牙磕在嘴唇上,幾乎要把我的嘴唇磕穿了,我顧不上有多疼了,直接跑到病房門口,大口大口喘著氣。
我猛的推開病房,當我看到我哥躺在病床上時,眼淚就繃不住了。他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我的心揪著疼,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
我任由眼淚滑落,滑過我的嘴角,又苦又澀。
“是溫苒嗎?”一名醫生走進來問我。
“是,我是。”我擦了擦眼淚。
醫生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我,又轉頭望了望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哥哥,緩緩開口:“你哥哥的情況很危急,送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我們已經進行了緊急搶救,但目前他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我的身子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扶著牆才勉強支撐住自己:“怎麼會這樣?他到底遭遇了什麼?”
醫生歎了口氣,“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送來時就隻剩一口氣了,目前還在等各項檢查結果,後續的治療方案得根據結果來製定。”
這時,沁兒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她眼眶泛紅,臉上帶著幾分愧疚。
我幾步衝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慕沁兒,你給我說清楚,我哥到底怎麼回事?你之前在電話裡遮遮掩掩,到底安的什麼心?”
沁兒姐被我嚇得渾身發抖,聲音帶著哭腔:“苒苒,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也是趕到醫院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
我怒極反笑:“不知道怎麼說?你知不知道我在來的路上有多煎熬?我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鬆開她,轉身回到哥哥病床邊,緊緊握住他毫無血色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護士進進出出,不斷送來新的檢查報告,醫生們圍在一起討論病情,我在一旁心急如焚卻又幫不上任何忙。
突然,病房裡的儀器發出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哥哥的心率直線下降,醫生們迅速圍了上去,開始新一輪的搶救。
我被護士攔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哥哥身上忙碌,淚水不受控製地再次湧出。
我徑直蹲了下來,把臉埋進雙臂,試圖冷靜下來。
“小姑娘,”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來,“坐會兒吧。”
我抬起頭,嘴巴突然像撕裂了一樣生疼。
我一摸,全是血。
(我一想到剛才像女鬼一樣瘋了罵慕沁兒,就覺得好笑。)
我抬起頭,看到是鄰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正費力地將旁邊的一把椅子往我這邊推。我用衣袖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血水,沙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便木然地坐下。
護士很快拿來了棉簽和藥水,簡單處理了我磕破的嘴唇。
可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傷口上,眼睛死死地盯著ICU,耳朵裡似乎充斥著儀器的蜂鳴聲和醫生護士緊張的交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