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挑眉,點開微信,班級群的紅包接龍和各種“真人”表情包流出,頂置的備注“夏吟美女”的34條信息轟炸。

夏吟美女:【狗奴才快起床·JPD】

夏吟美女:【龍顏不悅·JPD】

夏吟美女:【龍顏不悅·JPD】

夏吟美女:【龍顏大不悅·JPD】

……

夏吟美女:【LB和我說LMX被小車撞了】

夏吟美女:【oi,姐們,你真的,你醒了沒啊?】

“我”下意識人都坐直了。

我:【???】

我:【醒了】

我:【大妹子,你說的是人話嗎 ?】

我:【不是,我丟】

我:【不是,他咋了,啥車啊】

“我”的手心冒汗,秒彈了一個語音通話過去,順便切屏看李明星有沒給“我”發消息。看了,沒發。

對麵拒絕接通,扔了一個定位。

夏吟美女:【發你了,我需要一會再過去嗎?】

……

也許,再看幾次李明星躺在病床的樣子,我就會習慣了。但“我”不習慣,“我”在醫院的走廊上,也隻有毫無幫助的擔憂和不安。手術燈滅則意味著停滯。

安靜,且不掙紮的李明星。

我沒記錯的話,最喜歡李明星那雙神采奕奕的眼。

時間在此刻放慢腳步,冰冷跳躍的機器竟然隨時都在左右人脆弱的生命。漸小的幅度,尖銳的警報和慌亂的眼淚——停滯的心電圖。在暈倒前,我想到,如果說人這一生需有無數的彆離,那我做錯了什麼,需要無數的彆離。

那時候我就像外人一樣,默默看著一切,但還想到狄更斯的一句話——隻見她正附身桌上,屏氣凝神地聽著,藍寶石像寶石似的閃閃發光,兩頰布滿紅暈。

身形晃了晃,頭的沉重讓“我”站的不算很穩。

……

睜眼。

我重新回到前一個晚上,和夏吟她們打鬨完,站在家門口時,周圍的一切,簡直和前一個夜晚相似的可怕。往旁邊一瞥,沒有向日葵和灰色兔子,心裡默默記下。

眼前還有點混沌,也不知道“我”會什麼時候蘇醒,把自己擠下號。我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為了冷靜下來,用手用力拍了拍腦袋。

下意識開了手機,電量剩百分之10的手機,顯示著是23:56,2024年6月9號。

我此刻的自己意外的冷靜。腦子裡過了一遍,在自己穿越回來之前,李明星和自己被歹人捅刀,然後李明星躺病床上的樣子。千思萬緒,他出事是12點半,而在20到30分之間,他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此刻首要打電話確認他在哪。

家門口的燈是聲控的,很快燈滅,黑暗的周圍,隻有我的手機,和腳邊的“綠色出行”亮著。電話鈴聲隻響了一秒,對麵就接通了。

彼此沉默兩秒。

我:“……喂。”

對麵好像心情不錯,回話好大一個“喂!”

說錯了,對麵明顯喝醉了。

不是,你們班聚餐的時候沒交代隻讓喝一點點嗎?難怪大晚上會出事。

差點忘了,這人半杯就醉。

我:……

我:“你在哪?”

李明星:“嗯? ”

李明星找了一個路邊的墩子,坐下,蹙眉抿唇,他發現周圍都是高樓,沒有辨彆物,一種心酸感油然而生。

李明星:“周圍都是高樓,我找不到標誌物。”

我沒脾氣了。

我:“那我去找你,你彆動,你等等我。”

李明星:“哦。”

我記得那是哪,如果是在學校附近的酒店的高樓,那就隻有中心廣場附近的小區了。學校離我家算近,所以等李明星再次撥打電話給我之前,我出現在他的對麵。他隨意的很,還是套著下午見我的那一套衣服,手握著手機,坐在一個石墩子,明明在旁邊公交車站,他有地方休息的。

南方的高考季的夜晚,總是帶著一些潮濕,風吹過的涼爽甚至會讓我這種偏寒體製的人打一哆嗦。紅綠燈在淩晨後就不在限製車輛出行,對麵的李明星注意到我,起身向我走過來,在他想邁上斑馬線時,我偏頭注意到一輛貨車準備過來。

眼前瞬間閃過很多東西。

“李明星!!!”

我手指用力掐著掌心,扯著嗓,連帶著多日的擔驚受怕,瘋狂地大叫一聲他的名字。

他停住邁出的腳,終於停下。他下意識看向我,看樣子是被我嚇到了。隨即,他被阻隔我們視線的貨車吸引了一下。

我的突然的過於激動讓我有些喘不上氣。明明周圍是雨後的冷空氣,我卻冒著細汗。

看到安然無恙的李明星,我的全身都顫抖起來,全身有種用力過猛的虛脫,明明隻是盯著他,我卻覺得,我和他真的好久好久沒好好見一麵了。我抬頭,天空漂浮了一穿時間,00:29。

我這算不算——救下了李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