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贈送觀影卡(1 / 1)

“……”聽到琴酒對於津島秋裡話語的複述,鹿水月陷入了沉思,“但我覺得蔓越莓曲奇更好吃,話說草莓大福是可以種的嗎?”

琴酒判斷對方這是在已讀亂回,並不是在正經提問,便也沒回答,隻道:“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鹿水月下意識間想順口問一句“你被炸死了嗎”之類的,最終沒說出口。

她覺得彼時那個場景,怎麼想那就是聖誕節吧,至少平安夜,也差不多。假如彼時碰撞的兩個世界時間一致的話……

“所以那個時候,你世界怎麼跟秋裡她那世界撞上的?”這個問題她其實也沒太指望能得到答案。

琴酒撥開遮擋視線的銀灰碎發,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穩:“重啟太激烈,世界位移,而另一邊正值世界末日,也很激烈,就撞上了。”

末日相吸?鹿水月眸間幾分古怪,她嚴重懷疑柯學世界重啟是他手動完成的。隻是主觀臆斷不能作為證據。

【宿主現在還記得寫過什麼劇本嗎?】係統君持續冒出來刷存在感。

【我沒寫過那麼具體的東西,我最多寫上‘生於冰雪,焚於謊言,終成弑神者’,還有像‘起於青森雪,終於橫濱月’這樣的。】鹿水月在頭痛中抽空回係統道。

【所以說Luna你真的邏輯很有問題,你很多時候都在前後矛盾。六月十九是太宰治的生日,你為什麼會認為六月有冰雪?】係統君持續輸出。

【所以統子你是理科生?】精神空間內,銀發少女理直氣壯,【誰告訴你我在寫實了?】

【那你難道是隻寫了一大堆意識流的東西然後到現在成功連自己都看不懂了?】係統君反唇相譏,以意念傳遞到她腦海的聲音惡意滿滿。

【……明鏡懂的。】鹿水月非常堅定地說,隨即又反駁,【而且六月也可以是冬天啊,夏天是看冰川的最好時機。】

【那不代表霓虹青森可以六月飛雪,那你還真夠冤枉的!】

【你除了跟我抬杠還能有點彆的作用嗎?不然你還是學學思蕊吧。】

【你改用水果了?但係統不是手機語音助手。】顯而易見,係統君也成功進化了,甚至精準挑刺,【而且是你先開始的,你在北美又不是在南美長大的,六月是冬天?而且Siri正確發音也不是思蕊,怎麼說英語也是你母語,這還能發音錯誤你也很厲害。】

確實是種花兔,但混血的鹿水月緩緩道:【小時候不說話也不想出門,而且家裡說漢語,還經常拿閃卡逗明鏡,跟明鏡交流不需要說話,明鏡不想理任何人……所以很正常,而且反正都是在美洲,區彆不大。以及能聽懂就行。】

【看來地理也很有問題,不愧是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係統君仿佛是在發泄對她消極怠工的不滿,根本沒一句好話。

【我中學就回國了。而且我知道阿美瑞卡跟拉美的區彆。】

【你現在還是考慮一下怎麼打哥斯拉吧。】係統君丟下這句話,果斷匿了。

“怎麼打哥斯拉?要不然就交給太宰治?”鹿水月呢喃出聲,“但他是太宰治又不是賽羅奧特曼,雖然聲音理論上來說是同一個,但是總不能真讓甜滋滋,呃,太宰治去打怪獸吧!賽羅奧特曼也不負責哥斯拉啊。”

並沒有被話鋒突變震驚到的琴酒淡然道:“彆讓太宰治去撿寶石就不會有哥斯拉。”

“可我還是沒找到秋裡在哪裡。”她覺得自己認真計較這個邏輯就輸了,總不能真的現在瞬移去橫濱打宰一頓——何況她還沒找到宰,哪一隻都沒找到。

叮——剛剛下線的係統君在她精神空間發送了一份【紅點地圖】,附贈道具【if線觀影卡】。

鹿水月:“……”總感覺這東西不懷好意。但也許是過於陰謀論了?

她糾結了一秒,抬眸望向這絕對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銀發男人,問:“真的是去打宰一頓就不會時間循環了嗎?那現在去嗎?”

……

與此同時,橫濱,不是很承認自己是“宰科生物”的某津島秋裡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家……廢棄遊樂場?

跟來的太宰治看著這遊樂場大門與正在啃食大門的、長得非常藝術的幾隻小咒靈,沉默了。先不說咒靈這種東西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是,這裡以前有遊樂場嗎?更嚴重的問題是,他覺得上次——指世界重啟之前——這時候也沒有。

白衣緋袴的卷發少女周身彌漫出藍綠色光環,光環內所有長得奇奇怪怪的東西頃刻間一掃而空。

“亂步先生在這裡?”太宰治舉手提問。這個時間點也不應該啊。但他沒有懷疑她的判斷,疑問句中語氣也更像肯定句,這大抵是一種身為同類的默契吧。

津島秋裡抬眸望月,又垂首凝視著自己的影子:“為什麼帶他到這裡,幻影城主?”

少頃,她點點頭,步履輕快地從那破敗不堪還被咒靈啃了的大門小跑進去。

看對方這一路的表現,太宰治感覺明白她為什麼穿運動鞋了,雖然搭配巫女服實在不倫不類,但方便。以及,她明顯不是正經巫女,肌襦袢下纏的繃帶就當是個人特色了,過長的頭發都沒有按照規定紮好,所以不穿紅紐草鞋也沒那麼顯眼。

同樣被咒靈啃噬過的摩天輪殘骸下,破碎的彩燈管在積水中映出扭曲光斑。

現在是淩晨三點十七分,本該在家睡覺的江戶川亂步此時拿著鉛筆在觀光地圖上寫寫畫畫。

少年麵容的名偵探眯眼計算著什麼,慢慢走到另一邊已經碎了一地玻璃,還帶著裂紋的露天大屏幕下。

他抬頭,那屏幕上裂紋扭曲起來,像時空的裂縫,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影,緩緩走來。

那人穿著墨色撚線綢和服,襟口與袖緣繡有暗銀色、纏繞荊棘的六芒星。左手執扇,扇骨以象牙雕成,扇麵繪有“百鬼夜行”圖。

僅以容貌論,他與太宰治有六分相似,眉眼清雋,鼻梁高挺,但下頜線條更鋒利,唇色極淡近乎蒼白,仿佛被冰雪浸透的刀刃。

肌膚白得近乎透明,皮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見,黑發如鴉羽般垂至腰間,發梢用銀繩鬆鬆束起。瘦削修長,肩背筆直如鬆,行走間和服下擺紋絲不動,每一步都似丈量過般精準,衣上暗紋如蛇鱗般若隱若現。與太宰治的慵懶頹靡截然不同,他的姿態帶著神像般的壓迫感。

他凝視著江戶川亂步,視線如掃描儀般冰冷,瞳孔是罕見的銀灰色,虹膜邊緣泛著極淡的金色光暈。

“秋次在哪裡?”墨色和服的男人開口,音色清冷如碎玉,但語調莫名空洞。

少年偵探不答。

隻聽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津島秋裡趕來,微微氣喘:“亂步……”

隨即眸光霍然轉向那裂縫中居高臨下的和服人影,她緩緩笑了,唇角弧度如量角器般精準。

“好久不見呢,兄長大人。”卷發少女聲音平穩。

“秋次,你本該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被稱作兄長的和服男人帶著機械般的平仄韻律,語調如同誦經。

隨後而至的太宰治聽到“Shuji”這個名字發音,第一反應卻是“修治”,有一種被叫到自己的錯覺。

“其實我更想說,”卷發少女笑容擴大,黑曜石般的眼眸眸底隱約蘊著血紅,“津島弘毅,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呢!”

津島弘毅隻看著她,周身溢出墨痕,有密密麻麻的細線隨之擴張——

然後一道巨大光劍突兀出現,直接將那露天屏幕乃至其後的摩天輪都一起劈開。

鹿水月閃亮登場,真的很閃亮,她左手拿著光劍,幾乎全身都縈繞著綠色能量。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她右手還抓著琴酒。

並不想充當掛件的琴酒鬆開她,摩挲著手套下左手拇指的指環,紅色光芒凝聚成貝萊塔,槍口同樣指向那津島弘毅,幾乎在她光劍劈下的同時開槍,甚至後發先至,的確擊中了目標。

而此時的津島弘毅……完好無損。他仿佛隻是個投影,可墨痕彌漫間那無數細線又形同蛛網,似下一瞬就要將眾人捆綁。

津島秋裡看了看鹿水月,又看了看夜幕間似明鏡高懸的那一輪圓月,微笑閉目,低聲:“秋裡請,維瑞塔斯……”

係統界麵突然間浮現於鹿水月眼前,她看見不久前係統君獻上指明方位的【紅點地圖】時附贈的道具【if線觀影卡】詞條亮起,顯示道具使用成功!

銀發少女眨眨眼睛,棱鏡一般的空間波紋從她身上席卷而來,比那墨痕更快,籠罩了在場所有人與不是人但擬人的東西。

眾人皆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恍惚間,他們家一同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似乎完完全全由棱鏡構成,仿佛鏡麵迷宮,沒有屏幕,倒是不像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