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煙花6(1 / 1)

大總管侍奉國王的時候無法離開王宮。

他每月有一天休息日,等他休息回家,已經是三天後,他還要處理些見不得光的私事。事關他的財富、權力和威嚴,處理這些事,他比侍奉國王還上心。

至於沈家兩房的事,手下人收了好處費,也呈上來,他看了一眼,沒搭理。

沈家人想得太天真,有些東西不是錢能衡量的,寧朝涼欠他人情,是要拿族人來還。沈家就算拿出再多的錢,能抵得上血族煙花嗎,真是愚蠢至極。

至於錢,送到他手裡,當然就是他的了。

想起寧朝涼,大總管就想到讓手下去辦的事,他回來時沒看見那孩子洗乾淨了跪在門口,而房間也沒按照他的癖好布置,就知道這事沒辦成。

手下沒把人送來,而是送來一個魔法球,他到要看看寧朝涼有什麼話說。

“……不要在我這裡狗叫,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告訴他。”

青年疏朗淡漠的聲音傳來,隨著拂袖的動作,白袍覆蓋了整個魔法球裡。隨著魔法球的晃動,出現手下的臉,大總管才發現原來已經結束了,他隻覺得意猶未儘。

低等的異族,怎麼配和他談條件?大總管從不把血族當成人,隻當有脾氣的貨,所以當他告訴手下讓寧朝涼把阿南送過來的時候,沒想過寧朝涼會拒絕。

他覺得血族就該有這樣的自覺,是貨,是東西,被買賣和欣賞,唯獨不能是人。不隻是他,這也是這個世界所有人的想法,玩弄血族,都不能叫玩弄,他們又不是人。

這雖然是個奴隸時代,主人買下奴隸可以隨意處置,打死都行,但就算是奴隸主也知道不能碰權貴,像那些子爵侯爵家的,過過眼癮就行,發泄還是找奴隸。但人都是貪婪的,吃了口好的,就想吃更好的,蒼蠅好端端地從天上飛過,都要弄下來玩玩。

那位可是血族的親王,一想到魔法球裡的身影,大總管就饑渴難耐,他已經覺得奴隸不配被他玩弄了,就得親王這種身份才能配得上他。

而寧朝涼那邊很快就派人送來回信,答應了他的要求。

王城內最大的妓院是大總管的私人產業,他讓人留了最好的房間。

寧朝涼按時赴約,他裹在黑色的魔法披風中,走進房間,看見屋內琳琅滿目的“道具”,有金、銅、鐵、寶石以及皮,唯獨沒有銀。

這麼豐富,寧朝涼長見識的同時又怕長雞眼,少根東西的家夥玩得又臟又爛。

不過,看來大總管這次很小心了,怕玩出個什麼來,又或是在寧朝涼那張漂亮的臉上留下痕跡,萬一耽誤慶典,國王那邊他也不好解釋。

等房門被關上,房內隻剩下兩人,寧朝涼才掀開披風,披風下是一身雪白的長衣長褲。

這個世界貴族女人穿裙子而男人穿長袍,隻在長袍的最裡麵才有他這種穿法,或者叫內衣。

大總管看見這一幕,雙眼都直了,舔著乾澀的嘴唇:“還是親王殿下明白我的意思,真懂事,乖乖,快過來吧,今天保證好好——”

他惡心的話沒說完,就被寧朝涼的魔法噤了聲。

這個小魔法有些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點穴,中了之後,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都不能動彈,也無法說話。

寧朝涼這麼穿是為了方便,他穿長袍就像貓穿衣服,已經不止一次同手同腳,如果不是怕阿南懷疑,他還想把內衣剪成短袖短褲。

他現在隻覺得齷齪的人看什麼都齷齪這句話果然有道理。

至於穿成這樣,他不怕被人看,因為被死人看見有什麼關係?

他今天赴約,就是打算解決大總管,這種國家,他隻會嫌鬨的事不夠大。

“你來這裡一定沒人知道吧,更沒有人知道你是來見我的,你怕被國王知道,多謝,你很貼心。”

寧朝涼帶上麂皮手套,沒辦法,直接接觸他嫌惡心。

大總管的意識清醒,他目眥欲裂,想開口求饒可是他隻是個普通人,根本抵抗不了魔法,潛意識告訴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害怕得想要尿褲子。

“那你就永遠消失吧,國王也不是缺你不可,他忙著伺候大祭司呢。”

寧朝涼不想大總管死得太輕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應該把大總管喜歡的那些道具在他身上試一遍,但他嫌惡心。

“你喜歡玩弄彆人,死了後就讓人看看你這具身體有多醜陋。”

他一揮手,大總管身上的衣服就被無名火燒完了,他驚訝地發現,大總管的玩意還在?這家夥裝閹人裝得還挺像。

他又有了新的主意。

寧朝涼直接捏斷了大總管的脖子,在屋內放了個延時魔法,等他離開之後,魔法爆炸,整間屋子連同大總管的屍體和那些五花八門的玩具全被炸飛了出去。

大總管那多了個東西的屍體就這樣落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更妙的是,他是仰麵躺著的。

至於那些玩具,後來寧朝涼還聽說,當時國王的長公主正和兩位侯爵家小姐去花園,三人乘坐的馬車路過,有個玩具正飛到了馬車裡。這件事被王後下了禁令,任何人都禁止談起,當時伺候的仆人全被砍了腦袋。

國王氣瘋了!能在王宮伺候的除了侍女隻有閹人,他可是養了一百多個情婦,光是女兒就生了三十多個,這麼多女人,不知道哪個……

沒有什麼比家醜和綠帽子更能堵住一個國王的嘴了。

在國王騎士趕來之前,成百上千人都看見了,殺是殺不乾淨,就找了幾個刺頭砍頭示眾,下令嚴禁百姓談論這件事。

當然這根本不夠他解氣的,幾乎所有和大總管有關的人都被砍了頭。這個世界沒有誅九族的說法,但也差不多。

又過了幾天,寧朝涼突然得到國王召見。

他沐浴更衣,盛裝入宮,一路走來王宮上下冷清了許多,更是看不見一個閹人。

走到宮殿,他單膝跪下:“陛下。”

國王問:“親王最近籌備慶典,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沒有?”

寧朝涼道:“回陛下,一切順利,並無奇怪的事發生。”

“那就好,你最近也多留意一些,再指派給你一隊國王騎士,記住這次慶典不容有誤,務必令大祭司滿意。”

“是。”

寧朝涼明白了,國王這是懷疑有其他國家在搞鬼,才會故意在這種時候揭發王室醜聞。

不得不說,他還是佩服這肥頭大耳國王的第六感的,還挺準,就是不夠準。

國王又問:“對了,聽說你放了沈子爵一脈的人?人夠用嗎,我之前聽說你和沈子爵的兒子不清不楚……”

國王疑神疑鬼到是個人就不放過,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這種心態,寧朝涼太了解。他麵不改色道:“陛下,我之前接觸沈子爵的兒子,並不是喜歡,放了沈子爵一脈的一人,也不是不用。而是最好的當然要留到慶典上獻給大祭司,之所以對外這麼說,是因為……陛下,請問您最喜歡吃什麼肉。”

“鹿肉。”

“陛下,鹿肉滋味甘甜,是因為殺鹿之前,絕不讓鹿知道自己是盤中餐,每日好食好水照顧,棚一日三次打掃,隻有鹿活得開心,鹿肉才能好吃。我正是借這種辦法,要沈子爵一脈的人過得開心些,到時候以最完美的姿態展示給大祭司的。”

聽到這裡,國王終於滿意地點頭:“親王有心了。”

慶典臨近,寧朝涼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露天劇場,而沈家在送了幾次信後沒有下文,不知是沈未林想通了,還是被他父親逼的,總之他開始來露天劇場找寧朝涼了。

“寧親王我決定接受你,慶典不換血族煙花沒關係,但你要保護我和我父親,這就是你想要的吧,多虧了我父親,是他提醒我的,你——”

這天清晨,看見寧朝涼下了馬車,沈未林激動地迎上去。

寧朝涼沒看他一眼,徑直去糾正舞女的隊形去了。

沈未林沒有走,寧朝涼不理他,他就等到寧朝涼理他為止。每天寧朝涼來時他已經來了,什麼時候寧朝涼走了他再走,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湊上去,無論吃多少次閉門羹他都沒有打退堂鼓。

來劇場排練的大都是騎士和舞者歌姬以及他們的侍從仆人,而他們都聽說過寧親王追求沈未林的時候,每周五送上一對血族煙花,純情的女孩子覺得彆說每周了,送一次他們就能淪陷。現在雖然反了過來,但寧親王能忍多久呢?

“都說烈女怕纏郎,果然沒錯。當初寧親王鍥而不舍,纏了那麼久,看看,這不輪到沈未林追他了嗎。寧親王也是,這架子還要端多久?意思意思就行了。”

沈未林也是這麼覺得了,寧朝涼意思意思就行了,彆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明明是你寧朝涼求而不得才弄到這種局麵,他的態度還不夠嗎?難道要他學寧朝涼,每周送昂貴禮物?太為難他了,都兩天了,寧朝涼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怎麼還不見好就收?

“你沒事吧。”

在不知道第幾次被寧朝涼無視後,沈未林被馬車帶得摔倒在地,這時候一位騎士朝他伸出手。

沈未林借著他的攙扶站起來:“我沒事,敢問這位……”

“艾斯。”

“艾斯……您就是國王騎士團的團長艾斯大人?”

寧朝涼不知道沈未林和艾斯是什麼時候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到一起去的,總之他知道的時候,還是艾斯來找他。

這位平日裡對他客氣尊敬的國王騎士團長臉上帶著憤懣不平,“我已經請求國王,慶典上不用沈未林和沈子爵,你不要再妄想用這件事威脅沈未林和你在一起了。”

寧朝涼:“……”嘔吼。

他一點也不奇怪國王會答應這種請求,騎士代表著一國的戰鬥力,艾斯更是王國武力值第一。而慶典上騎士團的表演也是大頭,這種關頭,國王當然不會為了兩個人得罪保家衛國的艾斯團長。

見寧朝涼沒有說話,艾斯繼續凶狠地警告:“你之前對沈未林很好,你的追求手段我拿不出來,但你萬萬不該拿他和他父親的命威脅他和你在一起,寧親王,這件事你做的大錯特錯。現在沈未林已經和我在一起了,請你現在、將來都不要再打擾我們。”

麵對兩位戀愛腦,寧朝涼伸出一根手指:“我有一句話要說。”

艾斯眼神輕蔑:“你說。”

寧朝涼看著沈未林,說:“你找到一位好的愛人,他為了保護你不惜得罪我和國王,希望你好好珍惜艾斯騎士,隻要你愛他,他會保護你一輩子。”

沈未林隻覺得奇恥大辱,怎麼在寧朝涼嘴裡,自己會見一個愛一個?一定是寧朝涼恨自己做的太過分,不懂見好就收,把他推到艾斯懷裡。對,他是因為求而不得才說出這種話,他在嫉妒艾斯。

寧朝涼才懶得去管他,轉身繼續忙了,但他不忘找係統:

【這些天相處下來,我覺得艾斯騎士真的是很好的歸宿,他正義且強大,如果你的主角真的隻愛這一位就好了。現在沒有我的乾預,你說他和大祭司還能成嗎?係統,打個賭吧,沈未林隻愛艾斯不愛大祭司,我就修正這個世界的劇情。】

安靜幾天的係統激動不已:【你說的!我錄音錄像了!反悔是小狗!你就是怪物小狗!】

寧朝涼忍不住笑出聲,沈未林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嗎?

要知道,他可不是好人,他來這個世界,就是作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