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朝涼被主神綁定反派係統,兢兢業業當反派,每一世都在主角麵前瘋狂作死,然後伸著臉給主角打。
他嘗試過反抗,去當一個好人,隻是代價極其慘烈。在數次體無完膚之後,他學會了忍耐。
在經曆不知多少個世界後,主神終於滿意他的表現,也相信他的忠心,賞賜他一個老實人係統,可以和主角有情人終成眷屬,擁有圓滿大結局。
老實人係統,聽名字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老實人,專業接盤,無論主角玩得多花,Play多嗨,他們都無怨無悔地接受。老實人們深情而卑微,默默奉獻所有,隻為等待主角有一天玩膩了,想找個老實人嫁了。
原來是這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狗逼主神。
不過多年忍耐也有了回報,老實人係統的世界全是怪物世界,而他扮演的老實人,都是怪物們,擁有人類無法想象的力量。
當一個反派或是普通人都無法完成向主神的複仇,但一個怪物就不一樣了。
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主神想要愛情故事?那就讓他看看什麼叫恐怖故事。
思考之間,他已經來到第一個世界。
這一個世界他也叫寧朝涼,原身是一隻生活在深海中的八足巨獸。在他還是幼獸的時候,被台風卷到礁石中,隨著太陽升起,石縫中的水越來越少,他馬上就要被曬死了。就在這時,路過的主角救了他一命,把他放生回大海。於是成長為深海巨獸的他回來找主角報恩。
世界的主角叫祁澄子,擁有萬人迷屬性,從小到達追求者無數,從出身就含金湯勺的總裁、到粉絲過億的影帝……上到精英階級,下到普通人,男人的種類五花八門,豐富多彩,而寧朝涼就是毫無怨言等待主角玩累了之後接盤的老實人。
整個故事充滿主神一貫的爽文風格,不長腦子,重點描寫男人們的充滿荷爾蒙和性/美學的雄競。
追求者之一的校草精心策劃了一場惡作劇,邀請他們住進“幽靈古堡”,謊稱是參加劇本殺,實際上幽靈確實要活人獻祭,不然他們都要死在這裡。在大家恐慌的時候,校草揭露寧朝涼是深海巨獸有八足,每一根腕足都代表一條命。反正寧朝涼隻是斷掉一根腕足而已,又不是真正死了,這樣大家都能離開。
如果影帝死了他的粉絲會傷心,如果總裁死了那些黑心商人就會占據公司割老百姓的韭菜,校草也不能死,他是父母的老來子……主角果然像校草設計的那樣,牽起寧朝涼的手,你願意為他們去死嗎。因為主角的不舍,寧朝涼生生斷了自己的腕足。
主角的父母知道惡作劇,良心過不去,逼迫兩人結婚,用結婚證買斷了寧朝涼的救命之恩。這讓追求者們分外眼紅,事態從惡作劇升級到報複。
校草把責任推給寧朝涼,指責他心機婊用苦肉計,主角二話不說就信了,寧朝涼不得不再次自斷腕足以證清白。
影帝教唆粉絲網暴他,寄花圈扔臭雞蛋,主角卻讓他反思是不是自己對不起人家,主角全家責怪他丟人現眼,害得祁家抬不起頭。
總裁給競爭對手放消息,對手打算綁架主角,寧朝涼苦苦哀求綁架犯,代替主角被綁,於是總裁順理成章讓綁架犯撕票。
對外寧朝涼忍受追求者們的報複,對內他照顧著主角全家,老老少少把他當成免費的保姆使喚羞辱,隻是保姆還有人權,章魚沒有,法律和道德隻保護人類不保護章魚。主角的爺爺聽信封建迷信,吃深海章魚的腕足能長壽,他立刻親手剁掉腕足,謊稱是主角千辛萬苦弄來的,不敢邀功。
後來主角身心疲倦,恍然醒悟原來他一直追尋的愛情就在身邊。而一次次被報複和奉獻之後,寧朝涼的老實、溫順、等待與付出有了回報,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他失去了全部腕足,成了真正的怪物,再也無法回到深海。
【主線劇情介紹完畢,因為宿主目前位於第一個世界,任務難度已調整為最低,請宿主認真扮演,不要辜負主神大人的期待!】
腦海裡響起係統狗腿的聲音。
寧朝涼眼前一黑,緊接著明亮開來。他坐在客廳最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客廳上方懸空,天頂采用大塊的玻璃窗,夜色與月色同時照射進來。
今天既是血月也是滿月,千載難逢的祭祀日子。
客廳中間四張黑色真皮沙發圍成一個圈,造型華麗的水晶吊燈下,是一張方形的茶色玻璃茶幾,沙發上坐著幾人臉上已經有了懼色。
劇情進展到校草用劇本殺為借口,把他們騙到這個真正需要人命和血肉祭祀幽靈才能逃出去的古堡中。
校草挑染了黃毛,發型顯得他格外洋氣,此刻正舉手發誓:“我發誓!我是真不知道!最近祁澄子心情不好,我就是想請大家一起出來玩玩!放鬆一下!你們了解我的,我是拿命開玩笑的那種人嗎!”
他還真是。
寧朝涼清楚,彆看他說得跟真的似的,演技連影帝都騙了過去,其實心底一直在竊喜。為這一天校草精密策劃了三個月,目的就是對付寧朝涼。
校草薛傾早就看寧朝涼不順眼了,寧朝涼整天纏著祁澄子,還不是人,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這次他不僅可以打壓寧朝涼,還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寧朝涼不是人類是個畜牲,一石二鳥。
對於薛傾來說,隻要不是人,就是畜牲,私底下他也這麼喊。
至於寧朝涼原型的秘密,薛傾是在祁澄子說夢話的時候知道的,他們兩個是大學室友。一次宿舍聚餐,祁澄子喝多了說了出來。
所以現在寧朝涼都擠不進他們中間,隻能在角落裡乾坐著,在鄙夷的目光中,等待命運的審判。
而這次薛傾邀請的人中,除了總裁和影帝這兩個競爭對手,剩下兩個人都是室友,是那天晚上聽見祁澄子醉話的人,正好作證。兩個室友出身平凡家境一般,平時都是以薛傾為主,薛傾和他們站在一起,被襯托出王子一般精致。更巧的是他們不止一次在宿舍裡看見薛傾找好玩的劇本殺,更證明了薛傾的無辜。
其中一個男生是小個子,比較膽小,不管總裁還是影帝他都惹不起,隻能緊緊抱著薛傾的大腿,為他說話:“對,他找到這個劇本的時候我也在場,評論區很多好評。誰能想到竟然是幽靈的陰謀,他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至於把自己也陷進去害自己的命啊!”
“是我對不起大家,我給大家道歉了,不過……寧朝涼,我真的不想死,更不想看見誰因為我的錯受到傷害,我是迫不得已才暴露你的秘密。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吧,你有那多腕足,我們隻有一條命!”
說到這裡,薛傾猛地站起來衝角落裡的寧朝涼鞠躬,腰快到九十度。
祁澄子立刻扶起他:“不是你的錯,你又不是故意的。那天是我喝多了酒才說漏嘴,不是你的責任,寧朝涼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的語氣中沒有歉意,顯然平時就是這麼和寧朝涼說話的。對於他來說,寧朝涼就是他的一個附屬物品,說什麼做什麼都沒關係,不必在乎感受。
至於斷腕足,祁澄子理所當然道:“這次就當是我欠你的,是我求你!”
寧朝涼還在心裡冷笑,係統又開口了:
【古堡劇情結束後宿主馬上就能和主角結婚,主神大人對宿主真的沒話可說,想想就感動得掉眼淚呢!宿主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按照劇情演下去吧!】
狗腿係統的語氣激動得恨不得替寧朝涼去演。
寧朝涼握緊手中的劇本殺,緩緩抬頭,他看向祁澄子,目光深情而專注,然而祁澄子卻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對此,寧朝涼苦澀地笑了一下。
薛傾心裡一突,有點擔心。
寧朝涼說:“我……沒問題,我願意。”
可薛傾心裡的慌亂一點也沒有緩和,更嚴重了。
“可是……”寧朝涼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猶豫,“可是劇本上說幽靈要人類獻祭,我又不是人類,獻祭有什麼用?幽靈還是不會放過你們。”
話音剛落,整棟古堡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驚恐地意識到,劇本上寫著想要離開古堡,除非用活人的血肉獻祭幽靈。
寧朝涼繼續說:“不然用隨便一隻貓貓狗狗,或是老鼠什麼的獻祭,誰都能出去……幽靈又不傻,萬一讓他發現祭品不是人類,說不定還會惹怒他,你們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劇本上寫得一清二楚,他隻需要一條命,你們跟一個殺人的幽靈耍心眼?薛傾,這件事畢竟是你的過錯,如果不是你,也不至於連累我們都被困在這裡。”
薛傾臉色古怪,半晌終於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你斷一根腕足又不會死!試一試呢?萬一真的能行呢!”
寧朝涼憂心忡忡地看向祁澄子,勸道:“幽靈要的是人命,我怕惹怒了他,我們都得死,我斷一根腕足無所謂,但我怕斷了也沒用,反而惹怒幽靈,連累大家,尤其是連累你。薛傾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把大家帶到這裡……薛傾,彆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連累大家。”
薛傾幾乎被他的話氣得吐血,怎麼回事?平時寧朝涼不是最聽祁澄子的話了嗎,祁澄子說東他不會往西,怎麼今天不聽了!?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他隻是斷一個腕足而已,讓他試試就是了!又不是會死!萬一真的成功了,我們都能活得出去!”薛傾急了。
寧朝涼立刻道:“可惹怒了幽靈,就不是死一個人那麼簡單了!劇本上寫著隻要死一個人就能解脫,萬一幽靈一怒之下,要所有人的命怎麼辦!一個人和所有人,還用選嗎?這可是喪心病狂的幽靈啊,靠這一招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了,你們跟他談條件?嫌命長嗎?”
這下所有人都害怕起來,瑟瑟發抖。
“對!我們還是彆冒險了!真得罪幽靈,就不是死一個人的問題了!我不想死!是誰害得我們到這種地步的!”
“薛傾你為什麼要連累我們!誰連累我們誰去死!”
寧朝涼滿意地欣賞眾人的表情,這才是恐怖片該有的反應,不嚇得驚聲尖叫,嚇出本性,還叫什麼恐怖片?
在場除了祁澄子這個萬人迷在眾人心裡好感度是滿分,其他人可都是競爭對手,平日裡恨不得對方出門就被車撞死,什麼和諧友愛共患難,不存在的。
係統:【警告!警告!宿主在說什麼鬼話!請立刻按照原劇情主動自斷一足!】
寧朝涼不理他,是恐懼不好看?還是狗咬狗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