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者和鋼鐵俠?這是網名嗎?”金發的安室透拉起金燦燦的招牌笑容,目光更是充滿了警惕。
“不是哦,是真名。我爸爸是星戰迷,我媽媽最喜歡的漫威英雄是鋼鐵俠,所以他們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長大也喜歡上了星戰,特彆是達斯·維達那句‘我是你爸爸’真的太經典了!用他年輕時候的名字做我的名字,你不覺得超酷嗎?”
同樣是金發的美國人興致勃勃地一邊解釋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在說到那句著名台詞時,還刻意模仿電影人物的語氣,以至於有一瞬間,金發的日本人不確定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每個剛認識我的人都說這個名字棒極了!”威士忌從口袋裡掏出護照給他看,證明他沒有說謊,他得意地炫耀道:“巽和我都是星戰迷,我們在一個同好論壇上經常討論星戰裡的飛行器設計,就成了好朋友。巽對深空飛行器有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非常厲害呢!”
安室透被對方模仿日本人口吻的“非常厲害”激得直起雞皮疙瘩。他轉頭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巽夜一,問:“巽君認識他嗎?今天要接機的就是他嗎?”
“你的問題真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警察盤問呢。”頂著假名的威士忌開玩笑地說,“你又是誰?我都自我介紹過了,該輪到你了吧?不是說日本人都很有禮貌的嗎?”
安室透敏感的神經被那句“警察盤問”戳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不由拉得更開了。“抱歉,我是安室透,也是巽君的朋友,同時是住在他隔壁的鄰居。我沒見過你,剛才還以為巽君遇到了什麼麻煩……”他的視線停留在對方手上,“巽君這是怎麼了?”
“沒事,剛才有點頭疼,老毛病了。”巽夜一不動聲色地吐了口氣,扯開威士忌的手,“阿納金以為我發燒了,想送我去醫務室。”
威士忌盯著他的右眼。
巽夜一朝他笑了笑,“真的沒關係。”
短時間內通過多次陪同加班經曆已經充分了解社畜生活形態的安室透,自動腦補了可能的真相,無奈地說:“你昨天又熬夜趕稿,今天還一大早過來機場接機,睡眠不足當然容易頭疼。”
巽夜一假裝沒接收到威士忌指責的目光,接過安室透遞來的水。
“是、是,知道了,那麼走吧,送阿納金到酒店我就回去睡覺。”他順勢默認了今天來接機的對象是跑來給他“驚喜”的威士忌,率先朝外走去。
——再呆下去,兩個金燦燦的腦袋晃得他頭更疼了。
威士忌連忙跟上,就像一個標準熱情的美國人一樣貼上去,嘴裡不停地輸出一連串的問題:“巽你還沒回答我,有驚喜嗎?看到我不高興嗎?”
安室透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倒是相信了這位名為阿納金的鋼鐵俠是巽夜一的朋友,而且關係親密。因為巽夜一雖然自稱“輕微社恐”是他平時作為上班族的偽裝,但這些天相處下來,還是看得出他本人確實不喜歡和人太過靠近,更討厭肢體接觸——當然這在組織裡其實很常見,防備和警戒早已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但對這個阿納金的靠近,巽夜一卻沒有任何反應,這本身說明他們的確很熟悉。
——可是,作為組織的代號成員,蜜酒的朋友裡真的會有普通人嗎?
安室透駕車先將阿納金·艾恩曼送到預訂的酒店,再送巽夜一回去補眠。
威士忌目送著波本的馬自達遠去,轉身走進酒店的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最後停在一輛灰色的奔馳車後,打開後備箱將行李扔了進去,隨即拉開車門。
前排駕駛座上,一個棕色頭發的男人坐直身,低聲招呼道:“老大。”
“人抓到了?”
“是的,他想偷渡出去,在碼頭被逮回來了。現在就關在B23的牢房。”
“帶我過去,我要和他聊聊。”
奔馳車駛出停車場,轉眼融入車流之中。
車窗外的光影隨著車廂的移動緩緩變換著位置。威士忌靠著椅背,似乎在閉目養神。他不笑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冷漠而陰鬱。即使淡淡的陽光攀上他線條優美的下巴,也不能讓他臉上的溫度增添半分。
“對了,Tennessee,”威士忌突然開口,“在日本期間,你的代號借我用用。現在開始,叫我Tennessee。”
開車的正版田納西威士忌愣了愣,“那我該叫什麼?”
“Generic。”
“Generic?不是關在B23牢房的那個嗎?”
Generic,朱奈瑞克。作為一個和名字一樣普通的代號成員,卻被查出做出了竊取組織機密物品,並借助極道組織泥慘會的渠道高價販賣謀取暴利——這種極不普通的事。
“很快就沒有這個人了。你用他的代號,難道他還能抗議?”
“ok,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田納西聳聳肩,他很習慣自家老大換名字如換衣服一樣隨意,何況隻是臨時換個代號。
威士忌拿出手機,把自己的“新代號”群發給日本少數知道他身份的相關人士,當然也包括BOSS。
過了一會兒,巽夜一回複了他。
【你想做什麼?】
【幫您(調)教一下日本的新成員,既然他們占了威士忌酒的名頭,就得對得起這個代號,對此我責無旁貸。——Whiskey】
末了他還追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符號。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來回複。
【彆太過火。】
【您放心,我有分寸。——Whiskey】
威士忌合上手機,笑眯眯的表情讓前方從後視鏡中接觸到他視線的田納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隻是三個新成員,又是親自給代號,又是讓人跟在他身邊,為什麼?”威士忌喃喃地說,隨即不等回答又接連發問,“是因為長得不錯?還是因為他們是日本人?那個金發的英語雖然說得像日本人,但長得卻不太像……還是說,為了給Gin培養幫手?這樣似乎也說得通,Gin的眼光一向不怎麼樣,看看他手下都是些什麼人……”
田納西確認了上司並不是想和自己說話,恨不得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悶聲開車。
威士忌想起琴酒帶去美國的那幾個代號成員,表情嫌棄。
一個半天蹦不出兩個字,不知道的以為他嘴巴是裝飾。一個年紀輕輕就瘋瘋癲癲,給人感覺腦子不好使。還有一個似乎是最正常的,居然會舉著熒光棒跑去給台上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做應援?
所以難道是BOSS看不下去琴酒身邊廢物太多,在他那頭銀毛掉光之前,培養幾個能乾的新人分擔他的工作?
算了,不管BOSS到底怎麼想的,既然BOSS沒有離開日本的意思,那就隻能對日本這邊的人手多上點心。出於對琴酒眼光的不信任,威士忌一直想來日本親自確認下BOSS身邊的防衛,眼下正是近距離觀察的好時候。
“Bourbon、Scotch、Rye是嗎?我倒要看看,除了臉你們還有什麼價值?”
威士忌笑得好像加州海岸的陽光,卻讓前排開車的田納西恨不得瞬間把車挪到目地的。
——老大前兩天不是心情很好麼?到底誰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