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1 / 1)

認出風祭居雲後,柯南本能地將毛利蘭往自己身後拽:“小蘭,小心!”

因為過於焦急,以至於他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體隻是一個小學生,原本他該攬住毛利蘭腰儘顯滿滿男友性張力,而如今,他伸長了手隻摸到了大腿。

“不好!”

在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光滑觸感的那一刻,柯南就知道壞事,他急忙想要收回手,卻還是遲了一步。

他身後的毛利小五郎立刻展現了一個老父親的拳拳愛女之心,一拳敲在了柯南的腦袋上:“柯南!你的手放在哪裡!”

砰的一聲,柯南痛得當場蹦起了三米高,捂著腦袋上隆起的包發出大喊:“好痛!”

“爸爸,柯南他不是有意的……”

“哈?我看不是!你看他一臉心虛的模樣!一看就是故意的!”

柯南立刻辯解:“我沒有……”

“我不信!”

“彆打彆打……”

柯南沒有發現更大的危機顯然來自身後。

來自大阪、剛在外交官被殺一案中落敗的皮膚黝黑少年看完了全程,回味著對方脫口而出的告誡中用的平輩稱謂,眼底的懷疑逐漸加重。

他原本就對工藤新一在外交官宅邸中突然出現與消失產生了懷疑,又在回程的路上,從毛利蘭口中得知了柯南來到事務所的時間正好是工藤新一在報紙上消失符合。

以至於如今他不得不將二者聯係在一起。

隻是因為變大縮小這件事情實在太反常理,做了十七年唯物主義戰士的服部平次一時還沒有將兩人完全畫上等號。

如今隻是認為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幾人喊庝的喊疼,勸架的勸架,懷疑的懷疑,唯有鈴木園子從呆愣中回神之後,沒有忘記自己原本的目的。

她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風祭居雲的麵前,亮出了手機的通訊錄界麵:“你好,請問……我們能交換一個聯係方式嗎?”

“哎?我嗎?”

這令原本一直在看柯南身上的風祭居雲收回了目光,看著少女眼中的羞赧之意,風祭居雲愣了一下才接受自己被搭訕的事實,不禁笑了起來。

他委婉地提醒道:“小姐,我已經三十二歲了。”

鈴木園子懵逼:“哎!”

不止是她,就連一旁一直密切關注她的毛利蘭,也同樣懵逼。

因為過於震驚,導致柯南差點捱了毛利小五郎一記重拳。

毛利蘭也認出了風祭居雲,隻是上一次雲霄飛車殺人案中,高木警官在受工藤新一指使去盤問對方基礎信息的時候她並不在場,所以並不知道他的年齡。

她上下打量著風祭居雲的臉,替鈴木園子說出了心裡話:“是嗎?真的完全看不出來啊,您看起來真的很年輕……”

鈴木園子看著青年臉上優越的線條以及周身特有的氣質,對帥哥一道擁有多年的豐厚鑒賞經驗告訴她,這是不可多見的天菜!

為此,她想也不想地說道:“年齡不是問題!您是單身狀態嗎?”

毛利小五郎因為這句話放下了教訓柯南,警覺地朝著風祭居雲投去視線,在看到青年纏著眼睛的白紗之後,他立刻得出了結論:“是因為沒有看到眼睛,所以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這樣說不無道理。

時間推移會在眼睛中留下不可磨滅的衝刷痕跡,甚至有些經驗老道的人,光與人對視一眼,通過對方的眼神再搭配其餘的微表情,就能大致將這人的性格猜的八九不離十。

以此為考究的毛利小五郎對風祭居雲有些不善了起來:“喂,我說,你小子不是故意遮住眼睛來哄騙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吧?”

如看人渣。

風祭居雲還沒有解釋,鈴木園子就立刻出言維護:“不可能,我不相信這位帥哥是這樣的人,而且,就算是的話……”

她捂住了臉,雖然沒有直說,但已經生動形象地說了她願意。

柯南立刻在心裡吐槽:“園子這個無可救藥的花癡!遲早會在男人上麵栽個大跟頭!”

嘀咕完,他直勾勾地盯著風祭居雲,眼中儘是戒備與掙紮。

他在抉擇是否要自爆自己工藤新一的身份,因為這樣才能順理成章地讓毛利蘭他們相信風祭居雲是罪犯同夥的身份,從而遠離危險。

之所以沒有立刻去做而是抉擇,有兩點顧慮。

一方麵是身份曝光後,這段時間他寄住在毛利家憑借著小學生的身體占到的便宜毛利小五郎必定會跟他清算,那麼他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但這還不能讓工藤新一猶豫。

因為他絕不是一個不敢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承擔責任的膽小鬼。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沒有在風祭居雲的身上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殺意——

上一次在熱帶遊樂場,他因陷入了絕境整個人過於緊張,以至於沒有及時發現這一點。

如今他終於能夠確定,風祭居雲並不想殺他。

隨即新的疑問接踵而來。

如果他不想殺自己,那麼當初又為什麼會把毒藥塞進自己的嘴裡?他從琴酒手中討要這個藥的時候並不知道它的效用是縮小,可見他當初是想殺死自己的。

可如今……卻放任自己在他眼前蹦躂?

為什麼?

工藤新一滿肚子疑問,但此刻卻找不到發問的機會。

當然,即便他問了,風祭居雲也不會告訴他。

眼看事態將要往複雜進展下去,風祭居雲擺擺手吸引了眾人目光。

“我目前的話算是單身。”

他回答了鈴木園子的問題,同時也直接洗脫了自己的清白:“隻是有些遺憾,雖然我那亡夫很不負責任地死了,但我暫時還沒有拋下他而去的想法。”

一番話中夾雜的海量信息徹底震撼了眾人。

“哎?亡、亡夫?”腦子飛速運轉,鈴木園子難以置信地試探道:“莫非您難道是……”

風祭居雲頷首:“是的哦。”

鈴木園子臉上對帥哥的羞赧一瀉千裡,眼裡充斥著對殘酷現實的埋怨和悲傷:“老天爺,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殘忍……”

風祭居雲也不覺被冒犯,反而笑著說道:“不過我可以介紹我家孩子給你認識一下哦,他像他的父親,長得很好看。”

鈴木園子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來:“能不能展開說說?”

風祭居雲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機:“當然可以,啊,我有照片。”

“還請發我!拜托啦!”

鈴木園子立刻掃碼,伴隨著叮咚一聲,好友添加通過。

她下意識地念出了名片上的名字:“風祭居雲?這是您的名字?”

“是的。”

刻進骨子裡的禮儀令鈴木園子互通姓名:“我是鈴木園子。”

“很好聽的名字,稍等,我找找,照片存儲的有點多。”

風祭居雲點進相冊開始從海量的相片中翻找,鈴木園子在一旁期待地看著看著他飛速劃過一張張照片,好一會兒就意識到了不對。

“等等,你能看到?可你的眼睛不是纏著布麼……”

風祭居雲正準備解釋,身後卻傳來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風祭居雲?莫非你就是禪院甚爾的那位伴侶?!”

毛利蘭與柯南兩臉震驚:“爸爸?”

“叔叔!”

“您認識風祭先生?”

“嗯?”

驟然聽到那個被小心貯藏在心底的名字,風祭居雲有一瞬的失態。但在看清發聲的毛利小五郎臉上隻有好奇與激動外,又即刻卸去了手掌繃緊的力道,

他輕笑著詢問,實則是探究:“是我,您是?”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略帶尷尬地說道:“鄙人毛利小五郎,我是你……呃,禪院兄弟的馬友,我們是在馬場認識的,至於這個過程……”

風祭居雲作出猜測:“是因為甚爾豪擲千金的模樣,讓毛利先生誤以為他是高手?並產生了跟他買會大賺一場的錯覺?”

全對。

這令毛利小五郎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繃不住,然而風祭居雲卻以一個玩笑化解了這份尷尬:“毛利先生當初如果跟甚爾反買的話,可能現在彆墅都要靠大海了。”

回想著後來自己從馬友圈子裡聽到的傳聞,毛利小五郎對風祭居雲的話持保留意見。

風祭居雲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那般,搖頭輕笑著解釋說:“他這人看著是黴運纏身,實則每一次出手都必定做足了功課,隻是他喜歡看一個奇跡誕生。”

毛利小五郎不想在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於是想到了風祭居雲剛剛的自述,擔憂地詢問道:“禪院兄弟他……”

一旁的柯南也豎起了耳朵,對他伴侶的死亡之謎充滿了好奇。

然而風祭居雲卻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直接扯開了話題:“毛利先生是帶家人來玩兒嗎?”

毛利小五郎情商回歸,沿著對方給出的台階介紹起了家人。

“這位是小女,蘭;這個小鬼頭是柯南,目前借宿在我們家;她是園子,蘭的好友;至於這位黑皮膚的少年……”

“我叫服部平次,來自大阪。”

服部平次做完自我介紹之後,並沒有收住話茬,而是問了一個有些尖銳的問題:“這位風祭先生,你為什麼要蒙住眼睛?你能看見不是嗎?”

地上的柯南聞言對服部平次投去了一個讚揚的眼神,心想,這冒失的大阪黑小子總算是問到了重點!

毛利蘭關心地問道:“是因為患有疾病麼?我有朋友的父親是日本著名的眼科醫生……”

“感謝毛利小姐的關心,我的雙眼是健康的。”

服部平次想也不想地就說:“既然這樣,那摘下這塊布給我看看?”

鈴木園子頓感不滿地說道:“就這樣命令人家,喂,你這也太失禮了吧!”

“哈?既然沒問題那讓我們看看怎麼了?”

風祭居雲出言阻止了二人的衝突:“看看的確沒有什麼,隻不過現在可能不太方便哦。”

現在不方便?

為什麼?

柯南心中又多了一個新的疑問,隻不過很幸運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森美!森美你怎麼了!”

驚恐的高喊立刻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他們齊齊猛地回頭,卻見獨自坐在店內最裡側座椅上的一名女生一臉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喉嚨,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整個人轟然倒地!

“森美!”

話音還沒落下,就有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同一時刻衝了出去!

“柯南!”

“大阪黑小子!”

服部平次和江戶川柯南兩人擠開了想要查看的另外幾人,用老道的手法探測了對方頸部的動脈之後,他們得出了結論。

服部平次沉著臉說:“她死了。”

“什麼?森美死了?怎麼可能?”

“就是說,她剛剛還活生生的,怎麼會突然死了?”

“難道是中毒?”

“……”

而柯南則幾乎是立刻轉頭去看風祭居雲,懷疑是他下的手。

佐證這一猜想的是這突如其來的事故,風祭居雲臉上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反而一臉平淡地在和鈴木園子交談並安撫對方。

“死、死人了?怎麼會……”

“放心吧,鈴木小姐,你不會有事的,至於這場命案,還是先報警,讓專業人員處理吧。”

聽到他的話,報警的專業人士毛利蘭立刻拿出了手機,一個電話直通搜查一課的警部補。

聽筒中,佐藤美和子聽完了她的講述,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又出命案了是嗎?這次是銀座?好的,我這就通知警部……”

目暮警官瞬間趕到。

警戒線也被隨之拉起的,然而這阻隔了吃瓜群眾好奇的窺探同時,也將一路飛奔而來赴約的中島敦攔在了門外。

“什麼?裡麵發生了命案?”

焦急的他立刻撥通了風祭居雲的電話,幸運的是,電話被成功接通。

“風祭先生,您沒事吧?”

“我沒事。”

店內,作為嫌疑人之一被扣下的風祭居雲看著整個案發現場亂竄的兩個偵探,輕笑著補充:“敦在門外等等我好麼?這件案子不會持續太久的。”

“好的。”

風祭居雲剛結束了和中島敦的通話,就見先前在雲霄飛車無頭屍一案中打過交道的高木涉走了過來,隻是這一次,他的神情格外肅穆。

“怎麼了?高木警官?”

高木涉說道:“風祭先生,有人檢舉你有重大犯案嫌疑,請跟我們去做個筆錄。”

驟然被懷疑,風祭居雲並沒有動怒,而是詢問:“是誰檢舉的我?”

高木涉閉口不言,然而幾乎是下意識側傾的目光給出了答案,風祭居雲看著躲藏在桌角偷瞄自己的柯南,臉上湧現出的笑容愈發明盛。

“筆錄麼?去警局麼?”

“不是的,是在隔壁,目暮警官征用了一個包廂。”

“那最好不過了,走吧。”

高木涉鬆了一口氣:“好的,您請。”

看著風祭居雲被高木涉成功帶走,江戶川柯南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雖然自己並沒有掌握風祭居雲犯案的證據,但讓警察去排除他的嫌疑,這顯然是最穩妥的方法……

隻是他這一口氣顯然鬆早了。

因為風祭居雲出門還沒有一分鐘,又回來了!且這一次與帶他過去的是高木涉這個區區一個巡查部長,送他回來的人是目暮警官這個警視!且對方還滿是恭敬與歉疚。

“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風祭先生,您並無嫌疑!隨時都可以離開!”

風祭居雲道:“沒事,不過是誤會而已,不過我也很好奇這件事情的真相,我留下來會影響你們辦案嗎?”

目暮警官想也不想地說:“一點也不影響,您請。”

風祭居雲就這麼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鑒證人員收到了目暮警官的一個眼刀,就連做檢測的時候,也非常有默契地略過了他的座位,生怕給他造成了打擾。

看到這一幕的江戶川柯南呆若木雞。

“我在做夢嗎?”

呆愣中的他在看到高木涉的身影之後急忙迎上前詢問情況:“高木警官,風祭先生的嫌疑……”

問題開起了個頭,他就發現了不對:“高木警官,您怎麼了?”

隻見原先乾勁十足的高木涉如今卻像是霜打的茄子嫣兒吧唧的,仿佛他才是遭到審訊的那一個。

“是柯南啊。”

高木涉看著眼前震驚的少年,隱去了他被目暮警官訓斥的狗血淋頭的的一事,隻撿了重點說道:“這位風祭先生,他的身份不一般。”

回想起目暮警官談及對方時的諱莫如深,他由衷說道:“柯南,你可不要招惹他。”

他也意識到自己再次被利用,隻是溫順的草食係性格令他並沒有遷怒於對方。

留下這句忠告之後,他就再度投入到查案的繁複過程之中。

然而也正是他這一反應,令柯南對風祭居雲愈發忌憚,他偷偷瞄了風祭居雲一眼,發現他正在翻看手機沒有在看自己,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大概是沒有發現這一切是我做的吧……

於是柯南心存僥幸地準備再度投入到查案的過程中去,誰知他剛靠近案發現場,就聽到青年溫和的聲音慢悠悠地想起:“目暮警官,讓這麼一個小的孩子看屍體這種血腥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