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啊(1 / 1)

玄天 幾許深w 4496 字 2個月前

見狀,隻見“連逸清”手中的劍再次逼近聶九尚的喉嚨,聶九尚痛苦地閉上了眼,原先鐵青的臉此刻更甚。

“上次是疏忽,”“連逸清”挑釁地笑了一聲,挑著眉看了一眼手中的人,“這次你若再想從我手裡救下這個孩子,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果然是剛才劫持他的那個人,聶九尚心想。

“誰說我要救他了。”於偌不在意地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唇角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語調懶散。

“你!”聶九尚突然睜開眼,實在捉摸不透這人究竟在想什麼。

於偌並未理他,接著剛才的話繼續道:“既然我們想要的都是一個東西,合作有何不可?”

“還是說,”於偌輕輕皺眉,語氣帶上了些戲謔,“你覺得你一個人能在魅影派眼皮子底下拿到那東西,然後又從這重重包圍的流雲山全身而退?”

“你可彆忘了,現在臨近祭祖大會,這山上可不止葉氏一家,”見那人不說話,於偌冷嗬一聲,又問,“莫不是,你還有同夥?”

“我……”那人表情登時有些難看。

“閣下這樣子,看來應該是一個人。”於偌又道,“你若是聽我的,我助你拿到你想要的,然後殺了這家夥——”

話未說完,聶九尚倒是先氣急敗壞地喊出一聲,“你怎麼這樣!”

“彆廢話!”

話剛出口,便受到身後那人毫不留情的一腳,聶九尚隻得被迫咽下滿肚子的話。

於偌看了眼狼狽的聶九尚,輕笑一聲才又開口,“然後我再助你逃走,你看怎麼樣?隻是到時候讓我摸一下就行。”

莫不是個傻子,那人覺得有些可笑。

但轉念一想,在當下這種情形下單憑他一人確實勝算不大。

若是利用這人,或許會容易些,事成之後再趁機做掉,也不失為一個權宜之計。

隻是,剛才隨意探口風的時候,這人說受傷的話不知幾分真假。

“吃了這個,”“連逸清”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朝於偌扔了過去,“我就答應你。”

於偌接住瓶子,打開聞了聞,“這是什麼?”

聞言,“連逸清”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角,“好東西啊。”

“行吧。”於偌並不再追問什麼,直接打開蓋子往手心倒了一粒,欲塞進嘴裡。

聶九尚看著她這副傻模樣,一時沒忍住,“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你就吃,不怕——啊——”

脖頸處傳來隱隱一陣痛,他呻吟一聲,還是顫著聲音繼續說完,“不……不怕……死啊!”

於偌看著他脖子上冒出的血絲,心裡一陣發笑。

明明自己都要被她賣了,這時候卻還上趕著來勸她。

真是善心大發。

“不怕。”她盯著手心的東西,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隨後抬起手。

然而剛碰到唇沿,手掌忽然被一道藍光猛擊地一翻,東西順勢滾到了地上。

“師父!”聶九尚驚喜叫了一聲。

話音剛落,隻見那人覺出不對,突換一個淩厲的眼神,轉身帶著聶九尚向一旁的桃林中飛去。

於偌趕忙向前追去,但又故意控製著幾步遠的距離,不敢貿然上前。

畢竟逼得急了兔子也會咬人,更何況現在前麵的是一個不知底細的殺手。

即使知道他不達目的之前不會弄死聶九尚,但也難保他不會砍胳膊砍腿的報複。

追了半晌,兩邊仍舊是這樣僵著。

忽然之間,密密麻麻的迷霧中飛出一抹淡藍色的幽光,直向那“連逸清”飛去。

那人明顯一驚,那柄抵在聶九尚脖頸上的劍迅速去迎那藍光。

另一隻手粗暴地提著聶九尚的後領,聶九尚被勒得幾乎快喘不過氣,臉色通紅。

於偌瞅準時機,一個輕功飛上前去,直奔那人手中的聶九尚。

被三方勢力夾擊,那人明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聶九尚衝著迎麵而來的於偌,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聲音:“快……救……我,救……”

“怎麼,這會兒知道喊我了?”於偌悠哉遊哉地回道。

聶九尚:“……”

見於偌逼近身前,那人露出一副驚恐的神情,下意識地準備後退。

於偌倒是先禮後兵起來,笑道:“得罪了。”

隨後,一掌狠狠地拍在那人胸脯之上,那人登時噴出一灘深紅色的血。

聶九尚被這血嚇得目瞪口呆,愣神間於偌微微轉身一躲,便攜著他一個輕功落到了地上。

那人本就被這一掌傷得不輕,正欲逃走,這時卻見那藍色的光劃破他的左臂。

他一個轉身直挺挺地撞在一棵桃樹上,隨後“嘭”的一聲,那棵桃樹應聲而倒。

那人又狠狠地吐了幾口血,剛站起身,見那藍色的光再次直衝他而來,急忙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符篆,燃起一團綠色的煙,煙散開後那人已然沒了影。

而那藍光撲了空,轉而飛回。

所回之處,隻見身後的桃林裡走出一個人,一襲白衣,淡青色腰帶束腰,烏黑亮麗的頭發從銀白色發冠中一瀉而下。

聶九尚一見那人,隨即手舞足蹈地喊道:“師父,師......”

然而,還未喊完,他又擰起眉頭看向一旁的於偌,猶疑著問:“這個會不會也是假的?”

於偌聳聳肩,“你難道不會自己問?”

見狀,聶九尚滾滾喉嚨,信將疑地看著那個走過來的人:“等等,你先彆過來。”

那人一愣,隨後果真停下了腳步。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聶九尚說。

那人麵色露出些疑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聶九尚。

“不是讓你好好練功,怎麼在這裡?”不等他開口,那人便搶先一步問道。

聶九尚下意識地咽了口:“……”

這個是真的……

隨後整個人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的奔過去,一把抱住了那人,哭哭啼啼道:“師父,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我,那個人,他,他,扮成師父的樣子,我還差點……”

於偌被這光景一嚇,這聶九尚倒是雙標,在她麵前還是一副神氣修仙公子的模樣,到師父懷裡卻立馬像個五六歲的臭屁娃娃。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連逸清見自家徒弟這般模樣,微微蹙眉,還是止住了要說的話。

兩人默然片刻,隻有聶九尚的哭聲不絕於耳。

最後於偌忍不了,道:“行了行了,彆再上演你們那驚天動地感人師徒情了,再不出去,我們就都死在這裡了!”

聽罷,聶九尚這才慢慢停了哭聲,抽出埋在連逸清懷裡的臉。

由於麵上沾著含香散的緣故,幾道臟兮兮的淚痕就這樣交錯在臉頰上,睫毛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子。

聶九尚哽咽地問:“師父,我們能出去嗎?”

連逸清表情有所緩和,伸手摸了摸他腦袋,隨後上前一步,微微一揖道:“多謝於公子。”

於偌尷尬一笑,轉了話題,“儘快出去為上。”

連逸清微微頷首,道:“方才,我已經破了這桃林內的迷陣,隻需徑直走便可出去。”

果然布了迷陣。

聽罷,於偌朝四周掃了一眼,這霧氣果然不似先前那般濃稠,已經消了大半。

按連逸清所說,不出半刻,三人便出了這流雲桃林。

然而剛想鬆口氣,就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各色各樣的衣服分門彆類地各站一方。

見到他們,人群立馬喧嚷起來。

先迎上來的是一位留著一字胡的中年男子,急衝衝到連逸清麵前,又朝身後的桃林望了幾眼,眉頭擰成了一團,“清兒,其他人呢?”

連逸清趕忙後退一步,拱手持劍作揖俯下了身,“徒兒辦事不利,林中已再無其他人。”

這中年男人瞳孔猛地一縮,滿臉錯愕地後退了幾步。

而這時候,身後的一堆人也愈加嘈嘈雜雜亂起來。

“我派七個弟子難道就這樣白白沒了?葉盟主,你可要為我們塵峰派作主啊!”

“還有我派兩名弟子……”

“還有我派……”

“這魔教餘黨未免太猖狂!今天這事一定是他們乾的!”

“不是他們還有誰?這件事絕對不能姑息!”

“對啊,絕不姑息!”

“絕不姑息!”

……

於偌隻覺被這群人嚷得頭疼,皺著眉扭了頭,卻看到連逸清仍低著頭,那中年男子表情難看至極。

葉盟主,葉枝……

你會怎麼解決現在這塊爛攤子?她有些好奇。

半晌,葉枝恢複麵色,強裝著鎮定轉了身,望向前麵各大門派道:“各位!”

說罷,方才還亂糟糟的人群登時沒了聲。

隻聽葉枝繼續道:“這次含香散再次現世,且偏偏選在我葉氏這流雲山上,又恰好臨近祭祖大會,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如果

妄自斷定便是魔教餘黨所為,未免有失偏頗。”

“但我身為武林盟主,定會徹查此事,找出幕後凶手和各門派消失的弟子,還大家一個公道!”

然而話音剛落,人群中不知是誰傳出一聲,“葉盟主未免太優柔寡斷了些,誰不知道這含香散就是當年南宮秋一手製造出來,專門用來殘害無辜。即便他已被誅殺,這製作技藝肯定早就傳給了魔教餘黨,除了他們還能是誰?葉盟主當初就不應該放走這些惡徒,現在就應該趁著他們還沒成氣候,早日行動殺他們片甲不留!”

這人所說倒是呼聲極高,才停下沒多久,人群又立馬沸騰起來,紛紛附和。

葉枝麵上登時有些掛不住,鬢角冒了些冷汗。

正在這不可開交之際,突然間又是一聲,“這些餘黨近幾年雖然是不安分了些,但是自從23年前那場大戰後,這五州不是也保持了相對一段時間的和平狀態?現在若是貿然行動,恐怕五州又要大亂啊!所以葉盟主所言算是顧全大局,大家不應該如此激進才是。”

話音剛落,人群又再次稍稍歇停下來,不時也有人附和道:“確實應該顧全大局。”

“葉盟主和門宗主所言極是。”

“是啊,是啊……”

於偌盯著這牆頭草一般的人群,隻覺有意思得緊。

門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