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初醒 癸蒙著眼被帶出了星艦,她頓……(1 / 1)

癸蒙著眼被帶出了星艦,她頓時感受到肅殺的寒風席卷而來,周圍的溫度在迅速下降。

她的肌膚蒼白得有些不像活人,長至腳踝的黑發淩厲地飛揚在空中,泛著金屬光澤的黑麻布衣將她全身包裹,就像濃縮的黑夜。

冰冷的武器抵在她的後心,她被粗暴地推著往前走,很快,星官掀開了她的眼罩,刺眼的冷光一下子充滿了視野。

癸半眯著眼,看清了自己此時站在甲板的邊緣,隻要再進半步,她就會從千米高空墜落。

真是神奇,她堂堂人祖,在地球上一覺睡了八千年後,此刻竟然被五花大綁押送到了太空中的人類基地。

下方是另一片天地,擁擠、喧鬨、陳腐、腥臭。那裡是被金屬垃圾覆蓋的“蟻穴”,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蟻群的人類。

他們的目光極度炙熱。

那些覆滿了泥灰臟痂的臉上顯露出各種各樣的神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癸的身上。

千米之高,對癸的感知沒有任何阻礙,下方窸窸窣窣的議論聲聚成暗湧的湖泊,清晰地傳入癸的耳朵。

“聽說鬼金羊號帶回來一個蟻兵,就是這個女的?”

“有頭發這麼長的蟻兵嗎?”

“管那麼多乾啥?不管是不是,老子今天都要發財了!”

似乎被這樣的話語激勵,人群開始沸騰,他們大喊著“踹下來”,巨大的聲浪震得甲板都在發顫。

癸平靜地穩穩站著,她耳廓微動,聽到身後的星官小聲應了句“遵命”,下一秒,抵在背後的武器狠狠地一頂,將她推了下去!

癸的眼中劃過一絲冰冷,在那一瞬間翻轉了身體,幾縷發絲如有生命一般勾上了那名星官的腳踝。

星官拚命掙紮,但無濟於事。

癸帶著這名陪葬一同極速下墜,以違背物理規律的姿態在半空中調轉了兩人的位置,她踩在星官的肚子上,欣賞著人類驚恐到了極致的表情。

真醜。

“嘭——”

兩道身影深深地砸進了下方的金屬堆,凹坑中頓時冒起殘留電能燃起的濃濃白煙。

瘋了!瘋了!她怎麼敢襲擊星官?!會害死他們所有人的!

所有蟻民都呆愣住了,他們驚恐地看向星艦,艦體下方有無數藍色激光亮起,瞄準了凹坑和周圍的蟻民。

空氣緊繃起來,屠殺的意圖清晰可見。

這時,甲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甲裝的男子,攔住了飛船指揮即將落下的手,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艦底的藍光熄滅了,星艦離開了這裡。

過了幾十秒,才有人長出了一口氣,蟻民們紛紛紓解著險些爆炸的胸腔。

“嚇死我了……”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吧?”

“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不死也差不多了。”

“能從下麵活著回來的蟻兵,得值多少錢?我得看看去,萬一屍體上還有好東西呢。”

抱有同樣目的的人不少。

從高空俯瞰,成群的黑點像捕獵的蟻群一樣圍住了凹坑。

“怎麼,舍不得?”身著赤紅色甲裝的中年男人順著白甲青年的目光向舵窗外遠眺,嗤笑道,“是挺嫩的,就是臉白得像鬼,看著陰森森的。聞鵲,你的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哈哈哈……”

聞鵲冷漠地收回目光,轉過來便恢複成那副標誌性的紈絝笑容。

“秦隊不覺得像癸一樣的蟻兵女人很有趣嗎,上四宮的女人全是一個模樣,無趣得很。”

聞鵲漫不經心地評價著。

秦元聞言大笑起來,眼底的精光重新被笑褶掩去,他拍了拍聞鵲的肩,說道:“也對,你這些年嘗了這麼多類型,早就膩了,要不我讓人回去,把那個鬼女帶回來給你再玩兩天?”

聞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嫌惡:“不勞煩秦隊,摔在地上都爛了,拿來看著惡心。”

…………

“真惡心。”

十幾個打頭的人爬上垃圾山,白煙已經散儘,露出坑中的一灘爛泥。

“惡心?老娘不嫌惡心,那這些東西就都歸我了!”

一個瘦削的女人說著就跳了下去,手指伸進不成型的血肉裡翻找起來。

其餘幾人看了,也爭先恐後地跳了下來,推擠著爭搶屍體身上的一切東西。

沒有人比蟻兵更懂得蟻兵的價值。

活著的蟻兵最值錢,他們所知道的下地探索線路也許會帶來巨大的財富;死了的也不能放過,沒準身上還藏了什麼物資,也能小賺一筆。

“不對,”瘦削女人停下手,向周圍看去,目光警惕,“那個女人不見了。”

眾人嘩然,蟻兵們不甘心地展開了小範圍搜索,直至深夜也一無所獲。

那女人就像鬼一樣,憑空消失了。

…………

時間倒流回一天前。

癸不知道那個怪異的巨大金屬塊從何而來,但它撞破了她的玄鑒水鏡,把她從沉睡中弄醒了。

身著黑麻布衣,赤著雙足的女人長發及地,墨色眼瞳中泛起的寒青色還未完全褪去。

她長身矗立,手中托著一麵邊緣破損的銅色古鏡,而腳下踩著的,竟然是一段直徑超過五米的巨型蛇頭。

蛇屍其餘的部分以她為中心散落,碎肉腥臭,血流成河。

古鏡的鏡麵蕩漾起水波,隨著一陣顫動,水波中綻放出八朵冰透的睡蓮。

這蓮…千年生一朵,她這一睡,竟睡了八千年。

癸右耳垂上的青色晶體閃了閃,手中的古鏡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青晶中。

“變了……”

這片天地的模樣、氣息,生靈的狀態,統統都不對。

癸抬眼望向東方,紅日初升,朝霞還未散儘,不遠處的密林上空冒著滾滾黑煙。

就是那個冒黑煙的東西撞破了她的鏡子,導致她被玄鑒水鏡吐了出來,提前蘇醒。

她並無查看罪魁禍首的意願,但如雷聲震震作響的聲音從她的靈魂深處響起,右耳垂上鑲嵌的青色晶體開始發燙。

‘道之首——生為人祖,有護佑之責。’

癸抿了抿唇,身形一閃,在極快的奔跑速度下整個人幾乎化作一道虛幻的鬼影,消失在黑煙的方向。

濃墨般的黑煙呈現出粘稠的氣態,將這片林子都牢牢地包裹在裡麵。

癸停下腳步,土地在她看似輕飄的一踏之下,衝擊出一掌深的坑。

她輕輕抬起手掌,五指內收成拳,平淡如常地向前一震,拳風如利箭一般射出,在中途爆破成一片風浪!

狂風呼嘯而過,又突兀地消散,隻在一個呼吸間黑煙就散儘了,露出一個深坑,中間有塊三人高的金屬疙瘩,破破爛爛地紮在泥土裡。

癸鬆開拳頭,正要前去查看,腳踝卻一緊,被什麼東西拴住了。

“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