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指定的樓層，打開了門。

陸思爾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走出去。她走到程南家門口，抬手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開了。

陸思爾提起一個紙袋，語氣歡脫：“哈嘍呀，程同學，假期愉快哦！”

程南靠在門邊，居高臨下地看她。

holiday聽見門口的動靜，也跑到門邊，好奇地打量著外麵。

程南用腿彆著它不讓它跑出來。“holiday，回去。”

holiday還真的聽他的話，回到屋裡，坐在不遠處看著他。

陸思爾看到程南穿著一件簡單的T恤，灰色運動褲。

他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頭發尖上還有點濕漉漉的，看樣子是剛剛洗過澡。陸思爾聞見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傳過來。

謔，剛來就讓她欣賞美人出浴。

程南看了她一眼，然後側過身。“先進來吧。”

陸思爾進門好奇地看了一下，好像沒有人在。

她笑容燦爛，把手裡的紙袋遞給他。“給你帶的咖啡和吃的。”

“哦對，還有你的衣服，在這兒。”

程南接過她手裡的所有東西，單手打開鞋櫃從裡麵拿出一雙拖鞋。

“新的。”

陸思爾彎腰換好鞋。

她起身的時候才看到程南臉頰上的傷口，在眼睛下方的位置，微微滲出一點血。

“你的臉，怎麼回事啊？”

程南手背輕輕撫過傷口的位置，沾了一點血跡，應該是剛剛洗澡創口貼掉了。

他語氣平淡：“不小心劃的。”

陸思爾盯著那個傷口說：“這要先上個藥吧。”

這個位置，也不知道怎麼劃傷的。還有這麼好看的臉，萬一留疤了怎麼辦。

“貼個創口貼就行了。”語罷程南往屋裡走去。

陸思爾沒再說什麼，而是問他：“就你在家啊？”

“嗯。”

holiday跑到陸思爾麵前要和她玩，陸思爾笑著摸了摸它。

程南和她說：“你先在沙發上坐一下吧。”

陸思爾還在擼狗，隨口應他：“好的。”

程南把她拿來的東西放在茶幾上，然後找了個創口貼貼上。他又出來把那件外套拿進臥室，放進衣櫃裡掛好。

陸思爾把書包放下，坐在沙發上等他，程南收拾好問她：“喝什麼？”

“白水就行。”

陸思爾環視一周，看到了客廳那架鋼琴，讓她想起昨天聽見程南彈鋼琴的場景。

其實昨天隔著窗戶，並沒有看清。不過她聽到了，那個水平，應該學了很久吧。

陸思爾接過程南給她倒的水，“謝謝。”

陸思爾握著玻璃杯說：“都不知道你還會彈鋼琴，昨天聽到了，彈得好好啊。”

她問：“肯定學了很久吧？”

程南回她：“五歲開始學的。”

“你喜歡彈？”

如果不是喜歡，應該很難堅持這麼久吧。

程南直言：“不喜歡。”

“我媽喜歡。”

陸思爾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她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說什麼。

程南打破沉默：“作業和書帶了嗎？”

哦對，今天是來學習的。

陸思爾指了指自己的書包，“帶了。”

陸思爾意識到，他家沒人，也就是說現在就他們兩個在這。

那不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想到這，陸思爾感覺到holiday在她腳邊拱了拱她的手心。哦不對，還有條狗。

陸思爾喝了幾口水，問他：“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嗎？”

程南卻說：“不是。”

陸思爾“啊？”了一聲。

門鈴這個時候響起。

程南：“來了。”

陸思爾不明所以，來了，誰來了？

程南過去開門，陸思爾聽見程南喊了聲“秦老師”。

陸思爾也起身走過去，看見程南身邊站著一個短發女人，戴著眼鏡，氣質溫婉。

程南和女人介紹，“這是我同學。”

又和陸思爾說：“這是秦老師。”

陸思爾上前問好，“秦老師好。”

看來是給程南補課的老師。

“你好。”

陸思爾問：“我在這會不會打擾你們啊？”

誰知道秦老師卻笑了笑，“不會，一起吧。”

陸思爾心想，一起，那她今天豈不是還蹭到一節課。

秦老師給兩個人梳理了一遍數學的月考內容，還找了一套卷子。程南倒是沒什麼問題，陸思爾甚至覺得他可以給彆人補課。

陸思爾就不太行了，她覺得自己的知識點儲備四處漏風，慘不忍睹。

秦老師耐心地給她講題，陸思爾心想今天真是辛苦老師了。

“這道題聽懂了嗎？”

陸思爾脫口而出：“聽懂了。”

秦老師說：“那你給我講一遍吧。”

陸思爾大腦當場死機，怎麼還有這麼個環節啊，在這等著她呢。

陸思爾支支吾吾的，秦老師輕聲笑了笑，又給她講了一遍。

這次講到一半的時候陸思爾就覺得醍醐灌頂，“這次我真會了老師。”

“那就好，你把這幾道題回頭再好好做一遍。”

“行。”

“還有這卷子也好好看看。”

陸思爾連連點頭，覺得這數學題看的她是暈頭轉向。

程南在一邊低著頭做題，好像自帶屏蔽係統一樣，並沒有受他們的影響。

秦老師看了眼時間，“今天時間差不多了，你要是還有不懂的還可以問問程南。”

程南聞聲抬頭，看向陸思爾。

陸思爾低頭看著自己的卷子，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好的，謝謝秦老師。”

秦老師看著她卷子上的名字和字跡，“你這個字倒是挺好看的，練過？”

陸思爾說：“練過一點。”

秦老師點點頭，“行了，我也該走了。”

兩人起身把秦老師送出去。

秦老師走後，陸思爾長舒一口氣。她跑到沙發上坐下，“媽呀，我腦子都要不會轉了。”

程南在她身邊坐下，“都聽懂了？”

陸思爾感覺腦袋反應都變慢了，“可能吧。”

她後知後覺道：“你不會也要我講一遍吧。”

程南聽她說話勾了勾唇角。

陸思爾的肚子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她摸著肚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不行，做數學消耗太大了。”

“好餓，我們中午吃什麼？”

程南起身，“你想吃什麼？”

陸思爾看他走向廚房，驚訝道：“不出去吃嗎？你會做飯啊？”

程南看向她，“出去吃也可以。”

陸思爾起身走到他身邊，“不要不要，我要吃你做的飯。”

沒想到居然有機會吃到程南做的飯，那才不要出去吃。

陸思爾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從冰箱裡把菜拿出來。

陸思爾好奇道：“你平常也會自己做飯啊？”

程南邊進行手裡的動作邊回她：“偶爾阿姨請假會自己做。”

陸思爾見狀要幫他，“我幫你吧。”

程南把菜遞給她，“那你洗菜吧。”

陸思爾一副乾勁滿滿的樣子，“沒問題，交給我。”

“...”

陸思爾坐在餐桌前盯著在廚房忙碌的程南，他神色認真，動作利落。

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在動作間若隱若現。

怪不得大家說會做飯的男人很帥，確實很帥。

程南端著最後一盤菜放到餐桌上，“吃吧。”

陸思爾看著桌子上的幾道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看著不錯哎。”

她夾了一口吃，滿意地“嗯~”了一聲，“好吃！”

程南輕笑了一下，“真的？”

陸思爾露出滿足的表情，由衷地說：“真的很好吃，你也快點吃。”

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是程南不會做的，太全能了也。

吃過飯後，陸思爾幫著程南把餐桌收拾乾淨。

陸思爾問他：“下午可以休息會兒了吧。”

程南看她期待地樣子，“嗯，你想做什麼？”

“我想想。”

陸思爾坐在沙發上，一副酒足飯飽後的慵懶模樣。她隨手摸著一邊的holiday。

“要不...找個電影看吧。”

陸思爾看到他家客廳有投影儀。

程南把一盤剛剛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回她：“可以。”

陸思爾用叉子叉起一塊芒果放進嘴裡，好甜。

程南走到窗邊把客廳的窗簾拉上，打開投影儀。白色的光幕展開，映得房間忽明忽暗。

程南拿著遙控器走過去，問她：“想看什麼？”

程南坐在她身邊，陸思爾抱著抱枕，和他湊在一起挑電影。

“愛情文藝，有點無聊。恐怖片...算了吧。”

陸思爾又看了看，“喜劇...這還有個犯罪懸疑的。”

兩人看著那部犯罪懸疑電影同時出聲：“這個吧。”

陸思爾笑了笑，“那就這個，晚晚之前好像和我推薦過，說很好看。”

程南點點頭，點了播放。

片頭音樂響起，透著一股子恐怖的意味，詭異又陰森。

陸思爾默默往程南身邊靠近了一點，兩個人距離微妙。

她幾乎能感覺到對方似有若無的體溫混著沐浴露好聞的味道傳過來。

陸思爾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電影上，抓住了懷中的抱枕。

電影倒不是很恐怖的類型，就是有點血腥。

陸思爾看見血腥的片段就把抱枕擋到麵前，再偷偷探頭繼續看，好像也不是太恐怖。

她正想著不是很恐怖，有些走神，電影裡進行到一個人坐進車裡...

“嘭——”

巨大得一聲！

車被炸得四分五裂。

突如其來得爆破聲音效嚇了她一跳，陸思爾沒忍住驚呼一聲：“我靠！”

她往後靠過去，主要這根本沒準備啊。

程南側過頭看向她。

陸思爾尷尬地笑笑，抓緊了抱枕，“不好意思，太突然了。”

正說著，電影裡又巨大的一聲爆炸聲。

陸思爾又顫了一下，心想這還炸個沒完沒了了。

她是沒太被電影嚇到。

但是holiday聽見這一聲猛地跳到沙發上大叫了一聲，還撲到陸思爾懷裡。

“汪！”

陸思爾本來就有些緊繃的精神狀態，被這突如其來的狗叫聲嚇得她立刻往程南身上撲過去——

“啊！！”

“臥槽什麼啊！！”

程南顯然也怔愣了一下，隨後輕輕扶住她緊緊摟住自己脖子的胳膊，“是holiday。”

“holiday，下去。”

holiday聽見主人的命令“嗷嗚”了一聲，有點可憐地跳下沙發，坐在一邊靜靜看著他們。

陸思爾急忙鬆開程南，不敢看他。“不...不好意思。”

程南好像沒什麼情緒起伏，“沒事，還要看嗎？”

陸思爾又抓緊抱枕坐好，看著光幕，“看啊，我已經習慣了，不會再被嚇到了。”

語罷她看向坐在一邊的holiday，它正歪著頭看著自己，顯得那樣無辜。

陸思爾裝得惡狠狠地對它說：“你，不許再狗叫！”

holiday聽完就叫了一聲，好像在回應她的無理要求。

“...”

都怪這隻狗，害她丟臉。

程南的臉隱沒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