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運動會的開幕式需要準備一個節目,所以這幾天班裡都在討論這件事。
夏琳把手機放在幾人中間,放了一段視頻。
夏琳問他們:“這個怎麼樣?”
是一段爵士舞的截取片段,看上去比較簡單,這周應該可以彩排個差不多。
陸思爾在一邊積極回應,“我願意當這個拿泡泡機的,氣氛組。”
夏琳:“爾爾這麼好看要不要去舉牌。”
陸思爾想了想那個畫麵,使勁搖了搖頭,“我都不敢想有多尷尬。”
她繼續說:“我還是去當氣氛組吧。”
陳景拒絕她:“不行,太大材小用了。”
夏琳應和:“支持。”
陸思爾:“...”
“那你們想讓我乾嘛,我覺得我這個腿應該是跳不了舞。”而且她覺得自己有點肢體不協調。
夏琳:“你必須來段才藝展示。”
餘江晚聽見這話,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過年被大人要求表演節目的小孩。
夏琳:“要不你來伴奏。”
邊上幾個女生說:“我們可以跳舞。”
餘江晚聽見這話喚起了她的一些回憶,之前高一合唱比賽,排練的不怎麼樣,結果還讓陸思爾在中間加了一段小提琴solo。
怎麼說呢,垃圾桶鑲金邊的感覺。
陸思爾想了想,“架子鼓怎麼樣?”
幾人同時出聲:“你還會架子鼓?”
“是啊,我會的可多了。”
餘江晚在一邊像個驕傲的家長,帶著自己家各項全能十分優秀的小孩兒,“怎麼這麼棒啊你,什麼都會。”
“那是~”
夏琳:“那就這麼定了。”
陸思爾:“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餘江晚:“我都還沒見過你打架子鼓。”
“好久沒玩了,還是裴雨澤問我音樂節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表演才想起來。”
“去年校園音樂節都沒見你來。”
去年校園音樂節,應該是被林慕清安排去參加了某個晚會。
“今年我肯定會參加的。”
“好期待。”
自習課他們在音樂教室彩排,還有不少去湊熱鬨的人,班裡的人所剩無幾。
餘江晚見程南還在那低頭寫題,“他們排練你不去看看?”
他並沒有停下筆下的動作,“不去。”
“陸思爾也在哎,運動會那天你又不在都沒機會看了。”
餘江晚見他還是沒什麼反應,便自己朝教室外走去。
程南停下筆看向窗外,此刻外麵依然陽光燦爛,枝繁葉茂。
他拿出手機看見母親雲婉發來的消息:今天回去看看你
程南沒有回,就關上了手機。
他拿起筆轉了下,筆掉落在桌子上發出一聲響。幾秒過後,他起身往外麵走去。
路過音樂教室聽見裡麵傳來激昂熱烈的音樂聲,程南靠在走廊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裡麵。
人影錯落,卻好像都被虛化。
陸思爾穿著校服外套,衣袖被她卷上去。
鼓槌在她手掌心靈活地轉動,又落在鼓麵上發出跳躍熱烈的聲音。陽光灑在鑔片和她飄動的發絲上,泛著金色的光。
程南抿了抿薄唇,轉身離開。
下課後,陸思爾和幾個人歡聲笑語得回了教室。
她坐在座位上看程南,“你怎麼不去看我們排練?”
“人太多,吵。”
“啊,那你沒機會看我表演了。”
陸思爾說著還用雙手比劃了一下打鼓的動作。
“不是還有音樂節?”
陸思爾驚訝道:“你聽見了啊?”
“嗯。”
“那你到時候會來嗎?”
程南沒說話,就在陸思爾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她臉上露出了點失落的表情。
他卻說:“會。”
陸思爾再次眉目舒展。
“那可說定了,一定要來。”
“嗯。”
...
程南打開家門,把書包從肩膀取下。他打開鞋櫃才看見裡麵多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他把鞋換下,向客廳走去。
雲婉正坐在沙發上,holiday乖巧地坐在她身邊。她顏色豔麗的美甲撫摸在holiday雪白的毛發上分外刺眼。
holiday感覺到程南的出現,朝他跑過去,在他腳邊瘋狂打轉。他伸手摸了摸holiday的頭。
雲婉回頭看向他,露出一個笑容。“放學了?”
程南點點頭。
“看見我發的消息了嗎,怎麼沒回我?”
程南麵無表情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看見了。”
女人妝容精致,黑發紅唇,妖豔美麗。歲月似乎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反而讓她透著獨有的韻味。
她好像並不在意程南的態度,轉移了話題:“好吧,洗手準備吃飯了。”
程南搬來臨昭後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隻有一個阿姨每天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
雲婉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餐桌上十分安靜,雲婉為了保持身材吃的很少,沒吃幾口就放下餐具。
雲婉問他:“新學校還適應嗎?最近過得怎麼樣?”
程南:“都挺好的。”
“我記得你下周要去參加世青賽吧?”
“嗯。”
雲婉見他惜字如金,也沒在說什麼。
吃過飯後,程南拿著書包進了書房。雲婉也跟他進去。
書房裡除了書櫃裡擺放得很多書和一張書桌,最搶眼的就是有一麵牆邊放了一個巨大得玻璃展櫃,裡麵密密麻麻放了各種獎杯和證書。
展櫃十分精美,是專門打造的。這是一麵新的展櫃,上麵沒有劃痕,沒有缺失。
“你還在怪媽媽嗎?”
之前那個舊的櫃子是被雲婉砸壞的。當時玻璃四濺,櫃子上的劃痕觸目驚心。
“沒有。”
他不想怪任何人。
沉默了有一會兒,雲婉開口:“下個月的慈善晚宴,我會叫司機來接你。”
“知道了。”
“彆讓媽媽為難。”
“嗯。”
雲婉出了書房,又過了一會兒,程南聽見門關上的聲音。看樣子是雲婉已經離開了。
他坐在書桌前,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累。但是片刻之後,又恢複了狀態。
程南在書房學了會兒習,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因為下周的比賽,他最近經常要去跆拳道館。
今晚又照常去道館訓練。
訓練館內傳來“砰砰”的打擊聲,身穿白色道服的少年身形挺拔,黑色腰帶顯得腰身勁瘦,汗水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
每一腳都凝聚著力量,他身體旋轉,右腳高高抬起,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砸在沙袋上。
程南剛停下,一瓶水扔過來。
“今天心請不好啊?”
程南接過教練的水,“很明顯?”
“剛剛小組練習都沒人敢跟你一組。”
程南喝了口水,把頭發往後捋了一下,露出好看的眉眼。
教練問他:“壓力大嗎?”
應該說的是比賽。
“還行。”
“行了,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程南點點頭,和教練道彆。
他從道館出去的時候雖然是晚上,但是周圍燈光很亮,所以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陸思爾。
她穿著校服短袖,身形單薄消瘦,在那兒顯得形單影隻。
邊上是拳擊館,她為什麼會在那裡。
程南走過去,陸思爾很快就看見了他。
她假裝不經意看見來人,露出驚訝的表情。“哎呀你怎麼在這啊,好巧啊。”
就是演技有點拙劣。
程南瞟了眼拳擊館的招牌,“你來這打拳?”
陸思爾早有準備,拿出一張卡。“是啊,我還辦卡了呢。”
好吧其實是裴雨澤來這打拳,跟她說看到程南了,她想著就當散步了來這裡看看。這張卡確實是她辦的,不過就來過一次。
程南心下了然。“有機會可以一起。”
陸思爾十分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可以啊。”
裴雨澤這時候從拳擊館裡出來,看見兩個人站在外麵。“哎呦,真巧啊。”
他看著陸思爾,“怎麼的,想起你八百年前辦的卡了,你不是三分鐘熱度就來玩過一次嗎?”
行,全給她抖落出來了。
陸思爾恨不得把他嘴縫上,咬牙切齒地說:“閉上你的嘴。”
程南挑眉,全都聽見了。
陸思爾站到他旁邊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解釋。
裴雨澤還欠兒欠兒的沒夠,和陸思爾說:“你想學拳擊的話,得先學會挨揍。”
說完他佯裝朝她麵前打過去一拳。
“啪——”
他的拳頭被程南伸出一隻手穩穩接住,發出一聲悶響。
陸思爾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裴雨澤笑著抽回了手,戲謔道:“開玩笑的嘛,又不可能真打她。”
陸思爾剛想罵他又考慮到程南在場,便隻是瞪了他一眼。
裴雨澤對兩人說:“走啊,玩去。”
程南背著包往前走,“沒時間。”
陸思爾陰陽怪氣他:“好瀟灑啊裴少爺,天天就玩~”
她跟上程南,“我也沒時間。”
裴雨澤在後麵聲音懶懶的:“真沒意思啊你們兩個。”
“...”
裴雨澤見狀自己不知道去哪玩了,沒打擾他們兩個單獨相處。
兩個人在路上走著,程南問她:“你腿怎麼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我覺得我現在能蹦能跳的。”
陸思爾想到剛剛的事,跟他說:“我就是無聊散散步所以走到這邊來的,根本沒去打拳...”
她聲音越來越小。
“下次可以直接來。”
“什麼?”陸思爾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來找我。”
“真的嗎?”
陸思爾跑到他麵前,眼睛亮晶晶的,笑意正濃,臉上露出兩個酒窩。
“嗯。”
“那太好了。”
程南把她送到家門口,“回去吧。”
陸思爾走到門口又回頭,他還站在那裡。“程南。”
“嗯?”
“明天見。”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