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斯血案(1 / 1)

回到巡捕房後,神秘人被押著,腳步踉蹌地關進了審訊室。那審訊室裡,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給整個空間增添了幾分壓抑與陰森。

陳楚驍和沈暗香隔著審訊室的單向玻璃,靜靜地注視著裡麵的神秘人。

神秘人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腦袋深深地埋在胸前,肩膀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滲血,殷紅的血跡在他那件黑色的衣衫上暈染開來,如同綻放的詭異花朵。儘管疼痛難忍,可他依舊緊咬牙關,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聲不吭。

陳楚驍深知,這個神秘人是目前找到沈銘山下落的關鍵線索,絕不能讓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於是,他果斷下令,讓警員迅速將醫生找來。

不一會兒,醫生背著醫藥箱匆匆趕來,神色略顯緊張。醫生走進審訊室,來到神秘人身邊,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在清理傷口時,酒精的刺激讓神秘人疼得微微顫抖,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可他的眼神中仍透著一股倔強,仿佛在抗拒著這一切。

處理完傷口後,陳楚驍深吸一口氣,穩步走進審訊室,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神秘人對麵。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緊緊地盯著神秘人的眼睛,試圖從那深邃的眼眸中找到一絲破綻,打開案件的突破口。

“說吧,你為什麼要搶玉佩?沈銘山在哪裡?”陳楚驍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在這狹小的審訊室裡回蕩。

神秘人緩緩抬起頭,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瞥了陳楚驍一眼,隨後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冷冷地說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彆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東西。”

陳楚驍微微眯起眼睛,他早已料到這個神秘人不會輕易開口,想要撬開他的嘴,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就在他絞儘腦汁思考對策時,一名警員神色慌張地匆匆走進審訊室,在陳楚驍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楚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出審訊室,神色凝重地對沈暗香說:“仙樂斯老板賀正雄被人暗殺了,現場留下了一些奇怪的線索,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去仙樂斯看看。”

沈暗香聽聞,心中猛地一震,臉上露出驚訝與擔憂的神情。她心裡清楚,仙樂斯是芙蓉城最負盛名的娛樂場所,而賀正雄在城中也是個舉足輕重、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死必定會在城中掀起軒然大波,引發無數的猜測和恐慌。

陳楚驍迅速召集了一眾警員,帶著沈暗香和法醫秦晚兮,匆匆趕到了仙樂斯。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麵一片嘈雜,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亂成了一鍋粥。

陳楚驍立刻展現出他作為探長的威嚴與果斷,高聲指揮道:“大家迅速封鎖現場,維持秩序,千萬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警員們聽到命令,如同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迅速領命四散開來,各自奔赴自己的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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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仙樂斯大廳,隻見裡麵一片混亂,桌椅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地上滿是破碎的酒杯和散落的雜物。沈暗香不禁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厭惡和不安。

而陳楚驍大步徑直走向嚇得瑟瑟發抖的工作人員,儘量放緩聲音,溫和地問道:“你彆怕,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一說。”

工作人員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陳探長,當時賀老板正和一個舞女跳舞,那舞女是剛來沒幾天的,舞跳得可好啦,賀老板正開心著呢。突然,‘啪’地一聲,整個燈就滅了,我們都慌了神,有人喊著快找蠟燭,可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燈又亮了,這時候就看見賀老板已經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太嚇人了。”

陳楚驍緊緊抓住關鍵細節,追問道:“那燈滅的這一會兒工夫,有沒有聽到什麼特彆的動靜,或者看到有人走動、進出之類的?”

工作人員拚命搖頭,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沒有啊,陳探長,一片黑燈瞎火的,大家都懵了,根本沒注意啥異常,等亮燈發現老板出事,才有人叫嚷著報案。”

這時,秦晚兮已經來到賀正雄的屍體旁,她蹲下身子,有條不紊地開始檢查。她先是仔細查看了賀正雄的傷口,那是一處位於心臟位置的致命傷,傷口不大,但十分精準,一看就是被利器直接刺入心臟。接著,她又輕輕翻開賀正雄的眼皮,觀察他的瞳孔,同時用手按壓他的身體各處,檢查是否還有其他隱藏的傷痕。

沈暗香蹲在一旁,看著秦晚兮專注的模樣,心中不禁對她的專業和冷靜感到欽佩。秦晚兮一邊檢查,一邊低聲說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案發當時,也就是燈滅的那短短幾分鐘內。致命傷是心臟被利器刺穿,一擊斃命,手法非常嫻熟,凶手應該具備一定的解剖學知識或者有過相關的殺人經驗。而且,從傷口的角度和深度來看,凶手應該是從正麵襲擊的,這說明凶手和賀正雄之間可能比較熟悉,或者凶手的偽裝非常成功,讓賀正雄沒有產生防備。”

陳楚驍也走了過來,認真傾聽著秦晚兮的分析,不時微微點頭。聽完後,他說道:“看來凶手是個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的人。那除了致命傷,還有其他發現嗎?”

秦晚兮微微皺眉,繼續說道:“死者的手上有一些掙紮的痕跡,指甲裡似乎有一些殘留物,我需要帶回去進一步化驗,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皮膚組織或者其他線索。另外,死者的衣服上有一些奇怪的纖維,和現場的環境不太相符,也需要仔細檢查。”

沈暗香看著賀正雄的屍體,又看了看那行寫在地上的血字“罪惡之人,死有餘辜”,說道:“陳探長,你看這字,雖然寫得潦草,但下筆很重,凶手寫的時候應該滿是憤恨,像是要昭告天下賀正雄的罪狀。而且現場沒有打鬥痕跡,說明凶手出手極快且隱蔽,是有備而來。”

陳楚驍微微點頭,麵色凝重,表情愈發深沉:“的確,這絕不是普通的仇殺,背後定有隱情。”

正說著,一名警員神色慌張地匆匆跑來,手裡拿著一塊玉佩,大聲說道:“探長,在舞台後方的隱蔽角落裡發現這個,看著跟沈家那塊玉佩一模一樣,上麵還刻著一個‘周’字,看著不一般。”

陳楚驍的身形猛地一僵,雙眼瞬間瞪大,死死地盯著警員手中的玉佩,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時哽住。他疾步上前,一把奪過玉佩,拿在手中反複摩挲,手指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這……這怎麼可能?”陳楚驍喃喃自語,轉頭望向沈暗香,眼神中滿是驚愕與疑惑,“沈姑娘,你看,這玉佩怎會出現在這兒?”

沈暗香也是一臉詫異,走上前仔細端詳,秀眉緊蹙道:“的確和我爹的玉佩一模一樣,這中間到底有何關聯?”

陳楚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聲音仍帶著一絲顫抖:“我本來就覺得沈銘山的失蹤蹊蹺,現在這玉佩突然出現,一定不是巧合。沈銘山失蹤前,可曾有什麼異常舉動,或者與什麼姓周的人有過交集?”

沈暗香低頭沉思片刻,輕輕搖頭道:“沒聽說,隻是玉佩一直是我爹的東西,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陳楚驍來回踱步,心中思緒萬千,如同亂麻一般:“不管怎樣,這玉佩定是關鍵。凶手故意留下,可能是想引我們入局,看來我們以後要小心為妙。”

沈暗香目光一凜,眼神中透露出堅定:“陳探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楚驍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先按原計劃,從這‘周’字排查,你帶人去查他生意上往來的,我去問問他的熟人。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動。”

說罷,二人便帶著各自的任務,迅速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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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暗香帶著一組警員奔赴各大商會,一進綢緞莊,就直截了當地問老板:“老板,跟您打聽個事兒,賀正雄賀老板,您認識吧?請問他和賀正雄有什麼生意往來或者有什麼過節嗎?”

老板先是一愣,隨後陷入回憶,緩緩說道:“我聽人說,賀老板和周震霆之前爭一塊地建廠,鬨得不可開交,差點打官司。那塊地位置好,倆人都相中了,互不相讓,後來不知咋的,賀老板使了些手段,把地拿下了,周震霆可氣壞了。”

沈暗香眼睛一眯,追問道:“這周震霆住哪兒,您知道嗎?”

老板搖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這我還真不清楚,隻曉得他也是個有勢力的主兒,在商圈混得年頭不短了。”

沈暗香謝過老板,轉身出門,心中暗道:“周震霆,看來得會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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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楚驍來到賀正雄的宅邸,找到管家,表情嚴肅地問道:“我是巡捕房陳探長,你家老爺平時得罪過什麼人,尤其是姓周的,麻煩你詳細如實告訴我。”

管家猶豫再三,才開口說道:“周震霆前陣子還來大鬨一場,罵罵咧咧的,說賀老板斷了他財路,走的時候放狠話,要讓老爺好看。我當時在一旁聽得真真的,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陳楚驍眼神一凜,知道有眉目了,忙問清周震霆住址,迅速與沈暗香會合,一同奔赴周震霆住所。

然而,當他們趕到周震霆住所,敲門許久都無人應答。陳楚驍心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用力推門而入。

屋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死寂一片,仿佛時間都在這裡凝固。隻見周震霆躺在地上,周圍是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死狀與賀正雄極為相似,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身旁也有一行血字:“罪惡之人,死有餘辜。”

陳楚驍握緊雙拳,憤怒地說道:“可惡,又晚一步。”

沈暗香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這明顯是連環報複,可背後究竟是誰在操控?”

兩人對視,眼中滿是堅定與憂慮。

陳楚驍沉聲道:“不管怎樣,得搶在凶手前麵,不能讓無辜的人再受害,這陰謀,一定要連根拔起。”

沈暗香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此時,整個芙蓉城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讓人不寒而栗。每一個角落似乎都隱藏著未知的秘密和危險,而陳楚驍和沈暗香,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努力尋找著那一絲光明,試圖揭開這一係列案件背後的真相,讓正義得以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