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佐回到青學的比賽場地上,青學和不動峰的比賽還沒有結束。
場上正進行單打二的比賽,青學越前對不動峰伊武。
沒有看到雙打二的河村,乾也不在,青學眾人的情緒都沒緊繃,盯著網球場的比賽。
小佐走到手塚身邊,“哥哥。”
手塚把注意力從網球場上的比賽收回來,轉過頭看他。
除了身上衣服臟了一些,小孩兒情緒穩定,眼神乖巧,雖然還少一些活潑,大致應該好了。
“嗯。”
手塚輕輕應了一聲,又把注意力投到網球場上的比賽。
後背上一重,下一刻小佐聽到菊丸飛揚活潑的聲音。
“小佐你去哪裡了?”
菊丸趴在他背上,鼻子湊過來在他周邊嗅了一會兒。
“小佐你剛才是不是吃過冰淇淋,香草味的?好羨慕啊,我也想吃冰淇淋……”
小佐好笑地伸手摸了摸他飛揚的發尾。
“比賽期間不允許吃的。”
看到少年瞬間垮下來的臉,笑著加了一句,“等比賽結束了,我請客買給你吃。我知道哪裡的冰淇淋好吃。”
菊丸臉上沮喪頓消,笑容綻開。
“小佐太好了~”
“小佐隻請英二吃嗎?我們沒份兒?”
旁邊的不二笑眯眯地轉過頭,“我也想吃冰淇淋呢……”
“比賽結束了,大家一起去。”
越前和伊武的比賽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
正反旋轉的網球,往越前接球的那隻手腕產生麻痹,使不上力。
伊武再一次瞄準了這樣一個空當兒,黃綠色的網球掠過半個網球場,從球網的另一邊飛來。
越前揮動球拍去接。
左手握力消失,網球拍脫手飛出。
脫手飛出的網球拍撞在中間球網兩邊的立杆上,從中間斷裂。
斷裂的網球拍反射,向著越前飛來。
“越前——”
網球場外的青學眾人緊張地嗓子都提起來,身體貼在鐵絲網上,恨不得撞破了,衝到場上來。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小佐是怎麼消失的,眼前像是圖像卡頓了一下。
下一幀,小佐就出現在了網球場內。
小佐抓著越前的衣服把人往後拉,斷裂的網球拍擦著越前的左眼皮飛過去。
“越前——”
青學眾人紛紛從場地入口處跑進來。
越前的左眼皮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漸漸有血珠從其中滲出來。
他閉著左眼,身體向後靠在小佐懷裡。
原本戴在頭上的帽子這會兒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
球網對麵的伊武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這種意外,呆愣在了原地。
“越前,你感覺怎麼樣?眼睛疼嗎?”
“小不點兒……”
比賽不得不暫停。
越前被人扶到網球場邊的長椅上坐下,龍崎老師提著醫藥箱大步走過來。
先消毒,龍崎老師檢查越前的傷口。
“還好沒傷到眼睛,先處理一起,然後去醫務室讓醫生治療。”
手塚對著裁判方向舉起手,想要棄權。
被小王子看出意圖,搶先開口。
“部長,我想把比賽打完。”
“胡鬨!我是青學的部長,比賽的事我說了算!”
手塚皺眉,不讚同地看向網球社倔強的一年生。
越前不服輸地與他對視。
睜著的右眼裡麵滿滿都是遇到對手的戰意。
“我能打贏!”
那樣明亮堅定的信念,讓手塚心裡開始動搖。
他詢問地看向給越前處理傷口的龍崎老師。
網球社的兩人無聲中達成了協議,龍崎老師心中雖然不讚同,也沒有開口反對。
“十五分鐘。血隻能暫時止住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越前必須去醫務室找醫生治療。”
得到了答案,手塚看著網球社的一年生,“越前,十五分鐘夠嗎?”
“夠了。”
小王子自信堅定。
“龍崎老師,我來吧。”
哥哥和小王子達成了協議,小佐走過來,接過了龍崎老師手裡的醫藥箱。
龍崎老師不自主地讓開了位置。
越前的左眼皮經過初步處理,還是有極細小的血珠滲出。
“閉眼,龍馬。”
小佐掌心輕輕覆蓋在受傷的左眼皮上。
越前雖然不懂,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
無人看見的空間,咒力從小佐掌心流出,在越前的傷口處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膜。
小佐還沒學會反轉術式,但他的咒力自帶修複能力,用在外人身上,效果可能要打個折扣,但現在足夠用了。
為了掩人耳目,小佐在越前的傷口上貼了紗布。
半蹲在越前身前,拉過他的左手腕,用一定力道按摩。
“和哥哥約定好了,十五分鐘。”
越前慫了慫鼻子,笑容明亮,帶著近乎傲慢的驕傲。
“當然!”
阿桃撿來越前丟在網球場上的帽子,笑著扣在他頭上。
不二從他的網球袋裡取了一支新的球拍給他。
所有人退出網球場,留越前在他的賽場上。
退出網球場,小佐抬頭看到站在鐵絲網外的跡部,還有冰帝的正選。
跡部臉上戴著從他這裡拿走的眼鏡,見他看過來,對他招了一下手。
冰帝眾人是在越前網球場上受傷時來的。
青學的人圍著受傷的越前,全然無視了前來的冰帝眾人。
冰帝的比賽進行得很順利,以3:0的成績快速戰勝了對手,取得了所在地區預選賽的冠軍。
來璟山公園的網球社社員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勝利歡呼。
地區預選賽結束了,都大賽要等一個月後。
跡部指示眾人收拾東西,散場。
“跡部要回去了嗎?”
看見跡部離開的方向,忍足跟上來,明知故問。
跡部看著在忍足身後跟過來的冰帝正選,挑了一下眉,“本大爺還有其他事,你們散了吧。”
忍足笑得彆有居心,“跡部是要去看青學的比賽嗎?廣播裡麵還沒有聽見青學比賽結束。”
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框,“不如一起去吧。都大賽還有一個月時間,說不定可以約一下和青學的練習對抗賽。”
忍足的理由足夠“正確偉大”,跡部無法拒絕,隻能帶著一串兒人來了青學比賽場地。
動態視力極其優越的冰帝正選看到一條身影從鐵絲網外躍起,翻越,落進網球場內。
青學的比賽場地傳來嘈亂。
好像是比賽的人受傷了。
向日抓住身邊忍足的手臂,睜大的眼久久不能閉合。
“忍足你剛才看見了?人真的能跳那麼高……”
忍足看見了。
跡部看得更清楚一些。
翻越進比賽場地的人是小佐,那麼場上的受傷的應該是青學的其他人。
果然,是青學的一年生正選。
小佐徑直走到跡部身邊,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向日好奇地從忍足身後探出頭,紅色大眼裡麵滿是探究,“你和跡部認識啊?”
“你是怎麼能跳那麼高的?能告訴我嗎?”
跡部盯著小佐身上的網球遠動服看了一會兒,上午他分開時還是乾乾淨淨的,這會兒倒像是小孩兒去泥土裡麵滾了兩圈兒回來了。
“把眼鏡還我吧。”
小佐把眼鏡取回來,戴在臉上。
跡部很不情願,“你不是還有備用的嗎?”
“在家裡,沒帶在身上。”
冰帝的正選並不知道自家部長搶了彆人的眼鏡,隻以為部長的眼鏡被人搶走了,神情還這麼溫和,震驚之下,滿滿都是對兩人親密動作的探究。
兩人遠離了人群說話。
跡部看著他臟了的衣服,“你沒事?你的老師又來考驗你了?”
同屬咒術師,小佐許多不願對其他人麵前表現,不想說的話,在跡部麵前少了許多顧慮。
“小景,我今天做了一件錯事。”
“嗯?”
跡部聽得不是很明白。
既然知道是錯事,為什麼要去做?
“我把五條老師氣走了……大概之後都不會再管我了……五條老師今天沒打死我,是他心慈手軟……”
說這些話時,小佐是笑著的,但跡部莫名感受到了他的哀傷。
掌心在小孩兒頭頂按了按,“既然知道是錯的,還去做了,說明你沒找到更好的方法,但必須去做,是嗎?”
“你說你的老師心慈手軟……沒有打死你……應該不全怪你……”
跡部斟酌措辭,想給麵前的小孩兒一點兒言語上的安慰。
小佐明顯被安慰到了。
把跡部放在頭頂的手打掉,“不要老是摸我的頭,雖然你長得高一點。”
跡部報複性地在小孩兒頭上抓了一把,離開時,順便把小孩兒臉上的眼鏡勾走。
小佐叫著伸手要搶回。
跡部舉高了手臂。
“你不是說你家裡有備用的,這副眼鏡就當做禮物送給本大爺了。”
小佐不忿,踮高了腳尖兒,扒著他的胳膊往下拉。
“我為什麼要給你禮物?憑什麼?”
“好朋友之間互贈禮物不是很常見嗎?乖一點兒,過兩天,本大爺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你。”
跡部高傲地仰著頭,看著小孩兒踮著腳尖兒也夠不到他的手腕,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優越感。
不遠處的向日看著打鬨的兩人,用手指捅了捅身邊的忍足,語氣中滿是疑惑不解。
“小佐為什麼不跳起來搶?他能跳那麼高,肯定能搶到的……”
是啊,為什麼不跳起來搶呢?
最終,小佐沒有從跡部手裡“搶”回眼鏡。
越前用6:3的比分贏了不動峰的伊武。
笑著對場外的青學眾人高高舉起了手裡的網球拍,下午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了一層熠熠光華。
小王子走到手塚麵前,揚起頭,帽簷下的琥珀貓眼如同時間最璀璨的寶石,“我贏了!”
得到手塚肯定的頷首,越前轉過身尋找小佐的身影。
“小佐,我贏了!”
小佐笑著伸手摘了他頭上的棒球帽,戴在自己頭上,“是,是,龍馬最厲害了。”
扶著他的肩膀,“你和龍崎老師去醫務室處理傷口。我答應了大家請客,你要什麼口味的冰淇淋?葡萄口味嗎?”
菊丸蹦蹦跳跳跳到小佐身旁,“我可以幫小佐一起拎袋子。我們這麼多人,小佐你帶的錢夠不夠?”
翻了自己的網球袋,把裡麵的錢包取出來,“不夠的話,我這裡有一些,留下坐公車的錢就行。”
“小菊不用擔心,我有錢!”
小佐笑嘻嘻地揮了一下手手,豪氣大方。
“小健給我發了很多工資。走,我們去買冰淇淋,小菊喜歡什麼口味的?哥哥?……”
把青學和冰帝的人挨個問了一遍。
買冰淇淋的隊伍出發時又多了一個忍足,跡部也想跟來,被小佐拒絕了。
“小景你和哥哥無話可交流了嗎?作為部長,你跟來湊什麼熱鬨?”
對比手塚,跡部覺得和小佐之間的氣氛交談更輕鬆。
作為相互認定的對手,互相承認對方的實力,但私底下,跡部和手塚的交流屈指可數。
這次見麵,跡部總感覺手塚身上透著淡淡的敵意,不是屬於對手之間的,更像是一種“就是看你不順眼”的情緒外化。
不二陪著越前去醫務室處理傷口,手塚和龍崎老師去處理這次地區預選賽的收尾工作。
剩下的青學和冰帝正選們不是很熟,現場沒有調節緩和氣氛的人,壁壘分明地站成兩邊。
小佐菊丸和忍足三人提著裝滿冰淇淋的箱子回來,青學和冰帝之間關係融洽,雖然沒有相談甚歡,卻保持著愉悅和善的氛圍。
河村靦腆地摸著後腦勺,說了河村爸爸知道青學拿了地區預選賽冠軍,要在家裡的壽司店請客的事。
盛情難卻,龍崎老師已經答應了。
打開箱子,小佐分發冰淇淋,分到最後,還多出來兩支。
“小佐你不吃嗎?”
“我今天已經吃過了。”
吃完了冰淇淋,眾人出發去河村壽司店。
公園停車場的大巴,車身上刷著冰帝的醒目標誌。
冰帝的人招呼青學眾人上車。
“小景,你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