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我真沒時間乾這事兒。”馬特果斷地拒絕了保羅。

保羅抗議,“但是你還沒聽聽我要叫你幫的忙是什麼呢!”

“無外乎又一個地檢不方便出麵的案件,不是嗎?不是我不想幫你,保羅,我最近忙得要死。”馬特把文件塞進複印機裡,“我沒有招待員,沒有合夥人,也沒有助手,我必須自己乾所有的事情。”

他把沒用的資料放進碎紙機,“下一次開庭陳述就在明天,我還沒有找到合理的動機解釋她的無罪,我的頭腦已經不清醒了,你不會想要我的幫助的。”

他把複印件拿走,喝了一口過夜的咖啡,“我得出發了。”

保羅把原件拿出來,“你忘了這個。”

“對,謝謝。”

馬特伸手去拿,保羅沒有鬆手,“我幫你完成那個該死的開庭陳述,你幫我試探警探哈裡在昨晚那件事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馬特深呼吸,“好吧。但你得保證這論點在接下來的庭審都能站得住腳。”

“那就是好了。”保羅鬆手讓他拿走材料。

**

警探哈裡正在和他的妻子莫麗鬨離婚,馬特是莫麗的離婚律師。

莫麗向馬特承認她本應該是過錯方的,但夫妻兩個都對離婚的緣由諱莫如深。不僅如此,莫麗是發起離婚的一方,哈裡很不情願離婚,但對於莫麗提出的分割財產的方案表現得很瀟灑。

而且他們沒有孩子的撫養權要爭,馬特的律師工作因此輕鬆不少。

警探哈裡不是很隨和的人,他粗魯、大大咧咧,對除了警察同僚以外的人都嗤之以鼻,馬特也被他指著鼻子罵過幾回。所以這次試探必須得小心。

馬特微笑著向哈裡打招呼,“哈裡,我聽說昨天晚上紐豪斯警官被毒販圍攻的事兒了,他沒事吧?我記得你也在31分局。”馬特在騙誰呢,他自己從來不是一個能把話說委婉的人。

哈裡沒有回以微笑,“他還喘著氣兒呢。”

“我還以為你們警察很團結呢,怎麼,你不喜歡他的咖啡品味?”

“不,隻是不喜歡他的品味。寒暄完了嗎?你應該和我的律師見麵,乾嘛來找我?”

“隻是莫麗落下的東西而已。一個懷表,她的祖母留給她的。”

“我會郵給她的。”哈裡狠狠摔上門,如果不是馬特的感官向他尖叫危險,後退一步,他的鼻子就該斷了。

隻是不喜歡他的品味而已。

馬特回憶哈裡的語氣,那是不屑、厭惡和仇恨的混合。真是奇怪,莫麗曾經和馬特抱怨過哈裡是個工作狂,也提到過他在警局的人緣很好,沒有不喜歡他和他不喜歡的警察,是什麼變了?

馬特隻能想到這次離婚。

他拿出電話,打給莫麗,“我們需要談一談。”

**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離婚的真正原因,莫麗。”

“我之前也沒用告訴你,我現在還是不想說。”莫麗雙手抱臂,眼睛不去看他。

“有一起案子可能牽涉到你和哈裡先生,”馬特耐心地勸說她,“我隻是不想讓這個原因成為啞炮,猝不及防來個爆炸。”

莫麗坐正了,“什麼案件?哈裡做了什麼嗎?啊,該死,我就知道他不會老老實實什麼都不做的,誰受到傷害了?”

那可是不同尋常的反應,“警局裡一個叫瑞克·紐豪斯的警察。”

“誰?”莫麗摸不著頭腦,“那個女孩沒事吧?”

他不是個女孩,“我沒說警察的性彆,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女孩?”

“唉,哈裡搞錯了對象。我沒有出軌另一個警察,我根本沒有出軌,我……”莫麗眨掉一顆眼淚,“我隻是終於發現了自己為什麼不喜歡和他肌膚相親。”

噢。

他們離婚是因為莫麗發現自己對異性不感性趣。

紐豪斯警官不是因為當小三被仇殺,但他有可能是被受到了愛情創傷,最近格外痛恨同性戀的同僚給陰了。

這個操蛋的世界。

**

幾個月的時間過得異常的快,尤其是當馬特一直拖延不想麵對的事情時。

冬去春來,春往夏至,他真應該和提姆談談關於“夜間生活”的事情,但怎麼談、以什麼身份談、談過之後怎麼辦,這些問題沉甸甸地積累在心上,拖垮了他的步伐。

“馬特?馬特!你在發呆嗎?”

馬特猛地驚醒過來,最近這幾天他有點過於投入在夜魔俠的夜間生活了,典型的逃避行為,但他就是停不下來。夙夜奔勞讓他注意力下降,額外的重量壓在他的肩上,胃裡也不舒服。

雪上加霜的是,對麵走廊裡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像毒蛇一樣鑽進他的耳朵,“你這個沒用的蠢豬,看看你都乾了什麼?”

她的高跟鞋嗒嗒的聲音和咄咄逼人的質問聲令他感到惡心,“你這個懦夫,白活那些年,到現在都一事無成,聽聽你剛剛在庭上說的那是什麼話,嗯?你在反抗你的主人嗎?人間太美好了,你想待在水深火熱的地獄裡嗎?”

她高高地聳立在對麵的可憐蟲身上,被她詛咒的男人恨不能自己的腦袋縮進脖子裡,“呃……嗯……”

馬特受夠了,不管那個女人在乾什麼,她最好不是在敲詐勒索。

“現在,我命令你,而你要聽好了,明——”馬特使勁撞了過去,這個世界清淨了。

“啊!”女人發出一聲慘叫。

馬特惡毒地欣賞了一會兒,把滿意的表情收好,“女士,你還好嗎?非常對不起,我剛剛沒有看路……”

女人試圖站起來,但她的腳腕扭傷了,“你是瞎了嗎?沒看見這兒有個大活人嗎?哦,我的腳腕,我需要救護車!”

馬特假裝摸索著扶她,“女士,你確定要叫救護車嗎?”但實際上“不小心”按在了她的傷處,“也許休息一會兒,冰敷一下如何?”

“啊嗷,疼死我了!”她用力把前來“幫忙”的馬特推開,他順著這股力道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場大戲引來不少圍觀群眾,保羅循聲而來,“馬特?”

“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把這位女士撞到了,她的腳腕很痛,我試著扶她,她不想讓我碰她,所以……”

保羅幫馬特站起來,撿回他的引導杖,“亨裡克小姐,那不是你遷怒的借口,你怎麼能把一個視力障礙者推倒?他又不是故意的,這太危險了。你需要救護車,還是需要一個借口逃跑?不管你去哪,正義都會降臨到你身上的。不·要·試·圖·逃·跑。”

亨裡克小姐釋放怒火的對象轉移了,“羅比內特先生,我每年買人身保險的錢夠抵你一年律師谘詢費,我要救護車,我的腳腕要是有什麼事你們誰都彆想跑!”

馬特不經意地把手放在那個被威脅的男人肩上,而她還在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男人如夢初醒,“我應該去和我的律師彙合了。”

趁著亨裡克小姐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一溜煙跑了。

馬特功成身退,“看來你們認識。保羅,我得走了,你能控製住局麵吧?”

“走吧。”保羅的眼球奇怪地轉動,像是在翻白眼,“這種程度的我綽綽有餘。”

**

亨裡克小姐是個新貴土豪,她被捕的消息在藝術界引起了很大震動,許多畫家和設計師都為此事發表了聲明,還有不少受害者匿名向電台爆料,很是熱鬨了一陣子。

馬特在養病期間無聊到問提姆,“韋恩家和亨裡克小姐打過交道嗎?她是真的很有‘女王’氣場嗎?”

提姆停下了給他削蘋果的手,“如果你選擇感到精神了,就快點完成醫生給你的複健任務。”

“你還在生氣?”

“直到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才會消氣。”提姆把蘋果當成馬特來了個五馬分屍,“吃。”

馬特試圖爭取一點同情分,“我不想吃去痛片,它讓我感覺怪怪的,沒有胃口吃飯。”

“醫生的命令,你不想吃也得吃,下次不要把你自己置於險地如何,‘大英雄’?”

馬特假裝沒有聽到提姆的陰陽怪氣,畢竟,這次受傷可不是在他當夜魔俠的時候,而是在白天本應安全的法院裡。

在營救了可能被脅迫做偽證的可憐蟲後,馬特直奔審議庭,這次他手上這個案子,斯蒂文·克利瑞,是現在發展得蒸蒸日上的生物標準公司擁有者的兒子,被指控犯有二級謀殺罪。

斯蒂文的母親為兒子雇傭了他,而不是為公司效力10年的老律師,這個家庭肯定沒有達成一致看法。目前看,小克利瑞和小克利瑞夫人是一心的,老克利瑞?心懷鬼胎,另有打算。

幾年前,家族企業擴張的關鍵時期,他們低價回收了聯合貿易公司進口的導線,它們被用於心臟起搏器上,連接著電池,為停跳的心臟傳輸珍貴的電流。

如今這些器械還沒有到達有效期限,卻有人因起搏器失效而死,檢方追查到源頭,原來采購的導線在運輸過程中已經被海水腐蝕報廢,生物標準公司使用了這些廢品,生產的起搏器統統不合格,於是地檢指控當時負責檢查導線的小克利瑞。

檢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老克利瑞一直借口他是管理層不知情,這樣檢方就無法以刑事案件起訴生物標準公司。退而求其次,他們盯上了小克利瑞和克利瑞夫人,如果罪名成立,股東的罪也會變成公司的罪,受害者的正義才能得以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