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傑克的蘇醒,馬特曾經擔憂的提姆可能會疏遠他的可能變小了,全世界的父親都一個樣,總覺得孩子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沒有變,傑克仍然把提姆當成小孩子對待,醒來之後就替提姆從寄宿學校轉學到了哥譚高中。
提姆現在成天和他抱怨父親的專製,“不是我不感激,我曾經很想要他們回家安定下來,現在爸爸表現得想要重新開始,緩和我們的父子關係。我的意思是,在我自生自滅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而且對他的生意毫無興趣,但他偏要我行我素地叫我參與進去,甚至沒有提前問過我的想法。他符合‘封建大家長’和‘大男子主義’的每一條特征!”
提姆恨恨地把地毯使勁揪起來打掃下麵的灰塵,傑克明天就能回家住了,他們儘可能地把家裡打掃得乾淨適合病人居住。
馬特帶著隔音耳罩吸塵,仍然能聽見提姆的抱怨,“他也認為布魯斯太花花公子了,對我沒什麼好影響。不管表麵看起來如何,布魯斯幫助彆人從不要求任何回報,他們被綁架的時候,也是布魯斯幫助了我,現在批判布魯斯隻會顯得爸爸不知感恩。”
馬特對此不予置評,他問起那個更棘手的問題,“他想要搬進羅賓遜公園的那間頂層公寓,那現在的房子怎麼辦?”
“爸爸沒有說,應該是要賣了吧。”
於是馬特明白了這一係列行動是怎麼回事。傑克嫉妒了。
也許是生死攸關改變了他的想法——很多人在經曆過瀕死之後選擇回歸家庭——傑克對他失職期間充當父親角色的布魯斯和馬特都充滿了嫉妒之情,他嫉恨他們占據了提姆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對比之下傑克會是一個糟糕的父親,儘管他愛提姆的心和他們是一樣的。
賣掉房子傑克回來住以後,馬特的居住地距離提姆更遠,布魯斯也沒有理由接近提姆了。
傑克怎麼想都無所謂,但他不應該把自己的孩子牽扯進來,那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會做出來的魯莽舉動。
況且傑克的病還需要複建和治療,提姆還是個青少年,無力支撐起照顧父親的重任,把布魯斯和馬特趕走隻會逼提姆提早長大。
馬特問他,“既然你不想過問傑克的生意,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
“爸爸直接把CEO叫到他的病房裡了,我不想當場下他的麵子。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覺得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和他談吧。”
馬特給他提建議,“永遠都不會有合適的時間的,你可以給他寫封信,或者直接給他發消息。重點是你要向他傳達自己的意願,形式並不重要。”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不講理。”提姆最近歎氣越來越頻繁了。“爸爸自己也曾是個青少年,青少年就是有很多不想叫彆人知道的小秘密,但是不,他不關心我的想法,我行我素地指揮我,好像我是個隻會執行指令的機器人!”
馬特有點不自在,提姆也許擁有幾個無傷大雅的小秘密,他卻保守著更加危險的、可能致命的秘密。
不隻是關於馬特就是夜魔俠的事實,也有夜翼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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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布魯德海文。
馬特和他的證人被逼到一個破舊公寓大樓的屋頂上,他很確定他們還活著的唯一原因是劫掠者一直在戲耍他們。
又一塊鐵片劃破馬特的大腿,這不是一個很深的傷口,但考慮到他們身後的牆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相同的碎片,他相當確定再不做些什麼,他們很快就會死的。
“像你這樣的小妞會對鐘王構成什麼威脅,嗯?”劫掠者問道,語氣中帶著真正的好奇。“你偷了他的東西還是怎麼的?”
馬特也想知道,這次他保護的少女莎拉隻是個導遊,生活單調人際關係簡單,而鐘王卻是布魯德海文狡詐的黑惡勢力頭子,他們兩個之間能有什麼聯係?
馬特在每一次夜行活動中都活了下來,他也必須挺過這一次,連帶他的證人完好無損。
“不知道,你確定找的是正確的人嗎?”他勉強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
“求求你了,”莎拉顫抖著哀求,“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麼鐘王,一定是彆的叫莎拉的女孩,求求你了!”
一把小刀擦過馬特的肋骨釘在牆上,馬特忍痛舒展身體掩護莎拉,她現在還活著全憑馬特給她當掩體。好在莎拉以外的旁人,劫掠者隻會傷害,不會致命。但那家夥已經越來越焦躁,最好不要高估他的耐心。
“警察想保護你,FBI想保護你,”劫掠者繼續說道,“你的律師也想保護你,你是什麼?聖女瑪麗亞嗎?我有個雇傭合同要完成,你最好乖乖出來,我保證會做得乾脆利落,你甚至感覺不到痛楚。”
莎拉抖得更厲害了,他們花了好幾個小時躲躲藏藏疲於奔命,她的體力耗儘了。
“好吧,你說到了雇傭合同,”馬特試圖誘惑這個家夥,“你從這裡麵得到了什麼?金錢?我會雙倍付你中止這合同!”
“啊,不行,一個雇傭兵有自己的信譽要維護。這次任務前我和彆人打了一個賭,死去的生命隻有任務目標一個,你就慶幸吧。”
劫掠者給槍上了膛,“我的槍法很準的,你最多流點血。”
哦,最後的機會。拜拜了秘密身份,因為馬特不會為了保護自己而讓莎拉受到傷害的。
他咬緊牙關蓄力,全神貫注在那家夥的槍上,劫掠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雙手護住莎拉,稍稍弓起,隨時準備拉著她躲開子彈。
劫掠者扣動扳機的聲音從未到來,一根棍子憑空飛出來打落了他手中的武器。隨即一個動作無比靈活的年輕男人攀了上來,立刻與劫掠者混戰在一起。
彈殼傾瀉在房頂上,從新人的體操般的動作來判斷,他靈活地躲開了每一記並回以有力的反擊,他很有經驗。
無論如何,馬特利用了這次機會帶莎拉跑到消防出口,他知道樓梯在哪裡,屋頂有多大,馬特隻需要1分鐘。
莎拉已經搖搖欲墜了,劫掠者差點抓住她的襯衫後襟,近到馬特幾乎能感覺到這個雇傭兵的呼吸。然後他的對手很快把他拉了回去,馬特半拖半抱著莎拉離開,把他們留在屋頂。
他們遠離那個屋頂10個大樓的距離之後,趕來救援他們的警察到了,屋頂上的爭鬥也停止了,陷入昏迷的平靜心跳聲屬於追殺他們的劫掠者。他們安全了。
“劫掠者?這是什麼鬼名字?”平靜下來後,警探向他們問話。
“雇傭兵給自己取的代號,這是他向我們介紹自己時說的。”馬特說,“他還提到了鐘王,但我們不清楚他與我的當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或者為什麼會找上莎拉。”
警探用碘伏幫他擦拭傷口,馬特畏縮了一下,“在他被收押之後,我能單獨和他說說話嗎?也許能套出幕後真凶。”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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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駁回了他的提議,因為嫌犯過於凶惡,攻擊了數名獄警被單獨關押起來。
與馬特預計的不同,調查進行得倒是很順利,有個新來的巡警格裡森和英雄夜翼——就是那晚救了馬特和莎拉的體操選手——建立了聯係,告訴他們原來莎拉是鐘王的私生女,他想要除掉她以廢除她的繼承權。
“你還好嗎?”一個輕快的聲音問他。
“我沒事。”馬特條件反射地回答,“誰在問這個問題?”
“迪克·格裡森,”聲音的主人輕輕觸碰他臉頰上刀傷附近的皮膚,“你隻塗了碘伏,是還沒來及去醫院?”
“迪克,作為理查德的昵稱?”馬特的關注點偏了,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父母給自己的孩子這樣起名。
“理查德·約翰·‘迪克’·格雷森”,如果你喜歡叫人全名的話。”
“謝謝你的關心,理查德。”馬特擠出一個微笑。
很快,迪克成了馬特在警局的熟人,他也很樂意能在警局有個朋友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案件消息。
迪克總是在無意中與人調情,附帶過多的肢體接觸。這也是馬特沒能察覺到他們之間曖昧小火花的重要原因。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下班後和迪克一起度過了多少時光,直到迪克在餐廳裡不小心說漏嘴。
“我還有點緊張你不會答應這次約會呢。”迪克說。
馬特揚起眉毛,“約會?”
“我還以為我是那個遲鈍的人呢,我們最近每天都見麵——”
“對,因為我們要交流案情啊。”
“在私人時間裡也是嗎?”
馬特啞口無言。
也是在那個夜晚,他發現迪克就是夜翼。
夜翼不是不重視保護他的秘密身份,隻是他不幸遇上了來劫獄的喪鐘。
待馬特聽到警方廣播穿上夜魔俠的行頭趕往現場時,喪鐘和劫掠者都已逃離,夜翼倒在一片廢墟之中,他隻來得及在廢墟倒塌之前把夜翼拖到安全的地方。
夜翼隻清醒了一小會兒,就嘟囔著“不要醫院”昏倒了。
雖然隻是第二次和夜翼接觸,夜魔俠立刻聽出來這是幾個小時前還在和他約會的迪克,一定是之前和喪鐘的戰鬥毀壞了他的變聲器,才叫他暴露出了真實的聲音。
保險起見,夜魔俠找回了散落在彆處屬於夜翼的武器,並給他做了急救處理。同為義警,馬特尊重迪克的選擇,但他不敢冒險叫夜翼知道他的黑暗一麵。
從那以後,迪克敏銳地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變了,不過他以為是馬特不想和他約會所以保持了距離。與此同時,夜魔俠的行跡更加隱秘,以避開同在布魯德海文的夜翼。
他做得相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