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的名字,而且看著像醫生?”
降穀零突然想到了什麼,猜測道:
“我前些天還聽艾蓮娜醫生說,近期會有幾個新認識的合作夥伴要來找她。會不會其中就有這個人?”
諸伏景光拿出本子寫道:
【時間上是有些巧合了。zero,我們不如去問問那位艾蓮娜醫生。】
秋山茂卻偏過頭,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你們要去就自己去吧,千萬彆喊我。”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知道他是因為過去的經曆,對所有和研究所、實驗室有關的地方都表現得非常反感,連帶著對醫生這種需要常年穿著白大褂的職業都排斥的很厲害。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也不想戳好友的痛處,於是隻好略過這個話題,拿出便當開始解決午飯問題。
感謝善良的hiro大廚隻會在晚上放學後才展示他的廚藝,所以中午的便當起碼還是從便利店買來的正常口味。
午飯後有一段自由活動時間,他們三個人有時候會聚在一起,但有時候也會分開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最近幾天,諸伏景光總是會在這個時間段消失一會兒。
秋山茂最近已經明白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隱私,所以考慮到諸伏景光或許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去打擾。
降穀零心裡不放心那個新微機老師的事情,所以匆匆吃完午飯就跑出去打聽消息去了。剩下秋山茂一個人待得無聊,於是決定去教學樓後麵的花壇附近轉一轉。
想起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湊巧遇到了兩個背後說降穀零壞話的學生,秋山茂難得生出一絲童心,打算再悄悄找一找還有沒有這樣的學生。說不定還能抓個現行。
然而沒想到剛轉過一排灌木叢,秋山茂突然動作一頓。
這裡有人!
幾乎是同時,強烈的危機感讓秋山茂瞬間神經緊繃,周身氣場霎時冰冷,整個人危險至極。他的眼神陡然淩厲起來,冷冷朝著躲在這裡的人看去。
灌木叢後站著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麵容蒼白,神情晦暗,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白大褂,正看向秋山茂出現的方向,似乎對他的到來絲毫不意外。
秋山茂厭惡地瞥了一眼對方身上穿著的那件白大褂,簡直都快要起雞皮疙瘩了。
然而真正讓他忌憚的,卻是這個人身上的氣息。
那是一種陰暗腐朽的、充滿扭曲瘋狂又黏膩到令人作嘔的晦澀氣息,是曾經伴隨過秋山茂不知道多少次穿越都無法擺脫的,屬於研究所那群瘋子所獨有的氣息。
秋山茂身體下意識繃緊,心臟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腦中瞬間有無數危險的想法一閃而過。
這家夥難道也是研究員?難道他是來抓我回去的?可是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有警察泄密?還是我無意中露出什麼破綻被他們發現了?
總之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人注意到hiro和zero的存在!
絕不允許因為我的關係而讓他們遭遇危險!
不如就在這裡殺了他!
下定決心,秋山茂眼中劃過一絲冷光。
無數個前世所積累下來的戰鬥本能,讓他眨眼間從眼前之人的身上找到至少十幾處破綻。
加之這人在附近沒有幫手,以秋山茂如今小孩子的身體,想要一擊斃命,隻需要找到一個最合適的機會就夠了。
雖然再次弄臟這雙手實在可惜,但哪怕重新淪入黑暗,他也絕不允許這些人危害到自己的朋友!
然而就在秋山茂即將動手的前一秒,眼前這個疑似敵人的少年卻突然說話了。
“嗨!你也是被係統選中的穿越者吧?你好,我是你的同伴,你可以叫我——
呃,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不過真沒想到啊,居然這麼快就能遇到同伴,那這次的係統任務就可以合作完成了。哦對了,你在這個世界叫什麼?”
對麵的少年突然友善地笑了起來,就好像對方身上之前的那股晦澀陰暗的氣息不存在似的。
他在秋山茂警惕的注視下抬起手,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滑動了幾下,似乎是在操作什麼不存在的電腦界麵。
秋山茂眯起眼,內心的警惕再次提升,卻已經不打算現在就動手了。
這個家夥剛才居然提到了“係統”,還自稱是“穿越者”,這樣的說法讓秋山茂一瞬間有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但唯獨一點,這家夥應該不是真正的研究員,自然也就不是衝著自己這個實驗體來的。
畢竟,研究員裡可沒有這種被係統賣了還不自知的傻白甜。
所以,現在的情況應該還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自己應該防備和關注的反而應該是對方的係統才對。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意識空間中的霧氣小智就突然出聲,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平靜,而是換成了一種類似於急切和興奮之間的古怪語調。
“係統!這個人的身上也有係統!好強的能量啊,快吞噬它!”
秋山茂的動作一頓,隨即深吸一口氣,謹慎道:
“你確定?咱們現在可還是傷員呢,如果再和第二個係統打起來,憑咱們倆現在的狀態可對付不了啊。”
小智隻猶豫了片刻,就立刻說道:
“不吞噬數據,隻吞噬能量,就不會打起來。”
秋山茂皺眉追問:
“那剩下的數據難道不會找咱們麻煩?”
小智卻不以為意:
“那個係統隻綁定了眼前這個人類,又沒綁定你。等沒有了能量支撐,剩下的數據又找不到你,就會在這個人體內休眠。”
秋山茂恍悟,原來是一次不用顧及後續報複的搶劫啊。
不過一想到係統那種東西曾給自己造成的巨大麻煩,再加上得到能量之後的好處,他立刻就對小智的提議興致勃勃了起來。
對麵的少年見秋山茂半天不說話,似乎有些著急,忍不住抬腳往前邁了一步,中途卻又自己停下了,懷疑地看著秋山茂。
“喂,我說,你也是綁定了係統的穿越者沒錯吧?我看過這附近了,除了你也沒有彆人過來啊。”
秋山茂眼神一動,試探著問道: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又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你在監視我?”
穿越者少年見他終於肯接話了,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很自然地說道:
“當然是係統地圖上顯示的啊。我看到這附近除了我的係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係統存在,所以就按照你的運動軌跡,提前來花壇這邊等你了。”
秋山茂背在身後的手掌緊緊握拳,複又鬆開,臉上卻熟練地掛起曾經麵對陌生人時候的完美微笑,繼續不動聲色地套話:
“那就難怪了,我之前沒注意看。那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一提起正事,少年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立刻絲毫不懷疑地和盤托出:
“當然是和你合作,一起完成奪取氣運值的任務啊。我這次選定的目標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你知道這兩個角色吧?特彆是那個降穀零,絕對是重要的主線角色,流量密碼啊,他身上的氣運值絕對能排到名柯前五!”
目標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這家夥,竟然是衝著zero和hiro來的!
在聽到這兩個名字的那一瞬間,秋山茂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凍結了。前所未有的憤怒衝上大腦,秋山茂甚至以為自己變成了守護珍寶的惡龍,誓要將所有覬覦者全部撕碎。
他們想要對zero和hiro做什麼?什麼奪取氣運值?什麼主線角色?
可惡!這家夥,這個和係統狼狽為奸的混蛋!他們到底有什麼企圖?
秋山茂以為自己會立刻對麵前自稱穿越者的少年動手,但實際上,他卻從始至終都保持了微笑假麵,大腦瘋狂運轉,努力地分析對方說出的每一個字。
他以為危險會是來自某個研究員,或者其身後的研究所,最多不過是那個研究所背後的某些更加黑暗的勢力。
那些存在雖然黑暗又龐大,可終究也還是有形的事物,是可以用人力對抗的存在。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朋友們居然會被穿越者給盯上了!而且既然有“同伴”的存在,那就說明這樣的穿越者還不止一個,很可能是一大群!
秋山茂簡直不敢相信,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也隻不過是兩個稍微有些聰明的小孩子而已,怎麼會招惹這種危險的存在?
秋山茂可從來不覺得,少年口中的“穿越者”會是像自己這樣完全憑借本身能力進行穿越的一類人。
結合係統的存在和自己曾經的經曆來看,這些所謂的“穿越者”分明就是被係統綁定後,強行塞進這個世界中來的。
所以,真正對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懷揣惡意的,其實是那些個不知道真實目的,又肆意妄為的係統!
算上眼前這個,自己段時間內就已經遇到兩個係統了。那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多少這種東西?是不是每一個係統和綁定的穿越者都在對自己的朋友們虎視眈眈?
自從擁有穿越重生的能力以來,秋山茂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毛骨悚然。
他渾身發冷,大腦幾乎是麻木地分析著這些驚人的情報,身體卻仿佛不受控製地繼續微笑著套話: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是吧,我知道這兩個角色。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麼?需要我做什麼嗎?”
穿越者少年又看了秋山茂一眼,似乎在評判秋山茂的能力和他能起到的作用,原本的熱情也不知不覺消退了一些,但還是繼續介紹道:
“按照我的分析,降穀零能提供的氣運值很可能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會持續提供到大結局,所以留在身邊才最劃算。至於那個諸伏景光,一共也沒有幾個劇情,回頭處理掉就可以了。
剛好這次就有一個機會,我帶來了人手,打算把降穀零直接帶回組織培養。所以你如果也想抓住這個機會,那就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說完,穿越者少年目光灼灼地盯著秋山茂,原本充滿傻白甜氣息的臉上突然就多出了一絲壓迫感。
那是完全屬於黑暗世界所獨有的冷酷氣息,哪怕生澀稚嫩,卻也是從罪惡和殺戮中催生出來的,是秋山茂曾經再熟悉不過的黑暗氣息。
秋山茂從對方說出要把降穀零帶走時,就已經大腦一片空白了。等到他說要把諸伏景光處理掉的時候,心中的殺意簡直要衝破理智。
要不是猜到了對方在外麵必然有幫手,所以決不能現在就殺了他,以免給zero和hiro招來嫌疑,秋山茂說不定真的會不管不顧地動手了。
但如果任由對方繼續安排,zero和hiro恐怕真的就要危險了!秋山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必須接下這個挑戰,而且,必須贏!
於是秋山茂深吸一口氣,讓冷靜重回大腦,看向穿越者少年的目光重新變得冰冷沉鬱,渾身的危險氣場直接讓對方愣在原地。
“什麼條件?你先開個價,再說說你都做了些什麼安排。至於我會不會答應——”
秋山茂冷冷看了對方一眼,同時把隨身帶著的一把鉛筆刀藏在手心,隻露出閃著寒光的刀刃。配合上秋山茂故意放出的冰冷殺氣,讓這場對峙頓時充滿殺機。
見對方果然被自己嚇得一個激靈,驚恐地後退一步,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秋山茂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
“就得看你的計劃值不值這個價錢了!
那就說說吧,你的計劃。”
想算計zero和hiro?
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讓我看看你到底要對我家zero和hiro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