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時間已經很晚了,這棟樓除了守在住宅周圍的保安,我確信隻有我一個人。我摸索著靠近傳出聲音的閣樓。

月光透過飄蕩的窗簾照射在閣樓的大門上,我注意到門把手上還殘存著血跡。

我瞬間聯想到,那天時年帶著傷走下了樓梯。呃…時年背地裡還是個殺手?

聽到我的腳步聲,裡麵的凳子摩擦聲似乎大了起來。

樓下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陳管家回來了?不對,這腳步聲一輕一重,腳步緩慢而沉重,還有木棍敲擊地麵的聲音,是一個殘疾人。時家的殘疾人,

時珩羽?我立刻想到了剛見麵時。我就沒看見他走過幾步路,再見麵也是呆在椅子上沒下來。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閣樓的門鎖甚至比門窗的鎖還複雜,整整四重加密。就算我確實學過點開鎖的技巧,現在也來不及,

就算我發現了時家的秘密,利用終端把消息傳出去,也逃不出時家的製裁。

我隻是個小人物罷了,我想清楚我現在的處境,麵如死灰,閉上了眼睛,躺平算了。

【你想開鎖?】

那不然呢?我突然打起了機靈,我的腦海裡響起了聲音,真有男鬼?

閣樓的門鎖突然閃動著藍光,機械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是陸齊…,自動匹配權限,開鎖中】

閣樓的門鎖在藍光下“哢嗒”一聲彈開,我一臉震驚地看著麵前。

潮濕的黴味混著血腥氣和消毒水味從門縫中湧出,我屏住呼吸,強忍著胸口的惡心,輕輕推開了門。

這似乎是個手術室,冰冷的器械和一些泛著綠光的液體的針筒被擺在一旁桌子上,慘白的月光從高窗斜斜照進來,半透明的簾子輕輕搖晃,映出地上蜷縮的人影——那是個中年男人,雙手被反綁在椅背,昂貴的絲綢襯衫上布滿乾涸的血痕。

他垂著頭,胸口的勳章碎了一半,殘餘的紋路讓何依依瞳孔驟縮。

這是盧西恩公爵,皇室正統繼承人。

時家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第一次見到凶殺案現場,有點緊張,但廊外的腳步逐漸聲容不得我思考片刻。

我閃身躲在簾子後麵,終端迅速掃描眼前的場景。

時珩羽的影子緩緩覆上牆壁。他杵著一跟拐杖,站在門口,看向了地上的男人,狠狠朝他踢了一腳。

瘸子也可以踢球嗎?

“想過有這樣一天嗎?公爵大人。”

時珩羽的拐杖,輕輕抬起了中年人的下巴。

公爵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瞪他她,喉中發出“嗬嗬”的喘息。

我的手在終端上按的飛快,火速把圖像抄送給幾家報社。

我用腳趾都能想到明天的頭條

【震驚,B國皇室慘死於時家】

我聽到了一聲扳機扣動的聲音,時珩羽從腰間掏出了手槍對著公爵。

“我說過遲早讓你把從時家吃到的東西,狠狠吐出來”

我盯著圖像傳輸的進度不停的轉,心想他可能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要我就…

“是吧,何依依。”他的身量驟然提高,槍口抬高,瞄準了我的方向。

我的冷汗瞬間從額頭冒了出來。

陸齊呢,救一下啊陸齊。

大人,我就在你家吃了一頓夜宵,現在扣嗓子眼也來不及了吧。

我的思緒如潮湧,腦子一陣一陣地發暈,腿一陣一陣的發軟。低頭看著圖像傳輸的進度變成紅色的叉,心終於是死了,我怎麼會沒想到這個閣樓裝有信號屏蔽器。

回家吧,回家吧孩子。

外麵的風在呼嘯,我的心中在唱:再給我兩分鐘~

“依依,過來。” 時珩羽的聲音像一條冰冷的蛇,緩緩爬進我的耳朵。月光透過半透明的簾子,映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那雙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冷冽的光。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走出簾子。努力搜索腦海裡的信息。何歡在C國的身份,時家投資的ABO基因實驗,林景突然被認回皇室、公爵的“病危”消息……所有碎片在這一刻轟然拚合。

反對ABO基因匹配遊行在下城區如此猖狂就是因為皇室的默許,ABO基因匹配劑項目無限延期,時家再怎麼不滿也隻能往肚子咽。在背後促成公爵的“病危”再扶持一個傀儡皇帝上去,最後實現政權更替。

如果公爵“病危”的真實原因被捅出來,那麼時家就需要這麼一個人承擔所有罪行,那就是身處B國,但親媽卻在C國推行ABO基因浪潮的我。

何歡女士,你去C國為什麼不把時珩羽這個瘋子帶走,你知道你女兒到死前連三壘都沒上過嗎?我想好了,明天的頭版頭條是:【C國戰爭瘋子的女兒竟然孤生前往B國殺害皇室公爵】

時珩羽的計劃天衣無縫,而我,隻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先生,”我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您真的覺得,我會乖乖聽您的話嗎?”

時珩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當然會。因為你沒有選擇。”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關鍵時刻了腦子裡怎麼都是些冷笑話啊依依。

他說得對,我沒有選擇。但我真的好恨啊,我大多數情況都遵守著自己的底線,即使知道了自己隻是個炮灰,我也隻想活下來而已。

樓下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但時珩羽並不給我拖時間的機會,他帶著白手套的手扔過來一把刀,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蠱惑的光。

“立刻”槍聲在我的腳下響起,耳朵裡傳來劇烈的轟鳴聲。

我轉過身,刀尖抵上公爵脖頸的瞬間,我突然笑了,實在克製不住了,任由淚水砸在公爵顫抖的手背上,

“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從九號街區的垃圾堆裡爬出來的?”

我的刀迅速扔向時珩羽,側身翻滾,抓到了桌上的針劑。

“找死…”又一聲槍聲乍響。

我當然不是什麼小李飛刀的傳人,也實在開不出找找身上的洞在哪的玩笑,我隻是不想再把自己的命放在彆人手裡。

針劑刺入我的脖頸,綠色的液體打入動脈。

脖頸處注射的皮膚泛起蛛網狀的青紫色血管,我感受著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全身血脈膨脹,腦海裡再次響起機械音。

【人物線出現錯誤,請立即修複】

腦袋好像要炸掉了,一片眩暈,但意識卻異常清醒——太清醒了,我強忍疼痛感,努力睜開眼,想看到時珩羽猙獰的表情。但沒想到他的身影晃了晃倒了下去。

林景出現在他的身後,黑色戰術服上還沾著灰塵。衝我眨眨眼,晃了晃手裡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不早點來,“我都要死了還在我麵前裝逼。

後頸像是被人塞進一塊烙鐵,信息素如潮水般洶湧擴散。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針在皮膚下遊走。

林景好像才注意到我手上攥著空的藥劑虛弱地靠在牆壁上,緊張地看著我。金色的腦袋在我身上拱來拱去,我卻被他修長的脖頸吸引了,喉結滾動時牽動頸側繃緊的筋脈,戰術服領口蹭開的鎖骨在泛著冷玉般的光澤。喉嚨裡的饑渴似乎瞬間吞噬了我的意識。

我伸手抵住了他靠近的胸膛,身上的痛苦似乎停止了,酥麻的舒適感湧入上來。

“不夠”

我的意識模糊了,力氣好像恢複了,右手輕易地將他的肩膀壓下來,我扯住他後頸的碎發逼他低頭。

“什麼?你怎麼力氣這麼…大”林景的話語被脖頸上的濕潤感打斷,破碎的呻吟漏出齒縫。他感受到少女的嘴唇緊緊附在上麵,犬齒犬齒廝磨著,在尋找著什麼。突然,刺痛感傳來。犬齒狠狠地紮了進去。

他掙脫開來,卻看見少女濕漉又漏骨的眼神,扣在腕間的力道鬆了一瞬。少女似乎不滿他的掙離,手捧住他的臉,緩緩湊近。清

冽的薄荷香席卷而來,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在這一刻他似乎沒有感覺到被侵犯,短短幾秒鐘他的平時十分好用的腦子好像要燒掉了。

他們才剛認識一天,她不是時年父親的情人嗎?她的嘴能對的準嗎?什麼時候結婚?

閣樓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時年越過了父親倒下的身體,撞開林景。

林景突然被打斷,有些惱怒。但突然意識到剛才在做什麼,臉上瞬間發熱,呆呆地看著時年扶住了少女癱軟的身體,。

剛有的力氣好像喪失了一樣,我的意識還是不怎麼清晰,眼前的人怎麼一下從藍眼睛變成了綠眼睛了,刺痛感又襲來了。時年在我旁邊叫喊著什麼,我都聽不見了,恍惚間我又看到了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

宋嘉禾戴著透明的空氣過濾器,呼吸的霧氣凝結在內壁上,站在閣樓門口深深的凝視著我。

“警告一下,隊裡的ABO性彆者撤離,這裡有個Beta即將進行二次分化。請醫療處做好防範措施。”

真是見鬼了,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沉入甜膩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