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的街道上,夜色深沉,車前燈的光束在空氣中劃出刺眼的白線。林景和陸齊剛走出巷子,迎麵便撞上了時年。
時年站在巷口,身後是幾名全副武裝的保鏢。黑街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襯得他原本陽光帥氣的麵容多了幾分陰鬱。他的目光冷冽,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在林景和陸齊之間來回掃視。
“林景殿下,這麼晚了,您怎麼會在下城區呢?“
林景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眼下時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後頭又有人窮追不舍,本來,今天就有機會可以走的。
他鬆開抵在陸齊後腰的手槍,輕輕拍了拍陸齊的肩膀,示意他離開。陸齊後退了幾步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時年“林景的聲音依舊從容,湛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怎麼,時家的少爺也對下城區的夜生活感興趣。“
時年沒有回答,他看到林景臉上有個古怪的淤青,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陸齊身上。隻是一個被挾持的路人?
“林景,我父親有請“一旁的保鏢拿著繩子應聲向前。
林景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時年,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扣動腰間的手槍。然而,時年的動作更快,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林景的手腕,一扭,力道大得讓林景忍不住皺眉。
“殿下,彆做無謂的掙紮。如果您不想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最好還是跟我回去。”
林景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他很快壓製住了情緒。時年說得沒錯。現在的他,確實沒有足夠的籌碼與時家對抗,除去皇室私生子的頭銜,自己也隻是個下城人罷了。
聳了聳肩,語氣依舊輕鬆:“我自己來。“說著徑直走向車內。
時年看著林景進入黑色懸浮車內,車門關上。他並沒有立刻離開,在這裡逮到林景算是意料之外。一條街外,又傳來聲槍響。他不由得心中一緊,看著手中的終端,手指控製不住上劃,但並沒有新消息,呼吸變得急促。
那群士兵是皇室派來的,一定是來找林景的下落,和依依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那兩聲槍聲…他甚至不敢往下想,隻能不斷地祈禱。
時年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不能和皇室正麵撞上。但還是選擇走進巷道。
接著一個身體撞了上來,帶著熟悉的酒香和廉價洗衣粉的味道。
“誰啊,把巷子的燈打碎了。害我啥都沒看見。“黑發少女捂著頭,想要抽離開身體,
時年的心跳驟然加快,幾乎是本能的,他一把她擁入懷裡,壓在牆邊。嘴唇貼著她的臉頰,吻不斷落下,急切而混亂。
濕熱的氣息碾下來的瞬間,何依依嘗到了血腥味。時年咬破了她的下唇,又用舌尖急切地舔舐傷口,仿佛要將那點血珠卷進喉嚨。
“彆動。”他喘息著在她唇間呢喃,睫毛掃過她眼瞼時沾著水汽。何依依的手抵在他胸口,卻被他的心跳震得指尖發麻。
“你瘋了?”她壓低聲音嗬斥,餘光瞥見巷道外巡邏的衛兵紅光閃爍,
滾燙的唇沿著脖頸下滑,在鎖骨處留下濕漉漉的齒痕。
何依依渾身一顫。
幾日前暴雨夜的溫度突然席卷而來——昂貴的轎車後座,少年也是這樣顫抖著埋在她頸窩,睫毛掃過她脖頸時帶起戰栗。但此刻他的喘息裡混著沉香與雪鬆味,昂貴的香氣仿佛編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困住。
“放開!”她曲起膝蓋,猛地頂向他的腹部。
時年悶哼一聲,血腥味在黑暗中彌漫開來,喉結在她掌心滾動
“傷口裂開了……姐姐要不要摸摸看?”
他抓著她的手按在腰間,少年緊繃的肌肉燙得驚人,溫熱液體正從繃帶縫隙滲出。
何依依瞳孔驟縮,時年趁機撬開她牙關,這個吻突然變得綿長而苦澀。
“不要再丟下我了。”他抵著她額頭喘息,綠色的瞳孔裡晃著破碎的光。
受不了了,這什麼爛劇啊!我簡直無法接受剛才被狗亂咬了一通,然後,又又又又被帶了回來。
我被罪魁禍首拿領帶亂綁一通。然後旁邊的保鏢將我扔回了車上。
車門被打開,車上一個金發青年,意料之外地看著我。
“好巧?“
啊,都湊齊了呢,再來一個就可以一起打麻將了。我心死了一樣,腦袋上的筋終於是斷了。
“你們這是,在巷子裡打了一架?“林景的目光在,我和時年之間來回巡視,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時年的腹部血色滲了出來,學院的製服被扯得淩亂,褲腿上還有一個鞋印,嘴角上也掛了彩,但還是十分英俊。而我,我低頭看了看,腰間也沾上了紅色的痕跡。
時年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儀容,大長腿邁了進來,硬生生擠進了後排的座位上。
雖然說後座的設計是可以容納3個人的,但你們真不覺得的有點太擠了嗎?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車內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我被夾在時年和林景中間,兩邊人的肩寬的尺寸都十分的驚人,我努力往前坐,確認自己不被擠死。
林景帶著幾分調侃看著我,即使手被反綁在後背也不要臉地湊過來,低聲道“母子局?”
我轉頭瞪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的淤青似乎更重了,又感覺有點好笑,底層人在哪都是要錢沒有,爛命一條的心態嗎。
時年好像不滿我和林景之間地互動,手臂伸過來箍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他那邊拽。
差不多得了。我的腦筋好像又在突突地跳,我咬緊了後槽牙。
忍一下就好了何依依,今晚終將會過去。
自己隻是個小炮灰而已,完全輪不到我做什麼的。
雖然已經不指望時年能乾出什麼大事了。
但自己的小命還在時珩羽手裡,他說不定還有用。
我不再偏向他們任何人,正經危坐地坐在了他們中間。目光堅定地直視前方。
時年看到依依掙脫出自己地手臂,心裡不由得有些焦慮,但目光在她嘴上那一小塊破皮停了一瞬又偏過了頭。紅暈爬上了他的脖子,腹部的傷口好像不再疼痛。
那個吻,他還是第一次。
懸浮車在夜色中疾馳,穿過繁華的街道,最終停在了時家莊園的門前。車門打開的瞬間,冷風灌了進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時年下車,朝我伸出了手。
大哥我的手還被你綁著呢。
時年好像才反應過了,扶著我的手臂下了車,我看了他幾眼,他的臉上似乎還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姐姐,你先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我還有事和林景商議。”他朝旁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一旁的管家迅速扶住我。
“陳管家,麻煩你注意一下依依。“
注意?是監視吧。我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
時年回到副駕上,防窺玻璃緩緩升起,我看到林景再瘋狂地擠眉弄眼。
SOS?都這種關頭了,能不能說點有用的,隨後他指了指我的□□。
下城人的默契瞬間達成,難怪剛才一直感覺有什麼東西一直擱著我的腰。。
回到時年的住宅,陳管家像是終於聰明了點,即使我的終端被收走了,也不敢再放我一個人上廁所。我進入浴室跟她大眼瞪小眼。
她終於受不了了,仔細檢查四周有沒有能供我逃生的通道,確認後退了出去。
我掏出了口袋裡一直擱著我的腰的東西。一個熟悉的二手終端。
終端的頁麵停留在備忘錄最後一條上。
【把最後的定位發給這個號碼】
他是怎麼做到手被綁住了,也能打字的。
我輸入這個號碼把定位傳了過去,隨後注意到這串數字,好熟悉的數字排列。是政府哪個官員的號碼?
我的戲份應該沒了吧,可以走了吧。我心中有些雀躍。
一樓的門口和二三樓的窗不用想了絕對有人把手,但如果是從房頂出來,再下到卷廊的屋麵呢,聽起來有點不切實際,但我今天動得腦子有點多了,現下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招。
我站在浴室的窗前,盯著自己略顯蒼白的臉,深吸了一口氣。
浴室門被陳管家敲響。
“小姐?“
浴室裡傳來一聲撞擊聲,陳管家迅速打開了浴室門,浴室裡彌漫著水蒸氣,何依依倒在了地上。她立刻支起她的身子,伸手探到她額前,有些發燙。
“管…家姐姐,我…好像有些頭暈。”
管家看到何依依的神色飄忽,好像實在是沒有力氣,心下一緊。
“沒事的,可能隻是發熱了,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了。”
何依依點了點頭,被管家攙扶到了床上,合上了眼睛。
管家猶疑地看著終端,消息已經發給醫生,但這麼晚了。
“姐姐…我胸口好痛。”何依依緊蹙著眉毛,麵容蒼白地嚇人。
好像真的很嚴重。還是要親自去找一下家庭醫生比較好。管家到浴室拿毛巾浸了些溫水,敷在了依依額頭上,隨後腳步匆匆離開了宅邸。
聽到一樓的大門合上的身音,我立刻從床上彈跳了起來,臉上還是燙燙的,不枉我在熱水裡憋了十多分鐘的氣。
我仔細檢查二樓的門窗,不出所料全都用電子鎖鎖上了。
這棟樓一共三層,外加一層閣樓。就在我檢查到第三層的門時,我似乎聽到了一聲男人的呻吟聲。
有錢人家的房子裡還鬨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