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景的指尖擦過紙屑邊緣的紋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一小片紙張上,在陽光的穿透下那片水印愈發清晰——那是B國皇室的徽章,之前酒吧老板倒騰舊幣時我見過它,
怎麼這些千金少爺們乾壞事前就不用他們光滑的大腦過一下呢。
他垂眸凝視著碎片上被撕成兩半的徽章,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陰影,聲音低沉而冷靜:“我的演講稿原來在這裡。”
方才米萊撕紙時為笑得那般惡毒——她早就知道這是年級第一的演講稿,更知道林景此刻本該在禮堂候場。而現在,離新生代表發言隻剩二十分鐘。
"你的手在抖。"林景突然握住我撿紙屑的手腕。他的體溫燙得驚人,"你很冷?"
我猛地抽回手,紙屑紛紛揚揚落在地麵。
原書中,這一幕本該由我指使:林景因演講稿被毀,被迫即興演講,而我則成了那個指使霸淩的惡毒炮灰。然而,命運的齒輪似乎轉錯了方向——米萊背下了這口黑鍋,我真是謝謝她了。
現皇室掌權人諾曼四世的兒子病危後,林景突然就從下城來的特招生搖身變為親王在外的私生子,同時繼承了父輩公爵的頭銜成為了皇室下一代的代表。
而我趨炎附勢,成為了林景忠實的舔狗,妄圖通過林景,接觸皇室成員提升自己的地位,這並沒有改變我身死的結局。
“林景同學,久仰大名。在下城時就聽聞你被瓦爾蘭學院招收的榮譽。“我站起身。
每年學院宣布特招生的名額時,星際汽艇都會拉著條幅從上空飛過,彰顯上城對下城的“開放”與“共享”理念。真是諷刺。
“這麼說,我和你還是同鄉?“林景挑了挑眉。
我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點了點頭,是啊,同鄉見同鄉兩眼淚汪汪,我就宰過不少同鄉人,但這個同鄉背靠著的可是皇室,而我隻想離這些人遠一點。
”來到學院挺不容易的吧,馬上就要輪到我演講了,何同學不如一起同行?“
我不得不隨著他,來到了學院中心的大禮堂。剛到就看到時年作為集團代表在台上發表講話。
修長的身影被聚光燈籠罩,他穿著學院白色製服,麵料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袖口處鑲嵌著暗紋的鉑金紐扣,低調中透著奢華。領口彆著一枚精致的銀色胸針,上麵刻著林氏企業的徽章——一隻展翅的雄鷹,象征著家族的野心與力量。
他鉑金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額前幾縷碎發卻恰到好處地垂落,整個人熠熠生輝。
“時家企業一直致力於推動上下城的融合,”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投資了下城的基礎設施建設,提供了數以萬計的就業機會,但我們深知,這還遠遠不夠。真正的改變,需要從我們每一個人開始。我們需要打破心中的高牆,去理解、去接納、去幫助那些與我們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卻命運迥異的人們。”
禮堂的光晃得我有些頭暈,我站在角落,聽著他那鏗鏘有力的話語。每個字似乎都被精心潤色過,什麼同一個屋簷,同一個物種,充滿了理想主義的色彩。這些口號我在下城已經聽過無數次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演講結束,他的視線掃過觀眾席,不出意外地發現了我。他的眼睛亮了亮,隨即走下講台,繞過後台急匆匆地向我走來。
“姐姐!‘說實話他現在地樣子像一隻薩摩耶。
“少爺,”我恭敬地挪開腳步,彆離我太近,這一群人看著,我也不想剛來就被綁上情婦,走後門的頭銜。
“姐姐,直接叫我阿年就好。我還以為姐姐趕不上我的演講了。”他急切的貼近我身上,像是尋求關注的大狗。
我不禁忍笑,如他所願地撫上他的頭。
“阿年的演講寫的真好。”
在他竟然想把臉也埋在我的手心時,我及時收回了手。
“接下來有請三年級代表人林景,發表演講。” 主持人的聲音從台上傳來。不過我還沒看到林景站上台前,就被時年拉出了禮堂。
“不要把時間浪費這在這上麵,姐姐我帶你逛一下學院吧。”
林景看著角落裡拉扯的男女,頓了頓移開了目光。
室外的陽光有些奪目,時年牽著我的手,自顧自地走在旁邊介紹著四周地建築,像是回到我們一起流浪在外時,我拉著他穿梭在小巷躲避追捕的日子,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我隻是個小炮灰,妄想著攀附眼前這個肥羊,,一躍成為上流人物,上層人的公主總是懷揣著公主王子的故事,可惜下城並沒有王子,就連雨水中都含著工業毒素。
而上城的人造天氣早已普及,相比於下城,上城就連雨水都是太陽雨。我有些躊躇,眼下真是難得見到他正常的狀態。
“時年,昨天你受傷了是嗎?‘我儘力表現出擔心的樣子,手卻伸向了他的腹部。
他條件反射地後退幾步。但卻忘了我們還牽著手,我拽住他,順勢朝他腹部地傷口按了按。
他倒吸一口涼氣,悶哼一聲,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呃….姐姐,不用擔心我。“
“發生什麼事了?“我掌心貼上了他的腹部,表現出關切的樣子。
時年沒再說話,但神色卻恢複了以往偏執地樣子。
“隻是幫家族處理一些蛀蟲罷了。‘他淡棕色的瞳孔落回在我身上”倒是姐姐,一會功夫,怎麼就和林景搭上線了?’
我“….嗯?‘
他看到我和林景一起入場了?但為什麼話題一下又扯到我身上了?原書裡時年應該比我更早認識林景。但這和我一個小炮灰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神色變得陰執,
啊啊啊,何依依,你是成大事的人,我在心裡反複念叨著這句話,努力裝作無辜,樸實的樣子。
“隻是恰好遇見而已,初來乍到,而且我和林景算是老鄉。所以,,,“
時年看著眼前少女,撿著七零八碎的句子解釋著,喉嚨卻泛上來一股焦渴感。明明手裡還牽著她的手,但似乎又回到了那天雨夜,二人被身後的燈光追逐,少女牽著他的手在巷道間流竄。他忍著身上粗糙的麻布摩擦身體的不適感,努力跟上她的腳步,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她打算拯救他,但隔天就被拋棄在了道路上。
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好像再一次變得冰涼,隻能反複默念著:沒關係的,都已經解決掉了,她會一直在自己身邊的。
我反手握緊了他的手,心裡卻清楚,自己隻知道故事的結局,細節卻一片模糊。時家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我抓回來,肯定有他們的目的。
“我知道了,時家最近努力促成與皇室的合作,但在時家的轄區出現了一起凶殺案,林景的身份與這次事件有關,我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在旁邊保護你,你不要和他接觸太深“時年的眼睛裡有暗流湧動。
終於套到想要的信息,我愛憐地擁住他,反複在他後腦勺順毛。雪鬆的氣味在我懷裡傾瀉而來。他的身軀終於恢複了生機,在我懷裡輕顫。
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緒,前幾天確實有個命案,但連受害人的身份都沒有爆出來過。這樣的事在下城區每周都反複上演無數次,能勾結到林景,就說明和皇家這次政權更替脫不了乾係。
“何同學,你們這是?”清冷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打破了舒緩的局麵。
林景剛結束演講,手上還拿著學院頒發的緞帶。他的目光在我和時年之間來回掃視,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我們的親密舉動感到不解。
我迅速鬆開時年,後退一步,臉上掛起禮貌的笑容:“林景,這是時年,時家幫助我推上了特招生的位置。”
林景了然一笑,上城的人資助下城的人完成學業不怎麼什麼少見,但身份一般都見不得光。
“何同學有時家的幫助我就放心了,剛才我還擔心你會被欺負。“他的語氣溫和,”馬上開課了,老師讓我轉告你等下做好自我介紹。”
“我和你一起吧。”我順勢甩開時年,跟上林景。但時年瞬間拽住了我,我有些踉蹌,林景立刻扶住了我,不是我說,你們怎麼都這麼黏牙了呢?而且這是在公告場合,我像條繩子一樣被你們拉來拉去,真的好嗎?
時年瞪著林景。林景也挑釁地看著他。
“二年級好像不是這個方向哦,時學弟”
“姐姐,剛才遇到什麼事了嗎”謝天謝地,時年並沒有理他,而是看回我。
“沒事,不是什麼大事。晚點和你說。“我裝作焦急但是苦澀的神情,像是便秘一樣的神情,用力扯開了他的鉗製,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
回到了班上,老師讓我做完自我介紹。便給我分配了座位,難以想象剩下的座位竟然隻剩林景旁邊了。
怎麼,世界上隻剩這兩個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