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妍點點頭：“好。”
陳明軒的聲音越來越大，蘇嘉陽和他已經走到和三人團並行的位置。
陳明軒轉頭說：“李婧妍，你回家記得下遊戲，我帶你玩。”
李婧妍：“要你說？”
“我老板特彆牛，保證帶你飛，是吧？老板。”他勾著蘇嘉陽的肩膀，看著右邊的李婧妍。
蘇嘉陽推開他的手，雙手插兜，活脫脫一個校霸的拽樣：“你一邊去。”
林雨也聽說過學校裡的幾個校霸，有同級的也有初三的，她經常看見。
校霸和普通學生不一樣的是，秋天他們愛把秋季校服單手拿著搭在肩膀上。夏天把校服褲子改改，發型也是獨特的，還有走起路來“唯我獨尊”的樣子。
最後，還有一點，他們臉上總是笑著，不管是對誰都一副笑臉，對老師那是玩世不恭，但是總能相處很好。
林雨想象不出來他們在外校打架的樣子，校霸們除了拽點，明明和周圍的人都能打成一片。
蘇嘉陽這種校霸氣質和其他校霸不同，他不愛說話，但是總有忠誠追隨他的人，比如陳明軒。
蘇嘉陽雙手插兜默默放緩腳步，看著旁邊二傻子似的陳明軒。
“老板”這個稱號就是從他開始的，就因為小學借錢給他買了一個小玩具，而他掏出一張一百元遞給陳明軒。
從此陳明軒一直叫他老板。
陳明軒：“李婧妍，你周五回去就下，讓你看看你同桌的水平。”
陳明軒被推開後也學著蘇嘉陽，雙手插進褲兜，還繞到李婧妍左邊。
李婧妍白了他一眼：“你這麼急乾嘛？”
陳明軒奇怪道：“周末就短短兩天，你不想多玩一會兒嗎？”
“我和林雨她們周六再玩。”
林雨和周韞雯自覺走遠，給這對冤家同桌讓出位置。
“蘇嘉陽！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禮物。”
道路儘頭，校花正委屈地看著蘇嘉陽，她的眼裡也隻有蘇嘉陽。
蘇嘉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又恢複原樣，慢慢踱步到陳明軒身旁。
陳明軒會意，走上前對鄧靜姝說：“校……鄧同學，我們老板不準備早戀。”
鄧靜姝直接走到蘇嘉陽麵前：“我要你說，蘇嘉陽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蘇嘉陽詫異：“我不是第一次就拒絕你了嗎？”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收了我的東西？”
“我真沒有。還有鄧同學，早戀是不被提倡的，我們應該專注學習。”
“你記住我的名字了？”鄧靜姝卻笑得很燦爛。
蘇嘉陽：“……”
林雨被李婧妍和周韞雯拉著看熱鬨。榕樹葉被風吹向，她看著樹下的主角。
校花也是蘑菇頭，但是她的蘑菇頭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她的頭發像絲綢一樣又滑又亮，她的眼睛仿佛永遠在笑。
林雨心裡嘀咕，校花這麼美怎麼看走眼了？
蘇嘉陽表情微妙，義正言辭地說：“學校不允許早戀，鄧同學你難道不學習嗎？”
陳明軒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張了張嘴，但也不好說什麼，默默退到李婧妍旁邊，和她們仨一起看熱鬨。
鄧靜姝：“我媽媽說喜歡彆人又不是一件值得羞恥的事，隻要自己喜歡就一定要爭取，不管是什麼。有喜歡的人當然要勇敢，而且喜歡你又不丟臉，你說是吧？”
林雨聽到這句話仿佛進入了新世界，還有這樣的家長嗎？
小學時，一家人去逛商場，林彥銘看中了一款遙控汽車，何進芬二話不說就給他買了。
林雨也很眼饞，她一直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按照往常的情景，何進芬會側頭問一句她想要什麼，林雨會乖乖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想要。
可是那一次林雨打破了慣例，破天荒地說：“我也想要遙控汽車。”
沒想到何進芬當場變了臉，那雙眼睛死死地瞪著林雨，林雨看著她，腦中閃現無數場景，每個場景都有這雙眼睛。
林雨的眼睛和何進芬很像，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她至少還不會害怕和自己對視。
何進芬還是選擇給林雨買下了遙控汽車，卻告訴她：“喜歡的東西也不一定非要得到手，那是弟弟喜歡的東西，你為什麼非要跟他買一樣的？”
和林彥銘操控汽車時，何進芬的視線從弟弟轉移到林雨身上，像從夏天轉到了冬天。
…
蘇嘉陽被說得無言以對，隻好說：“我真沒收過你的禮物，我會查清楚的。鄧同學，就這樣吧，我不值得你的喜歡。”
蘇嘉陽說完往林雨那邊瞟了一眼，才重新邁出長腿。
陳明軒看了看校花：“鄧同學，老板真的不喜歡談戀愛，要不你換個人喜歡？”
鄧靜姝白了一眼：“喜歡你嗎？”
陳明軒摸了摸頭發，又往後捋了捋自己的劉海，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也不是不行。”
“有病。”
鄧靜姝說完便走了。
陳明軒悻悻地追上蘇嘉陽，林雨三人也跟了過去。
“陳明軒，你剛剛好醜。”李婧妍無情地嘲笑他。
周韞雯笑得停不下來：“笑死我了，你不會以為你是小說男主吧？”
“我……我怎麼了？我就是安慰校花。”
“切，校花要你安慰？”
陳明軒和李婧妍打打鬨鬨，李婧妍躲到周韞雯身後，倒讓林雨和蘇嘉陽站在了一塊。
蘇嘉陽真高，林雨覺得自己隻能到他的肩膀。
蘇嘉陽打破了沉默：“我和她真的沒什麼。”
蘇嘉陽說完也沒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解釋，最近自己很奇怪。
林雨“哦”了一聲，關她什麼事？
還有幾個星期就要月考，她要捍衛第一名，否則何進芬又要抓住她的小尾巴狠狠地批她。
蘇嘉陽卻不依不饒：“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覺得你做的很對，初中確實不應該早戀。”
林雨的心裡也很矛盾，一方麵她希望校花不要因為這件小事就失去她往日的自信和美好；一方麵覺得校花不應該喜歡上蘇嘉陽這樣冷漠無情的人。
她的心徹底亂了，她放棄思考，她不過也是十四歲馬上十五歲的青少年，為什麼要思考這麼多。
進了教學樓，陳明軒和李婧妍才停止打鬨，恢複一本正經的樣子。
因為教學樓有老師，一經發現男女生之間的小動作，就會成為懷疑的對象。
林雨也默默和蘇嘉陽拉遠距離。
蘇嘉陽現在應該是一位“公眾人物”，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視線，她還不想何進芬被請到學校來。
晚自習又是一張數學卷，其他科目對林雨來說不難，就是寫字需要花費時間。
曆史和政治中考必考，物理和化學也是必考的兩兄弟。
說實話，她現在對除了英語以外的課程都很感興趣，曆史如同一條長河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上邊自然寫的有年份。
物理和化學就更簡單，直接不用記憶。
因此她晚自習先做數學，數學卷子內容不多，看看大致內容就開始動筆。
後排的蘇嘉陽翻動卷子的聲音刺激了她，她迅速寫完，把其他科目都做了，又拿出自己買的練習冊自學新內容。
下課鈴響，陳明軒的聲音也緊隨其後：“老板，你周末要不試試其他位置？我同桌也要加入，讓我帥一把唄。”
蘇嘉陽語氣輕佻：“單挑，你贏了就讓你。”
陳明軒雙手合十，乞求道：“老板，你就讓讓小弟吧，”
李婧妍看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說：“陳明軒，你真沒用，不就是單挑嗎？你怕什麼？”
陳明軒苦笑著說：“單挑過啊，沒打過老板……”
陳明軒後桌吳哲也是遊戲愛好者：“蘇嘉陽是變態啊，他周末都不睡覺的，就一直玩遊戲。”
不睡覺？難怪能這麼及時偷她的菜，真是難為他了周日下午還要來學校。
林雨課間也不停筆，一邊聽著他們講話，一邊算題。
蘇嘉陽也沒再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節終於完成了所有課內課外作業，林雨放心地開始看雜誌，第三篇隻看了一半。
論如何遮擋雜誌，她已經熟練到行雲流水，一套操作下來，隻有兩本練習冊之間漏出雜誌上的字。
第三篇看標題也是個大虐文。看完之後林雨還不知道作者為什麼要給男女主設置這麼多誤會，她隻知道女主有點太慘了。
於是，她又一次哭了。
她垂下腦袋，讓短發自然地垂在臉頰兩側，再用紙巾擦乾眼淚，還好她的同桌段呈沒有發現異樣。不然大庭廣眾之下哭，也太奇怪了。
很快下課鈴響起，她還沒有從悲痛的情緒抽離，她垂著頭靠在椅子上。
後桌卻遞過來一張紙。
林雨接住了。
李婧妍轉頭想和林雨說話，卻發現她垂著腦袋，她站到林雨右邊，擋住她的臉，輕聲問：“魚魚，你怎麼了？”
林雨抬頭看她，她雙眼通紅，臉上還有淚痕，李婧妍嚇了一跳。用桌上乾淨的紙巾輕輕給她擦拭。
“我看完了第三篇，怎麼還是這麼虐啊，嗚嗚嗚。”林雨也小聲的抽泣。
李婧妍替她擦乾淨眼淚，隨即拉著她跑出教室，教室內很嘈雜，有不少男生在玩“追逐遊戲”，互相打鬨。
走廊上的人也很多，整棟教學樓鬨哄哄的，但是李婧妍像一尾靈活的魚，穿梭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