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推討厭了怎麼辦?(1 / 1)

我這是在做夢嗎?

南弦柚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一雙碧綠瞳眸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身旁的奶團子看。

“怎麼了弦柚?我玩遊戲吵到你了?”良久,感受到一道熾熱目光的漂亮男孩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靈動勾人的貓眼平淡無波的對望著投來的視線。

南弦柚不可置信地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在感受到明顯的痛意後,他徹底清醒了。

眼前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研磨貓貓是什麼!?

原來跨越次元這種事竟然真的存在!?

難道他就是那個要去拯救世界的真命天子嗎!

大腦極速轉動的某位中二少年此刻已經幻想到了自己成為救世主拯救世界後抱得美人歸的絕妙畫麵了。

然而,這夢沒有做多久,就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喚回了神。

“你盯著我做什麼?”說話的奶團子微皺著眉,不解地嘟囔道。

但他似乎並沒有期待著對方會回答他的問題,說完這話,便又自顧自打遊戲去了。

可沒打了一會兒,就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個操作不慎,被屏幕裡的BOSS一招收下殘血小人徹底黑屏,半響,遊戲機上的畫麵變成了game over的字眼。

又失敗了呢……

孤爪研磨歎了口氣,他放下遊戲機,竟鬼使神差地將視線投向了睡在他身旁的小孩兒身上。

被這樣一雙日思夜想的貓眼盯著,南弦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巴掌大的小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逐漸從冷白變粉再變紅。

他沒有哪一刻如此希望研磨能專心玩手中的遊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地盯著他看。

擅長觀察他人的貓貓,就算是年幼的時候,那澄澈的目光還是比普通人更加犀利毒辣。

南弦柚被這麼無聲地看著,後背不知不覺就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不知是緊張的,還是興奮的。

——不愧是貓貓牌人體掃描儀,這種隨時要被人看穿的感覺簡直太不美妙了。

南弦柚眼睛一閉,想也沒想就直接鑽進被窩裡憋氣去了。

沉浸在與自推睡覺的興奮中無法自拔的南弦柚悶在被子裡小口喘息著。

扛不住啊!這真扛不住啊!

誰都沒法懂他此刻的心情,又緊張又忐忑,又幸福又不安,複雜得很!

如果臉上能出現扇形圖的話,他恐怕就可以表演個24色大轉盤了。

腎上腺素那是一點也抑製不住地飆升,南弦柚就這麼縮在被窩裡努力調整呼吸著,等他喘過氣時就聽到被窩外麵傳來了細小的遊戲背景音。

研磨這是又開了一局遊戲啊,南弦柚下意識在心裡感歎道。

等感歎結束,他便抽回理智開始思考此刻的現狀。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就發展到如此地步的呢?

南弦柚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記憶裡,他現在應該在一家穀子店盲抽最新款的柄圖才對。

怎麼就突然穿越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了呢?

啊,不對!他好像暈倒了來著!

是的沒錯,他“讀博”失敗,一個情緒沒控製住,就這麼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在暈倒之前,他剛好抽完了自己的第100發盲抽,正看著一桌子其他人物的吧唧以及存折餘額明顯不足的字眼陷入了長久沉默。

可能是運氣過於衰的原因,他這邊讀博失敗的盛況惹得不少路人頻繁駐足觀望,就連一直在忙個不停的工作人員也都慢下腳步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可能他們也是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衰的人,跟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小醜二字就差沒寫在南弦柚的臉上了。

但儘管如此,南弦柚的信念沒有崩塌,他還是依舊堅信著“倒黴蛋不會隻有他一個人”的想法,在心裡自我安慰道:總歸有人看笑話,有人照鏡子罷了,誰還沒有個手臭水逆的時候呢!

他蒼白無力地狡辯在心中勉強起到了安撫作用。

不過被注視的時間一長,本質上作為一個死宅男的南弦柚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不願接受過多關注的目光似乎已經成了每個死宅共同的特質,南弦柚的心理防線就是被這一道又一道視線給弄崩潰的。

——本來沒抽到自推就煩,現在倒好,還要被人當小醜一樣看!這和他去大街上拉屎有什麼區彆!

南弦柚有苦也說不出,可這畢竟是個公共場合,他沒法乾涉彆人的眼睛該去看哪。

就這麼忍受著,他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至暗時刻,可就是這麼抓馬,誰也沒想到,他一個氣血上湧暈倒後竟然會跨次元穿越到小排球的世界裡!

而且!還正正好好空降到了他推的家裡!還和他推睡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誰有他牛啊!南弦柚在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後,隻覺得自己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如果不是在研磨麵前要留點形象,他都隻想立刻站起來仰天長嘯一陣。

——哈哈哈,這是什麼死宅爽文!

誰會想到呢,幾分鐘前還在穀子店買盲抽抽不到自推的破防男,在幾分鐘後會和他推睡到一張床上!

這何嘗不算是一種躺贏呢?!

彆人怎麼想他不知道,反正南弦柚是爽了。

隻感歎老天有眼,讓他的愛意癡狂在這一刻終於可以有了具象化的表現!

一想到之前在穀子店好好“讀博”,結果一連抽了上百發都還未中到貓貓而生無可戀的坐在沙發上的畫麵就沒忍住苦笑。

簡直和現在所麵臨的情況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時間,甚至都讓南弦柚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割裂恍惚感。

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都穿了一會兒了,南弦柚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再是24歲事業有成的成年男性,而是已經變成了一個一米多一點的小鼻嘎了。

他作為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南弦柚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裡除了一年前過世的院長奶奶以外,並沒有其他能讓他再留戀的人。

麵對這種“眼睛一閉一睜,便迎來新的人生”的荒唐大事,在南弦柚冷靜下來後,便很愉快且順利地接受了。

是的,要不怎麼說搞二次元的心大呢,就這一會兒功夫,南弦柚就已經根據原身僅有的記憶了解到了這個全新的身份——一個年僅五歲卻已經寄宿在研磨貓貓家中兩年的中日混血兒。

但原身似乎並不愛說話,又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去說話,以至於他看起來和彆的小孩子格格不入,沒有人願意接納這個“怪胎”,並因此還被鄰居小孩兒叫了兩年的傻子和啞巴。

研磨的爸爸媽媽知道後立馬聯係了他的父母,然後四個大人馬不停蹄地就帶著他去了醫院裡檢查,被查出自閉症一事讓四個大人都很是揪心,原主的父母因工作沒辦法留在日本,便拜托研磨的爸爸媽媽繼續照顧原主,他們會定期打來撫養費。

在確診自閉症之後,原主便除了一周一次的心理乾預治療外,就一直待在家裡,經過大人們的商量,他們一致決定不讓原主去幼稚園,也因此,本該和研磨一起讀幼稚園的原主就這麼天天待在家裡,時常發呆,做一些大人們看不懂的事。

不過呢,現在這具身體的掌控權變成了24歲的南弦柚,作為一個心智健全的正常人,他自然沒有溝通交流與社交上的問題,自閉症也就這麼迎刃而解了。

現在的他,就是個披著自閉症外殼的偽自閉症患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五歲小孩。

想到這,南弦柚還是感到有些苦惱。

對於原身設定中的中日混血他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的,畢竟南弦柚本身就是一個生在中國的中日混血兒。而且雖然從小生活在中國,但南弦柚作為一名資深二次元宅,日語自然不在話下,他對於現在的環境來說,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適應。

但讓他感到為難的是,原身和他的年齡相差實在有點大,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拿捏一個五歲孩童的個性與舉動,怎麼說他也是個成年人了,裝小孩兒這種事,還真不是一下就能適應的。

他在三歲時父母就因飛機失事雙雙去世,被好心的鄰居送去市區的福利院裡,這一生活,就生活了二十年。

一個三歲就被送往福利院生活,你能指望他有什麼良好的孩童時期交朋友的環境嗎?

這不現實的。

甚至不誇張的說,南弦柚幾乎都沒有小時候與玩伴的記憶。

他的人生中似乎就沒有所謂“朋友”一詞,整整24年的人生早就已經被動漫和美食填滿了。

以往那些迫於生計的無奈社交全都在他22歲大學畢業後徹底消失不見,他狠下了心做了了斷,從住了將近二十年的福利院搬了出來在外頭租了房,靠著自己天賦異稟的做菜手藝開了個賬號做視頻博主,經過幾年的人氣積累,也因著當時天時地利人和,他用自己獨特的視頻風格和席卷全世界的美食教學反響成功登頂YouTube名人榜,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美食區一哥。

在攢到了一筆不菲的費用後,南弦柚便動身前往了日本。

在日本東京,在這座他一直很向往的城市裡買下了一間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子,他每天白天拍攝美食的製作視頻,晚飯時間便出門去覓食,然後在消食散步的時候會去到線下穀店消費一波,來滿足自己的讀博癮。

就這樣日複一日地過著,南弦柚很充足也很美滿。

他將自己的房子打造成屬於他和他推的獨有痛房,處處都是研磨的痕跡,處處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南弦柚很喜歡他的房子,喜歡每一處精心打造的角落,南弦柚沉浸在這個名為小排球的烏托邦世界裡無法自拔,他經常和自己自言自語說著一句話——即使跨次元的相隔,我也依舊甘願一直這麼沉淪下去,直到我生命的儘頭。

這是他的告白,也是他堅定不移卻又無奈的愛。

南弦柚沒忍住從被子裡探出頭來,他小心翼翼的偷瞄著身旁的人,眼裡的愛意怎麼也化不去。

真好啊……就算是一場夢,也讓這個夢再久一點吧!

碧綠的眸子溫柔似水,南弦柚將小手從被窩裡拿出來,一點點朝著研磨的方向挪動著,似乎是怕驚動到一臉認真在打遊戲的人,他的動作很謹慎、很克製。

然而還沒碰到心心念念的人,就被門口帶著怒意的一聲女聲嚇了一跳。

——“研磨!你又在玩遊戲機!”

南弦柚抬頭望去,就見著一個打扮得體的優雅女人站在門口。

她臉上帶著明顯的生氣情緒,一臉不讚同地看著研磨。

原身的記憶讓南弦柚很快就認出了這個女人,這是研磨的媽媽,一個優雅得體,對家裡處處照顧周到的溫婉女人——孤爪永葵女士。

作為排球迷,刷了不知道多少遍實體和動漫的南弦柚自然是知道研磨淩晨兩點半早起玩遊戲被罵的事。

他可從來不打沒準備的戰,快速回憶了一下自己記憶裡早已記得滾瓜爛熟的“排球少年番”的內容。

貓貓喜歡打遊戲這事幾乎是人儘皆知的,此時的研磨側著身子正玩得起勁,外頭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一束束地照射而下。

屋外陽光燦爛的天氣讓南弦柚不禁產生了一段時間的混沌,他看了一眼離自己不遠處的掛式時鐘,發現時間指向的是中午的十二點整。

南弦柚有些不解地瞅了瞅站在門口的永葵阿姨,心裡困惑道,這個時間段是中午的午睡吧?中午而已,應該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吧?

然而,還沒等南弦柚想出一個替貓貓幫漂亮阿姨消氣的借口,永葵阿姨的下一句話就瞬間讓他倒戈並站到了同一戰線。

孤爪永葵氣紅了臉:“研磨,你知不知道自己還在發燒啊!”

嗯?發燒!?

南弦柚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去,就見著一心沉浸在遊戲世界裡的研磨臉色確實不太正常,他的皮膚很白,但整張臉卻被燒得紅彤彤的,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顯得十分明顯。

這可不行!生病發燒可不是開玩笑的!說什麼也不能再玩了!

想到這,南弦柚大著膽子直接一把奪過了奶團子手中的遊戲機。

“弦柚你……”孤爪研磨一臉幽怨地看著不知怎麼就突然背叛了自己的小屁孩。

南弦柚搖著腦袋,態度強硬道:“不可以,要睡覺了!”

說著,他也不給研磨反駁的機會,小短手一把撐墊起身,拔開小短腿腿就往漂亮阿姨的方向跑去,隨後一把將遊戲機遞給了站在門口眉頭緊皺的孤爪永葵。

孤爪永葵接過小孩兒遞過來的有些發燙的遊戲機,一臉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寶寶,快去和哥哥睡覺吧。”

南弦柚點了點腦袋,對著人露出一個無比甜的微笑。

他就這麼站在門口目送著女人離開。

等孤爪媽媽走後,整個房間都歸於了平靜,南弦柚關上門,轉身投入了兩人的地鋪裡。

南弦柚懷著小心思,正準備悄咪咪挪到貓貓身邊蹭蹭,就聽著人盯著他突然開口道:“你很討厭我嗎?”

“哎?”南弦柚被貓貓這一問給弄懵了,不就是收了個遊戲機嗎?怎麼就突然上升到“討厭”這種嚴肅的話題了!

說不慌那是假的。

身為研磨激推,他可聽不得這些話!

南弦柚哪還敢再擺出一副要教育生病貓貓的態度,直接一個熟練的滑跪跪坐到了貓貓麵前,巴掌大的小臉顯現出急切得不行的模樣,滿臉都寫著“你聽我解釋”。

榻榻米很軟,南弦柚跪得很實在。

可貓貓壓根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眼睛一閉,似是真生他氣了,直接背對著他縮進了被窩裡,嘴裡還念念有詞地嘟囔了一句:“小孩真討厭。”

“討厭”一詞的再次出現,直接狠狠刺痛到了南弦柚的耳朵,他無措著比劃著小手,想靠近摸摸又不敢碰的模樣,活像是個被老婆發現出軌小三的渣男想要挽回岌岌可危的感情一般,可憐又略顯荒唐。

——啊啊啊!!!救命!和自推見麵第一天就被討厭了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