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艾方寒是不怕,可劉玉華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被盯上就不好了。
兩人約定好時間,就掛了電話。艾方寒掏出黃安旭的名片,忍不住猜測他的身份,兩萬五一顆藥丸,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可見那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看來他的身份不簡單。
艾方寒回到臥室,拿出了筆記本電腦,點開搜索引擎,輸入了黃安旭的名字,沒想到竟然真找到了他的信息。艾方寒點開一看,不禁有些驚訝,這個黃安旭竟然是個官二代,他的爸爸黃立業是市長,母親江沉魚是大學教授,他本身也是畢業於華清大學金融係的高材生。
“他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開一家那麼不起眼的小店?純粹個人愛好?”看完資料後,艾方寒又對黃安旭多了幾分好奇。
晚上劉玉華發來消息,說是與同事調了班,晚上不回來。艾方寒吃過晚飯後,便直接穿過縫隙,進入了修真界,繼續沉浸式煉丹,累了就在生命之泉裡睡上一覺,很快又生龍活虎,就這樣反複過了半年,艾方寒的修為從金丹初期,直接漲到了金丹中期,而且還成功煉製出中品聚靈丹。
等他回到家,已是第二天早上八點,沒過多大會兒,劉玉華就拎著早餐進了門,兩眼青黑,神情很是疲憊。
“媽,你這是一整夜沒睡?”艾方寒看得有些心疼,將早餐接了過來。
“彆提了,昨天來了個難纏的病人,一會兒這裡疼,一會兒那裡不舒服,我們整個班上的人都被他折騰得夠嗆。”
“那你去洗把臉,我把早飯擺上。”
劉玉華應了一聲,抬腳走向洗手間。艾方寒則拎著早飯進了廚房,把稀粥倒進碗裡,又偷偷滴了一滴生命之泉,這才端出去。飯後,劉玉華明顯精神了許多,眼底的青黑也消失不見,容光煥發的模樣,壓根不像是熬了個大夜。
“媽,待會兒我有事要出去,可能要下午才能回來。”
“去哪兒?”
“我約了楊銘宇去圖書館。”
劉玉華起身,拿過手提包,從裡麵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他,說:“中午在外麵吃,不要太小氣。”
“謝謝媽。”艾方寒把錢放進口袋。動用壓歲錢的事,他並沒有告訴劉玉華,她說過那是他的錢,他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她不過問。
“你收拾吧,我去躺會兒。”劉玉華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叮囑道:“騎車一定注意安全,尤其路口過紅綠燈的時候……”
“寧等一分,不搶三秒。”艾方寒打斷劉玉華的話,“媽,你放心,彆說三秒了,就是剩五秒,我都不過去。”
劉玉華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轉身回了臥室。
艾方寒收拾完碗筷,時間就已經差不多了,從空間裡拿了個空瓷瓶,放進去兩顆無痕丹,隨後裝進背包,拎著就出了家門。
北星商城距離他們小區不遠,騎車五分鐘就能到。他家距離東門最近,卻故意讓黃安旭在西門等,最初是為了擾亂他的視線。不過現在想來,他做這些都是無用功,以黃安旭的身份,想要查到他的資料,就是一句話的事。
他把自行車停在了停車場,背著包就來到了路邊,瞧了瞧電話手表上的時間,距離十點還差十分鐘。不過他剛站定,就聽到有人叫他,“小艾同學。”
艾方寒轉頭看過去,黃安旭的車就停在對麵的馬路邊,是一輛不知名的黑色商務車。艾方寒抬腳走過去,繞到副駕駛門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黃老板,咱們換個稱呼吧,我怎麼聽怎麼彆扭。”
黃安旭一怔,隨即恍然地笑了笑,說:“那我該怎麼稱呼?”
“叫我全名,或者叫我方寒,都可以。”
“行。方寒同學,係好安全帶,我們要出發了。”
艾方寒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見黃安旭不想多說,艾方寒識趣地沒再多問,反正在這個世界,沒人能無聲無息地把他殺了。
黃安旭瞥了一眼艾方寒,試探地問:“方寒同學,你是怎麼知道這種藥的?”
“抱歉,我發過誓,不對任何人說有關藥主人的事。”
黃安旭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打算糾纏,轉移話題道:“你今年上高幾?”
“開學上高二。”艾方寒停頓了片刻,反問道:“試藥這個病人是傷在哪兒,怎麼傷的?”
“傷在臉上。小時候長在農村,不小心摔倒,倒在了爐子上,半張臉都被燙爛了。”這個黃安旭倒是沒打算隱瞞。
艾方寒點點頭,說:“他今年多大年紀,和黃老板是親戚?”
“今年三十八,是我小叔。”說起這個,黃安旭忍不住歎了口氣,“那時候家裡窮,根本沒錢治,小叔的臉就這麼給耽誤了。”
“沒想過整容嗎?”
“想過。不過小叔的臉傷得太重,又時隔那麼多年,已經不能修複,隻能換臉。小叔不想換臉,他說換了臉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無論我們怎麼勸都沒用,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這麼說的?”艾方寒眉頭微蹙。
黃安旭轉頭看了他一眼,沉默好一會兒才說:“小叔這些年過得很苦,有很嚴重的心理創傷。也是因為這個,我妹的臉受傷後,家裡很緊張,就怕她和小叔一樣。”
“原來是這樣。”艾方寒忍不住在心裡琢磨,一家出了兩個毀容的,這也太倒黴了,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遭了報應吧。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黃安旭安撫道:“你彆怕,小叔雖然有心理疾病,卻沒有暴力傾向,不會傷害彆人。”
“我不怕。”艾方寒偷偷叫出了小碧,“小碧,你會不會算命?你幫我瞧瞧,他們家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遭了報應吧。”
小碧飛到黃安旭麵前,仔細打量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飛回艾方寒身邊,坐在了他的肩膀上,說:“主人,看這人的麵相,不是大奸大惡的人,而且對主人沒有惡意,主人放心就是。”
艾方寒聞言忍不住鬆了口氣,不是壞人就好,雖然他想賺錢,卻不想助紂為虐。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徑直開進了金沙灣彆墅區,艾方寒雖然沒來過,卻聽到過這個名字,是海寧最豪華的彆墅區,住在這裡的都是有錢人。
“小碧,你沒看錯?這裡的彆墅一棟就是上千萬,他爸就算是市長,也買不起這裡的彆墅,除非是越了紅線。”艾方寒忍不住在心裡說道。
“主人,我確定他對你沒有惡意。”小碧篤定地點了點頭。
“資料上也沒寫他們家有人經商啊,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貴的彆墅。”
“主人,他沒惡意,不代表他們家的人都沒惡意,或許是出在彆人身上。”
艾方寒認同地點點頭,“你說得很對。待會兒你再感應一下,瞧瞧他小叔是好人還是壞人。”
“是,主人。”
汽車直接開進彆墅,停在了車庫裡,兩人相繼下了車。
保姆見黃安旭下車,笑著打招呼道:“小旭來了。”
黃安旭在來之前打過電話,所以他們知道他要來,徑直問道:“張姨,小叔在哪兒?”
“先生正在二樓書房等你。”保姆說話時,不住地打量著艾方寒,還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黃安旭點點頭,帶著艾方寒上了二樓,來到書房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小叔,是我。”
“進。”聲音嘶啞難聽,任誰聽了都會忍不住皺眉。
黃安旭轉頭看向艾方寒,小聲叮囑道:“你做好心理準備。”
艾方寒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放心,我不會失禮。”
黃安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裡的窗子開著,陽光照進來,房間裡十分明亮。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在桌前,一頭利落的短發無遮無攔,讓人一眼就能看見他臉上可怖的傷疤。右半邊臉乾淨俊美,左半邊臉猙獰可怖,那燒傷甚至蔓延到脖子,而他的聲音應該是傷到聲帶所致。
艾方寒隻有初見時微微蹙了蹙眉,隨後便是驚訝,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以為這房間應該是昏暗的,人應該是陰鬱的,可這裡不僅光線充足,人也是平靜溫和的。
在艾方寒看向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打量著他,雖然少年戴著個黑框眼鏡,遮住了小半張臉,卻依舊能看出他精致的五官,以及瑩潤白皙的皮膚,和其他少年人一樣,他的身上也擁有著勃勃生機。
“小叔,這就是我給你提過的那個高中生,他叫艾方寒。”黃安旭又轉頭看向艾方寒,說:“方寒,這是我小叔。”
艾方寒禮貌地打招呼道:“黃先生好。”
沒有尖叫,沒有恐懼,他的眼睛清澈透亮,有的隻是平靜,與其他初次見到他的人完全不一樣。黃立念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溫和地笑笑,說:“既然是小旭的朋友,就隨他叫我小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