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1 / 1)

艾方寒叼著書跑出山洞,有些恍惚地回頭瞧了瞧,沒想到楚未熙這麼好說話,他隻是說了一句‘我媽在等我回家吃飯’,楚未熙竟真的放他離開了。

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艾方寒的心裡泛起了嘀咕,一步三回頭地往遠處走,直到看不清山洞,也沒見楚未熙的身影,這才放心地撒開腿,朝著偏僻的院子跑去。他徑直鑽進狗洞,很快便恢複成人的模樣,拿著書回到自家陽台。

“咦,這臭小子去哪兒了?”劉玉華的聲音從臥室中傳來。

艾方寒猜測應該是劉玉華叫他沒人應,這才過來找人。陽台空間太小,沒有藏人的地方,未免惹劉玉華懷疑,待她走出臥室,這才悄悄跟了上去,隨即猛地拍她的肩膀。

劉玉華被嚇了一跳,隨即轉身看過去,見是艾方寒,這才鬆了口氣。

艾方寒裝模作樣地笑著說:“哈哈,被我嚇到了吧。”

劉玉華眼睛看向放雞毛撣子的地方,三兩步走上前,抽出雞毛撣子,就朝艾方寒招呼了過去,“小兔崽子,我看你是皮癢了,我給你鬆鬆!”

“媽,我錯了,媽,彆打!”

艾方寒在前麵上躥下跳,劉玉華在後麵追,同樣的劇情每天都會上演,打打鬨鬨沒個消停,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這麼做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家裡熱鬨起來,不會顯得那麼冷清。

艾方寒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鑽進狗洞時,楚未熙毫無征兆地現了身,隻是輕輕揮揮手,狗洞旁的雜草便消失了。楚未熙僅是看了一眼出現的狗洞,便縱身一躍,飛到了院子裡。這院子雜草叢生,殘破不堪,明顯是荒廢了許久。他放開神識在院子裡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也沒找到艾方寒,甚至連一絲活物的氣息都沒有。

楚未熙蹙起眉頭,重新回到狗洞前,蹲下身往裡看,分明就是雜草叢生的院子,可為何艾方寒從這兒進去,卻不見了蹤影?

難道又從彆處出去了?好似就隻剩下這種可能,楚未熙再次放開神識,仔仔細細地搜尋著,卻並未發現有另外的出口。他探查過艾方寒的身體,沒有修煉痕跡,體內殘留的些許靈力是服下帶有靈力的花草或丹藥未消化所致。若沒有出口,他不可能翻過那麼高的院牆,也就不可能離開那個院子。那他是憑空消失?

楚未熙睜開眼睛,不死心地看向那個狗洞,思索片刻後,彎下腰正要從狗洞鑽進去,就聽身後有人說話,“小師弟?”

楚未熙站直身子,轉頭看過去,“四師兄。”

張宇哲看看狗洞,又看看楚未熙,好奇地問道:“小師弟不是在閉關嗎?怎會在此?”

“出來處理點事。”楚未熙下意識地想要隱瞞有關艾方寒的事。

“哦。”張宇哲見他不想說,也沒多問。這個小師弟來宗門近年,平日裡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這些年也就隻有在宗門大比時能見上一麵,其他時候基本見不到人。

見他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打算,楚未熙瞥了狗洞一眼,出聲說道:“四師兄還有事?”

“沒、沒事。”張宇哲回了神,訕訕地笑了笑,道:“我就是看到那個狗洞,突然想起了小白,已經許久沒見他了,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小白?”楚未熙想起曾從艾方寒嘴裡聽到過‘四師兄、小師姐’,猜測張宇哲所說的正是他。

“就是時常溜進來的小白狗。”提到艾方寒,張宇哲臉上漾起燦爛的笑,道:“因為他通體白色,我們就索性叫他‘小白’。小師弟不知,這小家夥雖然不是靈獸,卻長得極為好看,還通人性,特彆招人疼,師兄師姐們都喜歡他,喂了他不少好東西。”

聽到這兒,楚未熙已經確定他說的就是艾方寒,急忙問道:“那師兄可知他出自何處?”

張宇哲搖了搖頭,道:“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瞧他一身皮毛乾淨順滑,又吃得胖嘟嘟圓滾滾的,應該是有人喂養。”

楚未熙聞言有些失望,再一次看向那個狗洞。

張宇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聯想他方才的問話,好似明白了什麼,道:“小師弟可是也見過小白?”

楚未熙猶豫了猶豫,還是點了點頭,“方才他跑了,我追到此處,便沒了他的蹤影,見這裡有個狗洞,便進去瞧了瞧,可找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找到。”

“許是中途跟丟了,也許是小家夥有他的專屬通道,小師弟不必在意。”

“也許吧。”楚未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師兄若無事,我便先行一步。”

張宇哲連忙擺手,道:“我沒事,小師弟請便。”

楚未熙沒再逗留,轉身走了出去。張宇哲瞧著他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狗洞,僅是猶豫了一瞬,便抬腳走了過去,蹲下身朝裡看了看。他也許久沒見過艾方寒了,還真有些想,隻是連楚未熙都沒找到,他就更沒轍了。不過倒是能在狗洞處設下個陣法,隻要艾方寒出現,他便能感知到。想到就做,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符籙,夾於兩指之間,隨即默念咒語,將體內的靈力注入符籙中,緊接著手腕用力,符籙便飛了出去,貼在狗洞上方的牆上,隨後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張宇哲又揮了揮手,狗洞旁的雜草又恢複原狀。看著自己的傑作,他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待張宇哲走遠,楚未熙從拐角處走了出來,重新回到狗洞前,瞧了一眼張哲宇布置的陣法,楚未熙運轉靈力,白色的靈力裹挾著森冷的寒意,將陣法包裹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隨即龜裂,碎片如雪花般落下,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未熙重新設置了陣法,隻要有活物從這個洞口出來,他便能第一時間感應到。若真如張宇哲所說,有一條不為人知的通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青雲派,那整個門派的安全便成了問題。雖然他未從艾方寒身上感應到惡意,卻不代表其他人沒有,他不能拿整個宗門的安全做賭注。隻是,若此事被宗門長老知曉,說不準會將艾方寒抓起來,或者直接堵住這個狗洞,這也不是楚未熙想看到的。隻希望下次再見到艾方寒,能將這件事搞清楚。

見艾方寒放下筷子,劉玉華便出聲問:“吃完了?”

艾方寒瞬間會意,起身拿了語文課本,翻到《滕王閣序》那一頁,“剛才背的這篇。”

看著課本上留下的口水印,劉玉華皺緊了眉,她是一名護士,多少有些潔癖,問:“這是怎麼弄的?”

艾方寒瞥了一眼,隨即想起那頭差點把他吃了的銀狼,說:“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

這要是被劉玉華知道上麵的是口水,這本書就甭想要了。

劉玉華的臉色有所緩和,隻是書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她拿起書湊近聞了聞,隨即扔到一邊,乾嘔了起來。艾方寒見狀也想起了銀狼張開大嘴後,那撲麵而來的口氣,真是又腥又臭,也隨之乾嘔了起來。

劉玉華揪著艾方寒的耳朵,問道:“臭小子,那到底是什麼,怎麼一股臭味?”

“是我的口水。”艾方寒急忙解釋道:“文言文太催眠了,剛才我背著背著就睡著了。”

“你的口水?”劉玉華湊近艾方寒聞了聞,卻什麼都沒聞到,“沒聞出來有口臭啊?”

“我剛才刷牙了。”

劉玉華半信半疑地鬆了手,“難道最近吃得太油膩,上火了?”

“可能是。”艾方寒揉了揉被揪疼的耳朵,轉移話題道:“媽,你還檢查嗎?”

劉玉華拿出手機,點開了搜索引擎,“你背的哪一篇?”

“王勃的《滕王閣序》。”

劉玉華很快便搜索到了課文,“背吧。”

艾方寒想了想,便背了起來,“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儘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這麼長的文言文,通篇背誦下來不僅沒有卡殼,還十分流利,劉玉華聽得十分滿意,很爽快地將艾方寒的手機還了回去。

艾方寒很高興,不僅是因為拿回了手機,還因為有了這麼個作弊神器,有了充足的時間,隻要他足夠用功,考上清北不成問題。

艾方寒幫著收拾完碗筷,又做了簡單的清掃,這才拿著手機去洗澡。最近正值KPL夏季賽,除了周一和周二,每天都有比賽,他已經習慣了聽著比賽解說洗澡。

劉玉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從洗手間出來,警告道:“今晚上十一點之前必須睡,再讓我知道你熬夜打遊戲,手機直接沒收。”

艾方寒聞言頓時垮下了臉,“媽,一周隻有兩天能拿到手機,你就不能讓我多玩會嗎?”

劉玉華挑挑眉,“跟我討價還價?”

“不敢。”艾方寒見狀立馬認慫,“小的聽母親大人的話,保證十一點睡覺。”

劉玉華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看在你剛才表現不錯的份上,就再寬限一小時。明天早上主動把手機上交。”

艾方寒高興地在劉玉華臉上親了一口,“多謝母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