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黃安這麼做無疑是將青雲派的臉麵踩在地上,甚至心思險惡地想要毀掉楚未熙。楚未熙是他們青雲派的未來,薑然止絕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果斷拒絕他的無理要求,看向黃安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劍宗是青雲大□□大宗門之首,是聞名於世的名門正派,門中弟子都是品行端方的君子。若世人知曉黃師侄的所作所為,不知作何感想?蕭宗主知曉後,又不知作何感想?”
“薑掌門,是你的好徒弟打傷我的靈獸在先,我……”
“黃師侄。”薑然止冷聲打斷他的話,“你說我徒弟打傷了你的靈獸,你的靈獸傷在何處,可有證據?”
黃安的臉色變了,銀狼本就沒受什麼傷,在他的靈力修複下,如今已完好如初,若他們打死不認,自己還真拿不出證據。
“薑掌門這是想蒙混過關了?”
薑然止笑了笑,道:“黃師侄此話差矣,你說你的靈獸被打傷,可我實在瞧不出傷在何處,不能任憑你空口白牙,隨意誣賴我派弟子。當然,若你能拿出證據,我定秉公處理。”
黃安看看薑然止,又看看楚未熙,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道:“行,今日之事我記下了,你們好自為之。”
黃安沒再多說,收起銀狼,招出飛劍,禦劍而去。
楚未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擔憂道:“師尊,這人一瞧便是心胸狹隘之人,難保他回到劍宗不會顛倒黑白,到時……”
“你不必擔憂,我這就傳信給劉長老。”
楚未熙愧疚道:“師尊,徒兒給您添麻煩了。”
薑然止搖搖頭,又歎了口氣,道:“是我的錯,不該貪慕虛榮,將你天賦異稟的事說出去。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般淺顯的道理我竟沒參透,枉我修煉幾百年。”
“師尊……”
薑然止擺擺手,道:“熙兒,你雖聰明,卻太單純,不知人心險惡,以後為人處世,切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黃安這種心胸狹隘之人,要千萬小心。”
楚未熙乖巧應聲,道:“是,徒兒謹遵師尊教誨。”
“至於靈獸。”薑然止看了一眼艾方寒,道:“為師本想給你尋一個同靈根的靈獸,可你是冰靈根,本就稀有,靈獸更是難尋。若你著急簽約,為師這兒有隻水靈根的二級靈獸-墨文龜,雖不是冰靈根,對你卻也有助益。”
“師尊,簽約靈獸一事,徒兒並不著急,也想尋一個同靈根的夥伴。”楚未熙低頭看向艾方寒,道:“之所以救他,是因為師兄師姐們對他十分喜愛,徒兒不想他們傷心。”
薑然止聞言又瞧了瞧艾方寒,毛茸茸的身子,圓溜溜的眼睛,還長了一副笑臉,確實招人喜歡,也就放下了心,道:“去吧,好生修煉,其他事交給為師便可。”
“是,徒兒告退。”楚未熙行禮後,抱著艾方寒走了出去。
艾方寒哼哼唧唧地說道:“唔……(等等,我的書還沒拿!)”
楚未熙一聽下意識地頓住腳步,轉身時已不見薑然止的身影,徑直朝著艾方寒方才背書的地方走去,果然看到了一本書。他隨手翻了翻,上麵的文字很眼熟,仔細一看又不一樣,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艾方寒扭著狗頭看他,隨口答道:“汪。(書。)”
楚未熙聽後額角抽了抽,耐著性子問道:“什麼書?”
“汪……(語文書。)”艾方寒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地問道:“汪……(你不會不識字吧?青雲派不教文化課嗎?你們修仙者不會都是文盲吧?)”
艾方寒好似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喋喋不休地問著,可後來再開口,卻沒了聲音,就好似被人按了消音鍵。艾方寒有些蒙地抬起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直到感受到來自正上方的寒氣,才後知後覺地抬頭看,瞧楚未熙看向他的眼神,猛地回過神來,兩隻小爪子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兩眼一閉,腦袋一縮,無言地說了一句‘我錯了。’
楚未熙見狀心中的惱意消失,皺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罵道:“蠢狗!”
艾方寒虛虛地睜開一隻狗眼,見楚未熙並未生氣,不由長出一口氣,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無聲地問他怎麼回事。
“禁言,聒噪。”
艾方寒舉起爪子做發誓狀,奈何爪子不是手,彎不下指頭,又並起爪子做祈求狀,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楚未熙看得一陣好笑,麵上卻依舊冷冷淡淡,道:“隻要你老實待著,半個時辰後,禁言就會解除。”
艾方寒看了看天邊的夕陽,在心裡暗暗計算了時間,隨即四肢一攤,做認命狀。
楚未熙看他這副模樣,越發覺得有趣,忍不住猜測他的來曆。為何他體內沒有靈力,卻開了靈智?為何自己並未與他簽訂契約,卻能聽得懂他說的話?他為何會看書,所說的文化課又是什麼?這種種的疑問,讓他對這個小家夥越發感興趣,是除修煉外,他第一次對一件事感興趣。
楚未熙抱著艾方寒回了修煉的洞府,這裡是整座青雲山靈氣最充足的地方,隻有每年的大比前三名,才能在此地修煉,自楚未熙拜入青雲派,便常年在這兒閉關。
楚未熙將艾方寒放下,在蒲團上盤膝坐下,瞥見艾方寒特意轉了方向,毛茸茸的小屁股對著他,蔫頭耷腦地趴在地上,一副‘我在生悶氣’的模樣。
楚未熙難得生了逗弄的心思,隨即勾了勾手指,艾方寒胖乎乎圓潤潤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轉了身,圓溜溜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時,還是懵懵懂懂的,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
艾方寒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挪動身子轉了過去,無聲地說‘我不待見你,勿擾。’
楚未熙又勾了勾手指,艾方寒的身子又轉了回去。看著楚未熙那張臉,艾方寒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索性兩眼一閉,來個眼不見為淨。可下一秒身子突然飛了起來,他心裡一驚,尾巴都豎了起來,四條小短腿下意識撲騰著,直到被楚未熙拎在手裡。
艾方寒抬起狗頭無語地看他,在心裡罵道:“這人有病吧。”
楚未熙右手一攤,一個藥瓶憑空出現在掌心,緊接著打開瓶塞,倒出一顆瑩白色的藥丸。艾方寒抽動了一下狗鼻子,那藥丸竟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光是聞著這香味,便覺得神清氣爽。剛才還蔫頭耷腦的艾方寒抬起狗頭,濕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就連尾巴都不自覺地搖了起來,將‘我想要’表現得淋漓儘致。
“這是洗髓丹,具有洗經伐髓的效果,隻要吃了它,就算不能激發你的修煉天賦,也能讓你身體強健。”
艾方寒越聽,眼睛越亮,尾巴搖得越歡,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如果不是還有那麼點矜持在,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楚未熙眼中閃過笑意,又將那顆洗髓丹放回瓶子,道:“洗髓丹,異常珍貴,就算是我,也隻有三顆,我為何要給你?”
艾方寒神情一滯,搖動的尾巴也停了下來,隨即反應過來,掙紮著跳到了地上,頭也不回地往山洞外走,嘴巴張張合合,無聲地說道:“果然是腦子有病,耍我很好玩嗎?老子不侍候了!”
可走了半晌,也沒能走出山洞,艾方寒看看不遠處的洞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原地踏步。他惱怒地回頭,凶巴巴地朝楚未熙齜牙,“汪……(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hellokitty。)”
突如其來的犬吠,嚇了艾方寒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聲音,那勞什子禁聲術失效了。艾方寒以為的凶巴巴,在楚未熙看來又蠢又萌,尤其他被自己的聲音嚇到,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社死,太社死了!如果附近有個洞,艾方寒真想鑽進去,惱羞成怒地朝楚未熙叫了兩聲,隨即撒丫子就往洞口跑。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又飛了起來,再度被楚未熙拎在手中。
艾方寒無語地抬起狗頭,不耐煩地看他,道:“汪……(你到底想乾嗎?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楚未熙眉頭微蹙,道:“你不想要洗髓丹了?”
“汪……(想要啊,那麼好的東西,傻子才不想要。)”
“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將洗髓丹給你。”
艾方寒亮晶晶的眼睛警惕地看著他,道:“汪……(什麼條件?你彆以為我現在是幼崽,就想騙我。)”
“若你服下洗髓丹,激發了修煉的能力,便與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靈獸。若你並未激發修煉能力,也要待在我身邊……”
“汪汪!(不要!)”不待他說完,艾方寒便已出聲拒絕。
楚未熙眉頭蹙起,沒想到艾方寒會拒絕他,不解道:“為何?”
“汪……(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