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宋雲琛,我一定會去你在的地方。
許梅果本來以為自己能順利參加高考,可是世界上不就是差強人意的事情多一點嗎。
她最終還是承受不了心理上的疼痛,在高考的那一天回家了。
高考三天,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
因為梧中是寄宿學校,先考完的學子不能馬上回家,而是要等所有科目考完才能一起解放。
高考第二天晚上,季聲聲在宿舍說道:“也不知道果果怎麼樣了,明天考完試我們一起去看看果果吧。”
楊明夏:“聲聲,明天我們解放的時間是下午6:15,我和洋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黑了,可能不能去看果果了。”
季聲聲:“對哦,瞧我這腦子,我都忘了,你和蕎洋洋的家離我們比較遠。”
“那我先去看果果,你們第二天再來。”
楊明夏:“行。”
高考第三天,“叮---,考試結束,請考生立即停筆---”
最後一批解放的學子幾乎都是從考場中衝出來了。
倏然間,有一句話飄來,“通向自由的大門已經向我們敞開了,青春的故事就在這畫上句號吧。”
“願我們---”
“前程似錦。”這四個字幾乎是從每名高三學子的口中喊出來了。
回到宿舍的季聲聲、蕎洋洋、楊明夏不可置信,還在感慨著,“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在她們恍惚的時候,有一位長相慈祥、周身滿是書卷氣息的女子走了進來。
季聲聲看見了,先是起身,“伯母好。”
蕎洋洋和楊明夏還陷入疑惑之中,“聲聲,這是?”
“這位是果果的媽媽。”季聲聲解釋道。
蕎洋洋和楊明夏了然,連連打招呼,“哦,伯母好,伯母好。”
“你們好。”
“伯母,你是不是來拿果果的行李?”
“對。”
“那我們幫你一起收拾。”
在幫許母一起收拾許梅果的行李時,季聲聲趁機問道:“果果,她現在怎麼樣了?”
“果果呀,她這三天一直反反複複的發著低燒,隻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哦,那就好。”季聲聲等三個人聽到許母的話之後紛紛鬆了一口氣。
收拾完之後,三人連連說:“伯母,我們幫你拿下去吧。”
還沒等許母反應過來,手上的所有東西全都被她們拿走了,“謝謝你們,果果有你們這些好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半晌後,季聲聲、蕎洋洋和楊明夏幫許母弄完許梅果的行李後,才開始著手弄自己的行李。
***
“咚咚咚”
許母去開了門,“伯母好。”
“聲聲呀,快進來吧。”
“果果,聲聲來了。”
許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季聲聲已經走到了許梅果的房門前。
打開門之後,她用了很是搞怪的聲線:“咦......果果。”
隨後走進許梅果,坐到許梅果床邊的凳子上,之後將自己手上的零食隨手放到了她的課桌上,“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聲聲。”
季聲聲還是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額頭,“嗯,果真不燒了。”
當即,許梅果弱弱的詢問了一下季聲聲:“聲聲,考的怎麼樣?”
季聲聲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聲調很是懶散:“還行吧。”
“不說我了,果果,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好了,我要複讀。”
聽到許梅果要複讀,季聲聲很是擔心,眉頭緊鎖,眼神也很是飄忽,她以為許梅果是因為有很大的學習壓力才會導致反反複複的發燒,要是再複讀一年,那許梅果的壓力不是更大嗎。
許梅果知道季聲聲在擔心自己,於是握緊了她的手,不緊不慢道:“聲聲,我的病已經好了,複讀一年我保證不會再生病了。”
聽到這話,季聲聲緊鎖的眉頭才稍稍鬆了鬆。
之後,兩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閨蜜一樣,聊起天來沒完沒了,最後,季聲聲在許梅果的家裡還住了一晚。
在那之後的十幾天,高考成績就出來了。
宋雲琛以裸分710分獲得了全省第一,順利進入了濱城大學計算機係。
這個消息是全省人儘皆知的,隻要你上網,隻要你上街,你都可以看到並且聽到這個消息。
季聲聲、蕎洋洋考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濱城政法大學,學了法學這個專業。
楊明夏去了濱城大學,讀了財務管理專業。
葉晚禾所去的學校是許梅果聽季聲聲說的,她以文化分和藝考分第一的成績去了濱城電影學院,讀了影視表演專業。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許梅果還為她稍稍覺得惋惜,畢竟她的文化分也是高於常人的,隻要她想,她也可以進入排名在全國第一的濱城大學。
***
許梅果因為是重上一年高三的原因,在還沒過生日的時候就去了學校。
這一次不一樣,許父和許母給許梅果辦了走讀,以至於每天晚上都能及時給許梅果舒緩學習壓力的時間。
但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許梅果不是因為學習壓力而生病,而是因為宋雲琛才生的病。
許梅果在梧中複讀了幾天之後,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壞,反而多了一份牽掛---和宋雲琛上一樣的大學,這份牽掛反而讓她有了很大的動力。
其實連許梅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高三這一年這麼反複無常,隻是在看見宋雲琛和葉晚禾親密的時候,心裡很不是滋味,這讓她很想逃避,她認為隻要看不見就證明宋雲琛還是單身狀態。
某一天下午自由活動的時候,許梅果在北苑的大運動場上坐在秋千上,背著英語單詞,沐浴著獨屬於自己的陽光。
她習慣每背幾個英語單詞就閉著眼在自己的腦海裡重複一遍,以至於她一直沒有發現自己身旁的那個秋千上坐了付妄北。
直到付妄北開口喚了一聲:“小丸子。”她才察覺到。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她有些許詫異,差點沒在秋千上坐穩,還是付妄北及時扶住了她,她才沒有從秋千上跌下去。
“付妄北,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也複讀了?”
付妄北鬆開了手,在自己的那副秋千上坐好,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對呀。”
“為什麼?”許梅果懵了,她想不通付妄北成績那麼好,為什麼最後落了一個要複讀的後果。
付妄北仰著頭,很是散漫,好像在闡述一個對他極其不重要的事實一樣,“哦,靠英語的時候睡過了頭,考場不讓我進去,我就直接棄考了。”
許梅果還是想不通,憑付妄北的成績即使英語不考最後也能考出一個比普通人還要好的成績,他為什麼要棄考。
“可是......”
許梅果剛要詢問,付妄北就搶先一步開口了。
“小丸子,接下來身為你的朋友的我不能和你同甘共苦了。”
“我要走了。”
付妄北在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舍。
“你要走了?”
“你不考大學你要去乾什麼?”
許梅果很是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付妄北語氣中的不舍。
“出國。”
許梅果很是認真的樣子回答,“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了,小丸子,忘了給你生日禮物了。”付妄北邊說邊從自己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許梅果。
許梅果接過的時候還不忘調侃一下,“你這語氣,怎麼搞得前幾次我生日的時候你給過我生日禮物似的。”
等許梅果拿到手上的時候付妄北望著那個生日禮物說道:“這次這個既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也是我們的離彆禮物。”
“那我現在打開了哦。”
“當然不行了,等我走了之後再打開。”
“這麼神秘。”
“小丸子,你還喜歡他嗎?”就在許梅果仔細端詳這個禮物的時候付妄北來了一句。
空氣一瞬間沉寂下來。
此時天邊出現了一片橙紅,雲朵被這片橙紅襯得粉嘟嘟的。
許梅果不再擺弄著手裡的東西,反而抬頭望向天上那幾朵粉嘟嘟的雲,“當然。”
“嗬,我就知道。”付妄北的這句話很是小聲,小聲到許梅果都聽不見。
“那小丸子,就用這個來做個賭注吧。”
許梅果被付妄北的這句話吸引住了,扭頭望向他,“你什麼時候手裡拿了這個。”
隻見付妄北手裡拿了一個小小的樹乾,樹乾上帶著好幾片葉子。
“我一片一片葉子摘著,等摘到最後一片葉子的時候我如果說的是‘不愛’,那小丸子你就不能再繼續喜歡宋雲琛了。”
“行。”許梅果也想要賭一把,如果自己賭輸了,那就徹底放下宋雲琛。
許梅果的話音剛落,付妄北就一片一片的摘著,嘴裡還說著“愛”“不愛”。
這個是有規律的,所以在付妄北還沒摘到最後一片葉子的時候,許梅果已經看到了結局,最後的結局是“不愛”。
提前得知結局的許梅果心裡大部分被悲傷失落占據,但少部分被慶幸占據。
於是她發起了呆。
察覺到許梅果發呆的付妄北也提前知道了結局,這個結局雖然是他想要的,奈何他知道這不是許梅果想要的。
最後他在許梅果發呆的時候,故意多摘了一片葉子,把結局改寫了。
等許梅果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知道結局的時候了,結局是“愛”。
“愛”字一出,付妄北起身,向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走的時候很是堅決,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隻是朝許梅果揮了揮手,
“小丸子,想要跟他在一所大學的話,就不要再生病了。”
“小丸子,再見了。”
“我輸了,你贏了,小丸子。”
此時的許梅果呆呆的坐在秋千上,望著付妄北漸行漸遠的背影。
“...很多時候,交流隻需要一雙傾聽的耳朵,讓我們都學會傾聽彆人,傾聽心靈...”
晚讀開始的鈴聲催促著許梅果的步伐。
她剛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鈴聲便停了。
晚自習,許梅果心無旁騖的刷著題。
“...拉丁美洲有這樣一句諺語:懂得自己無知了說明你已經有了收獲...”
晚自習第二節下課的鈴聲響起,許梅果在教室待到了第三節晚自習上課的時候才收拾書包回去。
回到家之後,許梅果沒有休息,還在繼續學習。
學習了三十分鐘之後,在喝水的間隙看到了一張信封,這才想起來付妄北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哎呀......看看我這腦子。”許梅果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將水杯放下,拆開了那個信封,“這個信封裡麵怎麼還有一個信封,這是......”
她把裡麵的一串珠子提溜出來,“這不是十八籽嗎。”
她端詳了這串十八籽好一會兒,剛放下,想要打開裡麵的那封信的時候,許母敲了一下她的房門,“果果,媽媽可以進來嗎?”
許梅果聽到許母的聲音,立馬將自己手中的東西全放了下來去給許母開門,“好的,媽媽,進來吧。”
“來,這是媽媽給你切的水果。”許母進來將果盤放到許梅果的課桌上,離開之前還暖心叮囑了一句:“彆太累了,果果,困了就睡覺,彆熬夜學習。”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
許母離開之後,許梅果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埋頭苦學了起來,“奇怪,我好像又忘了什麼事情。”
想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想不出來,“算了,不想了,大概是什麼不重要的事情。”
於是她埋頭苦學起來,付妄北給她的那封信靜靜的在那待著,無人問津。
就這樣,許梅果日複一日的埋頭苦學,每每在自己學不下去的時候都會拿出那本封皮是青梅果的日記本,翻了又翻,導致她翻過的那幾張紙都有些微微泛黃。
還有自己給宋雲琛拍的幾張照片也是看了又看,導致那幾張照片的邊緣也有些微微泛黃。
不僅這樣,她每次學累了,也會在上麵重複的寫一句話:
“202x年xx月xx日x,宋雲琛,我一定去到你在的地方。”
右下方一個重重的青梅果。